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藥﹝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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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住了十多年了,我還是摸不清我家藥房的擺設狀況,只記得有一個高高的櫃檯讓我媽可以俯看一些跑腿的小鬼,還有各種材質各種顏色的透光瓶子。若真有什麼可以讓我清晰記得的,就是一股無法發散的藥味。我恨藥味。有一次,我裝了架大抽風機在門口,想幫裡面的空氣汰舊換新一下,不料嗆鼻的味道還沒散盡,藥丸們便抗議似的破瓶而出,「喀嗒」便堵住了抽風機的機軸。
  我媽正巧經過門外,指著我大罵:「你是非把我們家拆了不可對吧?……」話沒說完,只聽得「扣扣」兩聲,卡住的藥丸被壓碎,抽風機頑強的再次啟動,成千上百的藥丸就這麼高速的衝出藥瓶,漫空飛舞撞擊牆壁、瓶子、櫃檯還有我。我媽霎時下巴半落,無措的揮動雙手,好像想先把這些藥丸抓回罐裡收好,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我應該逃走,否則那些逃出來的藥會被我媽拌在水裡逼我吞下去的。我恨吃藥,尤其恨被她逼著吃藥。但我沒有。我看著大批的白色藥粒飛迴旋轉猶如一曲狂暴熱舞,而為數亦不少的黃點就成了與它較勁的舞伴。間歇著冒出幾顆橘不橘、紅不紅的抗生素,它們質地特別鬆軟,不管撞到什麼都化為齏粉,緩緩飄落,糅合從膠囊中破出的碎粒,下成一陣彩色的雨。
  錫安和他的母親就是在此時走近藥房,向一片忙亂的我們自我介紹。我媽瞪了我一眼,一個箭步踏上去關了抽風機,藥片迅即跌落地面。我乖乖的跟著她,禮貌的把錫安母子引入店內。藥味好像真的淡了一點點。
  錫安的臉色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泛出金屬色澤,青白的皮膚底下沒有一絲血色,人不高,卻有種瘦長的感覺,從未發出一絲聲音過,一看就是那種需要吃藥的人。錫安的母親則彷彿吸納了一部分錫安的身體一樣,十分高大,中氣十足。
  說來我對他們的第一印象是不差的,因為錫安的母親﹝我媽要我叫:李媽媽﹞無視於滿地散亂的藥,看了看四面櫃子裡的空瓶,就伸出手指在空中一圈,說:「每種維他命跟蜂膠各一瓶。」語畢愛憐的望了錫安一眼。錫安依然青白著臉。
  我媽這次鎮定多了,下巴好好的安著,僅僅顫聲道:「全部?」
  李媽媽輕輕點頭。我媽立刻開始忙碌的包藥,她抓了各種藥,丸、粉、膠囊還有口服滴管,一古腦扔進塑膠袋,然後雙手捧上。李媽媽單手接過,不料沉了一下,忙用雙手提住緩緩放落地面。隨即她抽出幾張大面額的鈔票壓在櫃檯上,不等我媽找錢便帶著錫安飄然離去。
  因此我媽便忘了罰我吃藥。

  事情偏有這麼湊巧。高二下學期,我轉班到文組,發現錫安竟就在這個班上。期間李媽媽一直到我家藥房買藥,不外乎是補充一些最新上市的健康食品或維他命,偶爾也會帶著錫安同來。但他一直怯生生的躲在李媽媽身邊,因此我從未與他說過話,到現在我才知道他跟我同校。
  錫安看到我也有些吃驚,向我點了點頭示意。我走上前,想跟他聊聊。但一近他身邊,一股我萬般熟悉、厭惡的味道傳入我鼻端。我被他身上濃重的藥腥味嗆的有些暈。恐怕一天得吞幾十種藥才會有這麼強烈的氣味吧,光是想像我就覺得痛苦。
  「你好。」我暫閉呼吸,道。
  「你好,謝謝你們家一直以來的幫忙。」他輕聲說。
  我搖搖頭苦笑:「你要吃這麼多藥很辛苦吧。」
  錫安一聽到「藥」這個字,表情便專注了起來,好像將視線投入到海裡一般深望著我。我被他看的很不自在,藉著一個搔頭的動作避開他的眼光。錫安用一種近乎透明、近乎嘆息的聲音說:「……沒辦法呀……。」
  藥味越來越濃烈,錫安每吐一個字音,那種混雜了葡萄糖水、糖衣以及其他種種化學物質的味道就像不透明油彩厚厚刷在畫布上一樣,重重地散佈。
  錫安繼續說:「我也不喜歡吃藥,可是怎麼能不吃呢……。藥都買回來了。就騙自己說那些全都是糖果就好啦……。」
  我看看四周的同學,他們若無其事的在這片臭味中呼吸著,我胸口的起伏間隔卻越來越短促。最後我終於支撐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一陣莫名的衝擊直達腦門,我身子不禁向後晃倒,撞翻桌子雜物。我聽到大家「噯」了一聲,然後我就軟攤在地上起不來了。

