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本以為留學生回國後,該是很容易在台灣找到好工作、賺大錢的,其實並不盡然。
回台灣的第一份工作,竟是連一個高中生都能做的工作,『賣美語教材』。
一開始會選這工作,是因為報紙廣告太吸引人了。所有的廣告中除了酒店KTV徵人廣告的薪水看起來最優渥外,其次就是我應徵這家公司的收入最理想。
進了這家公司,一開始要受訓三天。這三天裡,公司強力的為新進員工洗腦,有關如何在短期間賺大錢。其實這是一家多層次直銷公司,賣的除了是美語教材外,還有就是以推行開口說美語互外活動,簡單的說就是美語俱樂部。
起初對這美語俱樂部的內容,覺得相當不錯,所以很認真地推銷產品給他人。一個月下來,我竟在所有的新人銷售排行榜裡得冠。然而一個月後,我開始發現推銷這行業,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我雖得的新人之冠,但當月我的收入只有四萬初頭而已。四萬初還而已哦!有的女人的薪資才妳的一半咧!
沒錯!當時的我,認為一個需從早上七點開始工作到晚上近十一點才結束的工作,一個月僅拿到四萬初頭,算是不多。何況我還是一個擁有美國大學文憑的留學生呢!其實現在留學回國的莘莘學子滿街都是,實在是我太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因此回國的第一個工作,我做不到兩個月就辭掉了。
這時的我,對選擇回臺灣工作的決定,起了點後悔的心。想念藍登的感覺,快速地在我心中蔓延。
不過這感覺,在我找到另一個工作,且開始新工作的第一天後,就消失殆盡了。
* * *
當我與伯克來幼兒美語學校的董事長面試時,她除了對我個人的自我介紹有極深的印象外。更因為我是一個教會的教友,而對我有極大的信任及好感。她相信我將會是她未來工作上的一個得力助手。
她説,她面試過那麼多的人,從未有一個人,設計一份電腦簡報來介紹自己。
她又說,光看我的簡報設計,就能看出我做事的用心程度。她尤其喜歡我設計的教學教具、課程安排、招生廣告、招生策略、及對校務整體管理方案。
咦?很奇怪,對不對?我又沒做過補習班或者是幼兒美語,我怎會知道如何製作及了解這方面的專業知識呢?
哈!哈!現在你得佩服我了!你可知道,為了能得到這份工作,我除了做了些市調,我可是在敦煌書局裡花了近兩仟元,買些有關美語教學及校務營運等書籍,並且還在家猛K了幾晚咧!
在這幼兒美語學校工作期間,我認識了回台灣後的第一個男朋友Michael(麥可)。
老闆一開始,為了讓我能了解整個學校營運及作業情況。她安排我從最基層的助教做起。初到這學校的兩個星期,我擔任著Michael助教的角色。那是為什麼Michael與我會有機會認識對方,最後成為男女朋友。
兩個星期後,我被遷升為旗艦校的主任。不到一個月又被升為董事長特助。三個月後直升為三個分校的經理。
或許Michael是看上了我工作上的才能,才追求我吧!
才三個月就升遷為三個分校的經理,要不是我能力太強,就是公司正缺乏人材。
說能力,我自認為還可以。不過少一根筋的我,也常因漏東忘西,而減少了做事情的效率。但又因我做事相當認真,所以也就彌補了我迷糊的缺陷。
那時這所幼兒學校的確正缺乏人材,因為董事長正與前任經理為股份的事情,官司打得正是火熱。所以說有時候找個理想的工作,還得靠天時地利人和呀!
與Michael開始成為男女朋友,是我最後一天當他的助理,他邀我參加他室友Derek的慶生會。
在慶生會的當天, Michael送我回公寓。他告訴我,他覺得我的個性及我作事的方法很具獨特風格及吸引力(他過獎了!)他問我願不願意與他交往。
相信我,對帥哥沒有免疫力的我,怎可能會拒絕他呢?
