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4月 21, 2005 7:29 am
「桐 言 童 語」
「半陰半晴梅透熟，雨灑桐葉滴滴噠。
白華十里染淡紫，桐門子弟不識它。」
三、四、五月，故鄉的桐花盛況回憶不斷。一到花期雪白觸目，不禁讓人憶起童年那段喧嘩狂野的歲月。女孩心思細膩，常將心形的桐葉夾藏在課本內，等待乾燥後塗擦水彩或臘筆，悄悄地送給心儀的他。
但見兩人雙頰飛紅默默不語，男孩女孩變得笨拙，平日便給的口才，此刻都不知躲到哪裡去啦？還有更巧的手，她們把桐花朵朵串成手環、項鍊、花冠、相互打扮取笑鬧個沒完沒了。在家家酒的童玩中，扮演新郎新娘的傢伙都很花俏，可惜這些人長大之後，能夠成真者並無幾對。
大人們的臉色是好是壞？完全取決於年成的桐油價格如何？年成好家家大人眉笑眼開，粗話少罵鞭子也少挨了許多。要是年成不佳，倒楣的就是孩童和老牛。此時頑童早已找好硬物保護臀部，因為，最先遭殃的便是那白嫩嫩的小屁股。老牛更是可憐，犁頭稍稍不順鞭喝隨之而至。管牠哞哞叫痛，大人連理也都不理，誰叫今年的桐油那般沒價哪！
故鄉的桐花有白有紫，白色居多，紫色只是犖犖點綴而已。祠堂邊、伯公廟旁、還有公共造產上、植種桐樹常被列為主項。鄉人皆知桐籽可榨油，桐油可以做漆料，用作為木器船舶的防腐劑。至於桐木則可做樂器、櫥櫃木箱或書架等用途。然而，孩童只知它們都被卡車一車車的運走罷了。
有一年鄉公所向我家租地育苗，聽說這次的租地將培育泡桐苗。因為泡桐的價值高生長期短，所以公所決定以它為造林主材。當這片桐苗長至尺許，我和表哥偷拔數株栽種於牛欄邊。眼看著它們長高開花結果，似乎與一般桐樹沒兩樣，唯只桐花呈斗狀色帶淡紫。因不知它的真正身分，所以我把它提向自然課老師發問。可能老師也不懂，直到畢業都未得到他的答覆。
小舅子在農校攻讀「植物造景」，對於植物探索頗有心得。因此，我把桐樹觀察的內涵與疑問向他請教。他告訴我說：這是泡桐，它又叫「梧桐」。此樹屬沙蔘科，容易罹患葉病形成畸材，故需細心照料方有收成。經他這麼一說我才知道，為甚麼公所只向我們租地短期，之後便不再續租的原因啦。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