  後來我就不在那麼討厭家裡了,因為錫安
  我漫聲應道:「什麼?」
  錫安絲線一般的語音飄來:「我說,你好像魚在換氣。」
  我抬頭:「呵是嗎。今天自己來買藥?」
  錫安安靜的望定我,像在考慮什麼一樣。我發現之前他說話時散發出的濃重藥味消失了,或許是因為我們家本身味道就很重所以蓋過了他的味道吧,我想。錫安搖搖頭,問道:「你也討厭藥味對不對?」
  我有點尷尬的笑著說:「對啊……。」
  錫安眼中閃起幾星光芒,有些急促道:「我也是。可是我每天都要吃很多很多的藥,聞到很多藥味,後來,我就發現了一個辦法。」他頓了頓,瞄瞄四周,悄聲說:「我只教你。你不能跟我媽媽說。」
  我暗暗好笑他這種小孩般的語氣,不過我沒表現出來。我微笑:「什麼辦法?」
  話音剛畢,錫安便平舉左臂,把左手掌攏成一個類似杯子的形狀,接著高舉右臂,右手掌大張在空中。他維持這弔詭的姿勢,叮嚀道:「再來要閉上眼睛和嘴巴,專心想著藥的味道,然後輕輕吸一口氣,找看看哪裡最臭。」邊說邊閉上眼,定定的站了幾秒。
  我心底笑的快炸開了。
  錫安仰起頭,像獵犬嗅尋獵物一樣的轉移鼻子的方位。突然他縱身一躍──仍閉著眼──右手疾探出去,好像空氣中有什麼隱形的物體在那裡。接著他右手引抽回來,空中竟憑空冒出一大束亂蓬篷的線條,閃耀著不同的色澤。我驚呼了一聲。他繼續拉扯空氣,很快的右手上就圈滿一整團彩色毛線,它們的質地有些透明,甚至有流動的感覺。
  閉眼的錫安微笑道:「差不多了。」他的右手食指拇指圈起來,慢慢移動,旋轉,那團毛線就像飲料傾入玻璃杯那麼理所當然的「倒入」杯筒狀的左手。然後他把手鬆開,一小塊亮銀色的結晶就「鏗」一聲落在櫃檯上了。
  我震驚於如此魔幻的場景,只能盯著他,什麼也說不出口。錫安開心的笑容綻在臉上,愉悅的說道:「你深呼吸試試看。」
  我依言吸了一大口氣,突然間腦袋衝入大量的新鮮空氣,完全沒有藥味了。不管是欲蓋彌彰的糖漿、令人反胃的胃乳片或是曾經刺鼻的維他命,此刻都乾淨純粹的像雪一樣。我舉頭四顧,發現我家的藥房其實是很可愛的,藥櫃的玻璃門明亮潔淨,各種顏色的藥瓶與藥也豔麗如流光交織的鏡子。出生以來第一次,我不想離開家了。
  「你真厲害……那這顆……?」幾秒前內心的嘲笑一掃而空,說我現在對席安敬如神明也不為過。
  錫安羞赧的笑了笑,順手把那顆小東西抄入口袋,說:「你媽媽回來了,我先走囉……。」
  「欸等等……。」但是錫安沒有理會我,像是要躲避我媽一樣快步離開。而我還陶醉在淡甜的空氣裡,沒有起身拉他。

