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似乎吹了十九年,卻吹不來半點大漢的歎息。滿穹蒼的星光,一顆
顆的喚羊兒們入夢,我什麼都沒有──只有這群羊。我是牧羊人,牧羊在
北海,卻已經十九年沒看過真正的海;我是漢人,出使於塞外,卻已經十
九年未曾返京面聖。
一隻羊算不算財富?一根旌節算不算赤膽?如今,一隻羊變成了一群
羊,旌節依舊是一根,沒開花,倒是被風吹掉了許多穗子。在這一大片的
草原前,多少壯志凌雲化成塵埃,隨風而逝;多少赤膽忠心在塵暴中化成
灰燼,化作風暴。一年前的中秋,月光挾著南方的鄉愁,照入方寸。嫦娥
似乎在耳際邊低語,吳剛的伐木聲不斷,潛藏在心中的漢魂,像雨後的嫩
芽,漸漸的茁壯起來。這芽,是不是赤膽忠心?這苗,是不是壯志凌雲?
在月光下,孟子所養的浩然之氣,透入酒杯,被我灑向了北海,化成心中
的陣陣漣漪,激盪出回國的路。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當年
高祖的歌,在耳邊尤然而起。我想,我該做點大事,以盡人臣之命!順風
可以航行,逆風可以飛行。我願化成天際邊的蒼鷹,成為聖之清者,獨自
歸向南方。即便風時常改變沙丘的方向,沙丘依舊是沙丘;縱使風時常改
變雲的路徑,雲終究是雲。風吹散了沙塵,光照入了北海。風吹了十九年
,被流放了十九年,我依舊是我,我依舊是十九年前的漢臣!
太陽升起在地平線旁。我歸漢的旅途,起始於──北海,在風的吹頌
下。
※這篇散文,其實有點像是在訓練自己~
不正面提到文中的「我」,而讓人知道「我」是誰
小小的玩了一堆排比,不過有些地方排不好
嘗試用「風」當作文眼,貫穿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