週四 4月 28, 2005 7:55 am
『大鬍子的技倆』
經商之餘，我最喜歡的嗜好是集郵。每回出差至海外，我的手提箱內，總愛放著一本集郵冊同行。閒暇之時，個人躲在房間翻閱集郵簿已成習慣。凡與我交情深入的客戶，大多清楚我有這項嗜好。
吾友卡爾威格，他是我的以色列郵友。兩人因郵結為朋友，然後再從郵友變為商友。這傢伙是個猶太人，個子高魁滿頭白色卷髮，還帶著一付濃濃的絡腮鬍子。所以，我就幫他取個綽號叫「大鬍子」。
這個人精明能幹，是商場上難得的對手。我們要不是因為兩人嗜好相同，相信絕對會是商場最佳的競爭對象。他是標準的「畢卡索迷」，著迷程度不可藥救。即便是畢卡索用過的刮鬍刀、牙刷、牙缸或小手巾、他都一一收藏不誤。至於世界各地發行的畢卡索郵票，從未有過他收集的漏網之魚。
有次，他帶我閒逛特拉維夫的跳蚤市場。一個攤位上，正好擺有廿餘枚分別出自西班牙、保加利亞、安多拉與馬爾他的畢卡索紀念郵票。另外，還有一盒數十枚紀念硬幣。他為避免店家抬價，故意問東問西擾亂店家的注意力。
趁著店家分神之際，他拉我至一旁低聲要我纏住老闆。臨危受命，我故意停留在一組愛琴海陶器前。假裝興致很高而問其來源。店家果然中計，他努力的向我解釋陶器背景，並一再的釋出善意將價碼一降再降。大鬍子則趁機見縫插針，拿他中意的郵票和硬幣問價。
那老闆已將全副精神放在我身上，哪會在意那些郵幣身上。於是大鬍子施展賴皮功夫，故意在老闆面前嫌東嫌西的。老闆不堪其擾，隨便開個價就把郵票與硬幣賣了。大鬍子目的已達成，做個掩飾打暗號給我，我就藉故說晚點再來一趟決定買不買。我的做法令對方愕然，但此時我已離開朝著對街走人了。
大鬍子買到便宜貨，高興得像小孩子似的又叫又跳。我只好裝做興趣，在聽他大吹大擂。未幾他裝愣登的問我：「劉！這是你第幾次的騙人啊？」哼！這種損友可真把我給氣炸啦。
我們跨過橫街走入元帥大道，此時華燈初上路燈隔盞放亮。我問大鬍子為何如此？他說這是節約能源的措施。他的說法非常有力，讓我想到國人不愛惜能源的種種，怪不得人家都以為台灣人是爆發戶。
當晚大鬍子招待晚餐，他在餐桌上滔滔不絕的，敘述著畢卡索的許多風華逸事。好幾次我想打斷他的話頭，想問他為何對那店主這麼不厚道？可是他似乎有意迴避，直到晚餐結束都不給我機會插上一語。
嗣後以巴戰火燎原，雙方之間你來我往打得如火如荼。我擔心大鬍子的安危，可是電傳與信件給他都沒回音。有天我在會客室與客戶晤談，秘書通報有外國人要見我。我對客戶告個方便，匆匆離開前去見人。嘿嘿！那不是大鬍子還有誰。見他平安出現，這半個多月來的心石總算可以放下啦！ 【完】
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