  除了我以外,似乎沒有人察覺到家裡的改變。每半個月就會有一輛小貨車開到藥房門口,我們家的人從上面卸下一瓶瓶滿裝的玻璃罐,重新填充所有藥櫃。那是我唯一會感到不舒服的幾天,因為那些新進的藥瓶瓶蓋並沒有封牢,腥臊味會蔓延溢出。這時候我就會趁四下無人的時候,用錫安
  我把那些藥味的結晶體收在我二樓的臥房裡。或許錫安那天一次清除了十幾年的存量,所以顏色特別炫麗,我後來蒐集到的兩個都很黯淡。在這一個月間,錫安再也沒有來我家。他在學校時身上就會發散可怕的藥味,所以很少人會接近他,包括我。我慢慢的了解到為什麼:總不能當著這麼多的同學的面開始「抽絲」吧?
  當第三顆結晶也被我塞入枕頭底下的那天,李媽媽跟錫安又來店裡買藥了。這是我幾十天來最接近他的一次。他身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氣味,只是看來更加飄忽透明,臉色也更加青白,活像鬼故事裡的主角。李媽媽健壯如昔,但眉頭深鎖,很明顯懷著重大心事。她選了幾種新上市的深海萃取液,又拿了些我媽強力推薦的海龜油,然後靜靜看著我媽打包。我媽把包好的藥遞給她,她接過,然後像氣球爆破一樣,她突然趴倒在櫃檯上大哭。
  我和我媽愣住了。我媽忙道:「李太太你怎麼啦?……李太太?……」
  李媽媽哭叫的更大聲:「命苦哇……我……。」
  我媽對我使了個眼色,攙著李媽媽到一旁坐下,然後對我說:「你先跟錫安到外面逛逛吧!我有點事跟李太太說。」
  我點點頭,於是便跟錫安沿著巷子慢慢的走著。我們的沉默一直擴大成長,終於,我被壓的喘不過氣來,衝口道:「你媽媽怎麼啦?」
  錫安幽幽說:「因為我。」
  我轉頭看他,當場呆立原地。現在是下午,陽光稍弱,整片壓覆下來。錫安身體在白光下完全透明,隔擋不住的光線全部衝到我眼裡。他彷彿僅是立體投影產生的影像,隨意一攪就會融化在光裡。我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他,觸手之處不冷不熱,一逕脆弱的柔軟。下意識的我不敢用力,生怕他就這麼被我扯碎。
  錫安沒理會我的驚訝,緩慢的說:「醫生說我生病了,可是我知道沒有。我只是越來越累。……媽媽說我要多吃藥補身體,所以她一直買給我很多補身體的藥,在你們家,還有別家藥房。……我告訴她這沒有用但是她不相信我……。好多的藥。我不喜歡吃藥。」
  「我知道她會很傷心,但我還是對她說了實話。……我跟我媽說我再一個禮拜就會消失了。因為藥快裝不下了……因為我吃了太多的藥,所以全身都變成藥了……如果碰到水我就會不見的更快……。」
  「你千萬不要跟我一樣,吃太多藥喔。就算你媽媽拿給你的也不要。」

  接下來的幾天錫安沒有去上課,李媽媽則每天下午固定來家裡買更多的藥。她獨自一人,面無表情的走進門,只跟我媽點了點頭,就自顧自像買菜的主婦一樣,把每種藥都拿一罐下來。我特別留神她買的量,不禁感到反胃。
  第三天,李媽媽來時我媽剛巧蹭到巷口聊天。我忍不住問道:「錫安每天都吃這麼多藥嗎?」
  她仿若未聞,順手再拎起兩瓶高單位營養品。
  「最近也吃的太快了吧。錫安的身體受的了嗎?」我再加了一句。
  李媽媽停了下來,背對著我,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依然沒有回答。看到她似乎受到很大的刺激,我有些後悔,不該這樣撩撥她的。我開口準備道歉:「李……。」不料話還沒吐出去,她就發出巨大的一聲嘶吼。我嚇的後退撞到背後的藥櫃。她陷入瘋狂,衝上前抓住一格藥櫃的木隔版,用力的拽、拖,想把整個櫃子撼翻。被釘在牆上的木櫃文風不動,她遂揮舞兩隻手掌掃倒一落藥瓶。藥瓶跌落地面應聲破裂,碎玻璃和藥粉四濺。
  我腦筋一片空白,口中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啊啊」。李媽媽抄起手邊所有東西砸出去,一切易碎品都在鏗鏘撞擊聲中解體,漫天飛散。我突然想起那天我拿著抽風機在門口抽取藥氣,結果空氣沒有流動,藥丸反而破瓶而出。我抱頭閃避的同時,一面盯著這幅如同煙火爆炸般華麗的畫面。現在連隨玻璃都飄拋起來了,這支舞因此更加閃動無方,樂手和舞者都因李媽媽的狂熱而歇斯底里。氣流激盪互衝,所經之處擦出一道火花的暗影。
  李媽媽頹然坐倒大哭了起來。
  但整個跳動的場子並沒有隨之平靜。被李媽媽摧引出來的巨大能量全部激散出來,不知該如何描述的各種物體在空中疾速飛行,一撞就碎成更細的粉末,並向反方向高速彈射。那些屑粒雖小,但衝擊力道仍強,紛紛射入附在牆面上的藥櫃。很快的,木板上的漆全數剝落,取而代之的是這些坎入其中的色彩。終於在李媽媽的哭聲及砰然作響的噪音中,如雷的一響「轟」,壁上所有藥櫃同時潰倒,彷彿拆屋時炸藥爆破的場景般崩塌。
  雖然不是我做的,不過我家藥房真的徹底的被拆碎了。