Michael是我約過會的男人裡,最帥的一個。他長得很像好萊塢電影明星理查吉爾,比理查吉爾帥,但就男人魅力,理察吉爾略勝一籌。
Michael白天在美語學校教英語,晚上在Pub唱歌。Michael的歌聲還不錯,吉他彈得更是不賴。知道他能唱歌,且有一副萬人迷的臉孔,覺得他沒當歌星,實在太可惜。我問過他,為什麼會跑來台灣教英語。就他整個外型及歌唱能力而言,在加拿或許能闖出一些名堂來。
Michael回答得誠懇直率,沒有任何隱瞞。
大學時期,他的確在校園風光過一時。不過後來因結交了一些不好的朋友,學會了吸毒,生活過得墮落,所以並未想過要為自己人生做任何規劃。那時的他,將當在Pub賺的錢,全花在毒品上。甚至最後,連繳學費的錢,也浪費在吸毒上。
大二那年,便開始休學。
後來因生活困難,又被女朋友甩了,且聽朋友說在台灣教英語很容易賺錢,所以很快辦了簽證,行李隨便一裝,便飛到台灣教英語了。
讀到這裡,你理當會為我捏一把冷汗。你也可能會想,我該會對這份關係打退堂鼓,必竟我與Michael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個體,不是嗎?
哈!愛情是盲目的,你應該知道吧!Michael會這麼老實告訴我他的過去,我怎能鄙視他,就這麼離開他呢? 更何況他還說,他來台灣後,他的生活方式早已改變。況且他對台灣毒品的門路,也一竅不通。他已經一段時間,沒有吸毒了。
如果是你,你會相信他說的話嗎?
如果你相信了,我想我們都是那種有感情,沒理智的人。
上帝是公平的,祂雖給了我工作上的能力。但、在感情上,我一直是個不聰明,又白癡的女人。
雖說Michael在某些方面雖未達到我選擇對象的標準。 不過就當男朋友來說,Michael是個細心且討人喜歡的情人。
他是那種外出用餐時,會幫妳拉開椅子及將刀叉擦乾淨的那種男人。他會在上機車前,幫你把安全帽戴好,且將妳外套拉鍊拉好,圍巾圍好的男人。他在妳進門出門時,絕對會走到妳前頭,為妳開門關門的男人。他有時會在週末做做外國食物,讓妳嘗嘗的男人。他真的會讓妳覺得妳是他的女王,妳是他的公主的情人。
就當一個情人來說,Michael雖不到百分之百的完美,但給他評個九十五分並不為過。
然而、這麼一個甜心的男人,在我們交往不到五個月時,終於原形畢露。我發現他有吸大麻的習慣。
吸大麻耶!大麻應該是毒品的一種吧! 當時的我對大麻一無所知,本以為Michael與他的朋友們只是抽抽煙而已,要不是他其中的一個朋友問我,要不要抽抽看,我還沒機會見見大麻的真面目耶!
