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4月 22, 2005 8:19 am
「野葡萄山歌」
牆腳裂縫處爆出一棵野葡萄，嫩苗莖高兩公分許，頂著兩片鋸齒心型的子葉迎風輕搖。三幾天沒見，它已抽高成節冒出芽鬚。又數日過去，幼嫩的株莖隨其向水與向光特性匍伏前進，一路蜿延四處尋找附物。莧紅的莖梗延伸到哪，它的芽鬚就攀附到哪，自由舒捲，逍遙自在。復有夏雨的滋潤，用不了多久它已葉蔭成片綠滿眼簾。
夏季是萬物成長的季節，野葡萄當然也不放棄機會。它的莖梗天天加粗，表皮強韌皮相斑駁。茂葉覆蓋處悄悄地冒出花凸，一顆兩顆霎眼長滿一樹繁不勝數。蜂兒蟬兒忙碌不休，利用辰光完成任務。有心人在棚支加固支持，任由藤蔓到處伸展。綠凸綻花結果，粒粒似如翡翠油綠誘眼。
綠果越來越大，直到雀鳥光臨為止。野葡萄結果長串單枚互生於枝尾，離離散散不易採摘。它的熟期較慢，往往家栽的葡萄摘完它猶抱綠送晚。果實成熟先綠後淡，再轉淺紫轉深紫近烏。越是深紫愈甜嘴，不紫生果至澀含酸不討人喜。不過這種酸果雀鳥獨鍾，止渴解嚵外還可順代替野葡萄傳種
野葡萄成熟時，是山居村民生活盛事之一。挑個吉日全村動員上山採果，長老帶班不論老少一律蒙面斗笠裝扮。是日出發村民魚貫上山，走在山徑遠遠地望過去，很像是出征的武林行列。抵達目的地，在長老的一聲令下展開活動。不久，眼尖村民已經發現獵物，一家跟著一家找到目標，歡喜吆喝騰鬧聲響徹山道。一團和樂，山歌脫口應合，展現出山村居民的樂天情懷。
摘果入籠，山歌聲此起彼落，大夥兒談笑風生而不覺日已西斜。所得的漿果村人習慣把它打成果汁，或做果醬，或是讓它發酵釀製成紅酒。曾有村人將它醃漬當醬菜，可惜不耐久放而遭淘汰。離開山村已久，偶有連假才返回一趟。昔日滿綠的山厝已被水泥叢林取代，難怪看到一顆野葡萄樹便有如此的感慨！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