  第五天晚上錫安來找我。
  我被一陣敲窗的聲音吵醒,起身一看,錫安的上半身就浮在二樓高的窗子外。我趕忙衝上去開窗,一把拉他進來。我的手一握到他的手腕就陷了好幾公分下去,他的皮膚閃耀著飽滿的金屬光澤,我望外一望才知道原來今天月圓,外頭一片銀光鋪灑。整個城市的半空中飄著一張色彩溢動的巨大網子,月光從上方整面
  因為太多疑問及驚訝,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錫安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我望著他的視線還能穿過去看到我的書桌。
  錫安拉低我的頭,附耳道:「去樓下搬藥好嗎?越多越好,我帶你去看一個地方……。」
  我遲疑了一下。他用哀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我今天晚上就會消失,你陪我去那個地方好嗎?……」
  我嘆了口氣,點頭。躡手躡腳的走下樓,撿了個垃圾袋──它裝著兩天前被李媽媽打翻、還沒清理掉的藥。一樓的藥櫃尚未裝好,空空蕩蕩的店面看起來跟藥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扛著它走到我臥房的窗口,跟著錫安跳到網上。網線很韌,幾十公斤壓下來也僅僅沉了幾公分。
  錫安從口袋裡翻出那塊從我們家凝出的亮銀色結晶,放在左掌心,右手食指順時針搓揉著它,慢慢的將之化為一團撩亂的絲線。接著他一甩右手,一道銀光飛射出去;左手拉住我的手腕,我們就被往前衝出的線引拽著滑行。風掠過臉頰,掠過耳畔,飆起我的頭髮。我壓抑著想要放聲大吼的狂喜,轉頭看錫安,只見他正陶醉的閉著眼,頭髮染滿了星光的顏色。
  我們腳下的網線也是用各種顏色的結晶揉織出來的。簡直難以想像錫安的生活裡究竟有多少的藥來造出這麼多的氣味,或許一陣颱風也吹洗不淨吧。
  忽然錫安輕輕一踏,落足處便破了個洞讓我們順勢滑下去。他一站穩就右手回引,於是天空與地面之間的那張網迅速分解成萬千道光纖維,如同馴服的寵物般奔回他手心。幾秒之內,剛剛的景象就跟幻覺一樣,不存在了。
  我四下張望,奇道:「這裡不是學校嗎?」
  「對啊。」錫安說。
  我們正落在午夜的學校操場,塑膠材質跑道包圍的草地上。
  錫安走到草坪正中央,跪下來,用手扒翻表土與草屑。我還沒來的及出聲說什麼,那看似和其他土地相同、實則異常柔軟的一方土壤就輕易的被掘開了。他繼續往下挖,直到深度有半隻手臂長才停止。然後他起身解開我帶來的垃圾袋,大把大把的抓起藥扔入洞裏。
  「你幹什麼?……」
  「我每天都來這裡埋掉當天的藥。我早上帶著媽媽給我的幾十顆藥出門,一直收在身上,晚上再來這裡把藥種進去。」錫安說。手一邊喀拉喀啦的丟。
  「種?」
  「對。這是這片操場最後一塊沒有藥的土地。明天開始,我就沒有地方埋媽媽給我的藥了……所以我今天要來收成。」錫安「嘩」地一聲倒空塑膠袋。
  「那你為什麼要我拿更多的藥來?」
  「因為我等不及了。」錫安靜靜說道。語畢,我突然聽到沙沙聲大起,草坪上的草像是吸收了所有的藥當作肥料一樣怒長,每一株草的葉面在幾秒鐘內擴張到巴掌大、臉大,而且繼續長高,很快的穿過了錫安徹底透明的身影。我聞到畢生從未經歷過的、彷若有形質般的藥衝味,我憋住呼吸,那股氣味便隨著漸漸包覆住我的草叢滲入我的體內。我很驚慌但是叫不出聲,掙扎著手腳想往上爬,一抬頭,看見月亮變成一張臉,李媽媽的臉,我媽的臉。二合一的她愛憐的望著我,手上拿著一大包藥和一杯水靠近我。
  我聽到錫安輕細無力的聲音說:我不要。
  她說:「乖兒子聽話,吃藥藥。」
  我試圖緊閉嘴唇,但草掐開我的嘴讓藥混著水灌進來。我大喊著我不要吃藥我不要,出口卻只剩咕嚕嚕的喉聲。我被嗆的癱軟萎頓,而一大蓬葉面上印著她的臉的草拼命生長,比流沙還要細密的使我沉沒。纏繞著我身軀的草莖緩慢而堅定的收緊、收緊……
  