知道Michael吸大麻後,我對他表示過我的看法,我不希望他使用禁藥。
但Michael卻說,大麻並非禁藥,它只是煙草的一種。
當時我煙草這類東西並不懂,所以也就沒對著Michael多加追問,再次提起大麻。
我不知Michael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吸大麻的。不過自從我知道他吸大麻後,他不但煙隱變重了,且常常會臨時向學校請上半天的假。有時甚至於請整天的假。
也因為常常請假,所以他的收入縮水了。
或許口袋裡的銀子少了 或許抽大麻後,開支大了。為了爭取多點收入,有天,他突然找我們的外籍經理談,關於升薪水的事。
外籍經理向董事長報備他的要求,被董事長拒絕了。
那天的Michael很生氣,他邀我出來吐吐他的苦悶,他拼命的批評著我相當敬愛的董事長,所以我不知如何安慰他。
董事長之所以拒絕升他薪水,因為她不但認為Michael不是位負責任的老師,且因他常請假,而影響了學生的學習進度,及整個學校的運作情況。她不但不願升他薪水,反而正考慮聘用新的外籍老師。
這天聽完Michael的抱怨後,我不但沒安慰他,我甚至站在董事長立場,替董事長說話。
Michael在我們用完餐,走到餐廳外後, 很生氣地拿起安全帽,朝我腳邊丟過來。他那帥氣的臉,頓時變得猙獰可怕。
那是我第一次看Michael發脾氣。
在這事件發生後,麥可約近兩個星期不願意見我。這兩個星期中,麥可曾到董事長辦公室去大鬧了一翻。關於他鬧事的事,是董事長與我開會時,親自告訴我的。
董事長問我該如何處理Michael的Case。
我::我能說什麼呢?我總不能照董事長的本意,讓她把Michael開除吧!可是我也沒任何好理由,要董事長給Michael再一次的機會。 因為Michael的確沒做好他份內的工作。況且他還到董事長辦公室來大鬧,這讓董事長很不爽。
我告訴董事長,我相信她的決定。
董事長滿意地微微一笑,接著說:「那好,下星期學校會幫妳買機票到美國,我要妳去美國,修一兩門教育課程。然後順便找外籍老師回來。」
不知這是幸還是不幸,對許多人來說,這種出國的機會是很難得的,更何況一切出國費用全由校方支出。
或許是心裡仍掛念著Michael,對可以再回去美國的好消息,我竟高興不起來。
與董事長開完會後,我撥了個電話給Michael。我告訴他,我將再度到美國進修。麥可聽後很吃驚,他不能了解為何董事長對我們兩之間的差別待遇會這麼大,他感到不公平。不過他認為董事長對我好是應該的,因為我真的是個好員工。
Michael雖然不滿董事長的行事方法,但在這次的談話裡,他的口氣溫和平靜。
在談話的最後,他約我當晚一起吃飯。
當晚上用餐時,Michael說了很多話,他說從以前到現在,他沒有一份工作是順順利利的,也沒有一個工作是在愉快的情況下收場。他對人生有很多的抱怨。他對人為什麼要來到世上接受考驗感到困惑。他不知為何沒有他人的幸運,似乎所有的不幸都降在他的身上。(他忘了他有人人稱羨的外貌及彈了一手好吉他。)
聽他一句句的怨言,讓我更知道我所期盼的未來伴侶,絕對不會是他。
在Michael說出,他希望在他與我結婚後,我可以在外賺錢養家,他願意當個家庭主夫時,我感謝極了董事長為我安排出國進修的事。
當時我的想像力頓時活了起來,因為我幾乎看見了一幅非常特殊的畫面『Michael一面帶著我與他的小孩,一面吸著大麻!』
雖說我的工作能力算是不錯,但畢竟我是個女人,我當然不希望養家的這個責任是落在我肩上。何況我還是個受過教會教導過,準備當個稱職的太太及母親的女人。我沒辦法接受Michale的說法,也不想直接拒絕Michael,更不想傷他的心太重。所以當時我對董事長安排我出國,有著十二萬分的感謝。
那次見面後,我只再見過Michale一次面而已。最後的見面是我約他的,我請他吃了頓飯,然後跟他道別。我嘴上雖說要保持聯絡,但心裡卻是說著永別的話。
因為我知道,我不會有機會再見Michael了。董事長讓我出國修教育學分的目地,是希望我從美國回來後,能到台北開龍安分校。
龍安分校位於新生南路龍安國小旁,此區的知識水準居台北之冠,臨近於臺大、師大、及三軍總醫院。學生的家長知識水準高,所以我那市場學的畢業文憑,在教育的領域上,說服力不夠,所以董事長認為我仍需修幾門教育課程。
* * *
再度回到猶他大學,我有重溫舊夢的感覺。我愛極了鹽湖城的安詳寧靜。我更愛極了與老朋友重新相處的溫暖。
回到鹽湖城,我當然不會忘了藍登。
不過初回鹽湖城時,我並沒有馬上與藍登聯絡。沒馬上與藍登聯絡原因有二:
第一、自己回國沒多久就交了男朋友,一直未與藍登保持聯絡。突然回到這個城市,才與他聯絡,好像是太現實了。
第二、我擔心藍登,以為我是回來找他結婚的。萬一他已有女朋友,這樣會不會太尷尬了。
所以我回到鹽湖城後,近一個月,在得知藍登仍沒有對象,才正式撥電話給他,問他近況。
接到我打的電話時,藍登很高興。從他說話的音調,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喜悅。不過當對我已回鹽湖城近一個月,才與他聯絡,很不滿意。
再次見到藍登,藍登對我實施魔音傳耳大法,被他狠狠的唸了一會兒。藍登諷刺我說:「呀!妳是真的把我看成了最好的朋友嗎?一回去台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回猶他州都一個月了,才跟我聯絡。」
哇靠!看來!我離開美國後,藍登是不是每日勤練中文啊?怎麼國語說得這麼輪轉咧!
「我:: 我:: 我::很忙:: 很忙啦!」什麼死爛藉口啊!難道不能講些較重聽較聰明的詞句嗎?像是我不小心把你的地址及電話號碼弄丟了之類的話! 説我少根筋、迷糊是太便宜我了,其實我是真的笨,尤其是在說話技巧上, 更是拙得可以。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沒得過藍登的音訊啊! 呵!呵!呵!這下我可有機會反駁了。
「你自己不也沒跟我聯絡呀!」我理直氣壯,挺著胸堂說,只差沒在胸堂上打鼓。
「說得好耶!上次在機場送妳的時候,不知道誰把電話跟地址抄完後,竟把我的筆記簿,當做是自己的,收到行李箱裡了。」藍登抓到我把柄的樣子,很得意。
你現在一定能想像我當時的表情,右側臉出現三條黑槓,外加汗流夾背,臉部表情出現嚴重扭曲現象。現在我真不能不承認,要比少根筋,沒人能排在我之上。
「嘿:嘿:嘿::今天我們要做什麼?」話題未免也轉得太硬了,對不?總要給自己找台階下麼,不轉移話題,難到要等死啊!
藍登當然看得出我的動機,他敲了我一記前額,以示懲罰。為了閃掉他那可能再度敲過來的手,我快速閃躲。那知這麼一閃,竟撞到將與我擦身而過的路人。
撞到人後,我急忙的向對方敬禮,嘴裡拼命說:「I’m sorry!」
望著我那古怪的表情與滑稽的動作,藍登不能控制『撲嗤』的大笑起來。我當然當場使出我瞪人的功力。見我那無敵霹靂神奇超極強力瞪人的功夫,藍登才不得不停只『驚聲尖笑』。接著才告訴我,今日將要一起做的事。
跟藍登在一起不用武裝自己,可以做完全的我。跟藍登在一起不用擔心男女關係,不用保持形象。跟藍登在一起大笑大叫,只會被敲一下頭而已。跟藍登在一起可以去買衛生棉、化粧品,也不覺得害臊。跟藍登在一起永遠輕輕鬆鬆愉愉快快的。藍登一個會包容我缺點優點的朋友,一個我永遠在乎的人 一個我永遠不想失去的伙伴,在我心中永遠不會失去地位的男人。
然而時間比太空梭直射火星還快,一學期很快結束了。
修了兩門教育課程,找到了外籍老師後,接著是跟藍登再次說拜拜的時候了。
又是藍登送我到機場。這次我們沒有上演依依不捨的情節,我們也決定不給對方打電話或寫E-Mails, 因為我們決定讓命運來安排我們的緣份,況且我們也有個共識,要再見面的比例實在不大。
藍登說:「如果有緣見面,再做好朋友,而且是最最好的朋友。」他說這話時,故意將語氣說得很重。我想他要我永遠記得他這個朋友。
我就這樣再度離開了這輩子認定的第二家鄉,『鹽湖城』。
我不知何時會再回來!我不知何時能再見到藍登!我不知這份深厚的情誼是否會有機會,譜出另一段友誼的樂章。
如果有來生,如果我能選擇我要再見面的人,除了我父母外,藍登將是我最想再見面的人。
* * *
回到台灣,董事長果然要我開始籌備開龍安分校。我很快的被調到臺北總辦公室工作,並且開始被訓練如何開一個美語幼兒學校。
或許是我工作態度認真,受到祝福。當招生期結束時,我與我的工作團隊,成功的為董事長的新校招滿了學童。