  隔天我因為突發的感冒而無法去上學,躺在床上忍受著耳膜深處的劇痛以及幾乎點燃頭髮的高熱。更多輛的小貨車停到我家門口,比以往忙碌數倍的搬卸雜物。我聽到人聲、來來去去的車聲響成一片混亂,整個白日的陽光也煮沸寺的曝入窗口。
  我媽放了一粒白色藥片和一顆紅白咬合的膠囊在我床頭。我掙扎起身,喝乾床頭的那杯水,然後一手把藥塞進口袋裡,一手探進枕頭握住那幾顆結晶。我想今晚我媽入睡之後,我總可以趁著月光不注意的時候在城市裡找到一方泥土地的。 ﹝全文完﹞

整個白日的陽光也煮沸"寺"的曝入窗口。

喜歡植藥的鏡頭捕捉,真是驚悚
這讓我想起小時後因為太常去醫院
現在一聞到醫院的氣味就會想吐...的感覺...
無論是牙科耳鼻喉科還是有照無照的

問安

啊,錯字沒改.........真糗。

驚悚嗎?呵。這篇還沒完全定稿,可能還會再修吧。
問好。

藥味啊。
聽說我以前也是個藥罐子,不過我不記得了。
現在唯一煩惱的是鼻子過敏啊(所以伊川妳不喜歡的耳鼻喉科我最常去報到)。
而且我怕開刀 :cry:

沒有人覺得看一大篇文章用10.5的字體是一件要人用頭殼撞擊螢幕的事嗎
話說看完之後
我的腦袋裡有一大堆為什麼
看來太笨的人不適合用10.5的字體看長篇文章喔
因為腦袋裡會有一大堆為什麼

話說這篇
給人的感覺很平穩很流利
生活的異化書寫的頗自然自得
但稍微少了一種讓人飛起來的閱讀感覺
可能
可能是10.5的新細明體對肥胖的我而言是太過於沉重了吧

微小的意見

很穩健的文風阿,建議置頂 :)


拜讀了

祝 安好

(楊同學教我改字級吧我也累........就是這樣所以才沒校到錯字吧.......)

這篇其實還沒定稿。嘗試用畫面寫作,一個鏡頭專心描述一束畫面。純粹因為生活上的一件小事故而發想,嗯,謝謝大家的閱讀囉。

關於改字的方法,倒是可以麻煩一點由發文介面的「字型大小」來調整:

(size=15)輸入您想要的字(/size)

將()變為[]時,會變成這樣:

輸入您想要的字
(這是原本的:輸入您想要的字)


但我想這個方法您是知道的 :)

期待您的定稿。

寫得很好 其實我喜歡那種中藥的味道
總是在那些炎熱的午後
躲入中藥店裡
切切藥曬曬藥 甚至只是把玩藥材
聞那些芬芳美好的味道
就覺得很幸福 很讓人滿足了

另外建議
寫小說 分段時可以空一行
用全形字體空就可以囉
才不會很看到眼睛非常痠~~期待定稿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