董事長很高興,她為自己的眼光及沒白白投資在我身上而高興。
龍安分校招生成功,讓我不但學會如何籌備、創立一所幼兒美語學校。也讓我肯定了我個人的工作能力。更激發我未來創業的動機。
好馬是需要遇見伯樂的。我的董是長是我的伯樂。只可惜這伯樂在我為她工作約三年後的某天,移民去紐西蘭。
當然在董事長移民後,我的新老版上任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的好景也不常在。
先是瀕繁的主管會議,再是全面性員工受訓。
新老版做事較獨裁,不喜愛聽取他人意見。
記得第一次,我讓她刮鬍子,是她要每一個主管參加K.K音標急訓班。什麼跟什麼嘛!這些主管可是一半都留學歸國的耶!她竟要我們去學K.K!有沒有搞錯啊!她想浪費錢,幫我們付學費。我們還不見得願意浪費時間去學發音呢!
這時的我,非常有膽識,自告奮勇提出上上之策,「我們認為不用再學發音的人,可不可以就不要學了。」就當我正為這些主管們伸張正義而得意的時候,新老闆當場給我一記棒喝!「妳自認英語很好,是不?跟Magan比,妳還差得遠咧!」
哇!跩透了!果然是發人薪水的,說話不但可以不用客氣,還能損人到顏面不留。
被這樣損過後,還敢再開口說話,臉皮不可能比萬里長城的牆薄。
那時的我,已算出自己未來在這公司的存活力了。果然,新老闆上任不到半年,我就另找頭路去了。
新工作,是幫老闆女兒的幼稚園轉型為雙語幼稚園。轉型相當成功。新老闆很賞識我能力。不知是我表現太好,為新老闆工作不到兩個月,薪水竟由五萬一個月直升至八萬圓。第二個月領薪時,說我沒大吃一驚,那才奇怪咧!原本以為是老闆把別人的薪水放錯到我的薪水袋了,所以一拿到薪水,就直接找老闆談去。
進老闆的辦公室,老闆很客氣為我拉了張椅子,讓我坐在他辦公桌的對面。
與老闆的談話內容,真是讓這思想簡單的我差點承受不住。
我問老闆有沒有給錯薪水,因為面試時說好薪水是每月五萬。不知為何薪水袋裡無原無故多出三萬。沒想到老闆竟回答說:「妳值得多付妳三萬元!」
耶!耶!真的嗎?我的工作能力有這麼好嗎?八萬元對一般女孩的薪水來說,也該有三倍之多。雖說我自認自己工作能力不錯,工作態度也算認真。只是不曉得自己能好到老闆願意自動加薪,對一個部屬來說加薪就等於老闆對員工工作能力的肯定。說真的,那時的我突然自信滿滿,還有點快飛上天的感覺。
不過這感覺並沒持續太久,因為老闆接下說的話,讓我猶如乘坐破了洞的飛行傘,直落谷底,差點沒摔得粉身碎骨。
「如果妳做我的情婦,我不只每個月給妳八萬元,每月給妳十萬也沒問題。我還會幫妳買部百萬轎車及一棟公寓。」老板說得很順口,猶如吃家常便飯。想必我並非第一個他看上,邀請做他情婦的女人。
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願意屈就自己不當正門太太,寧願當小老婆了。這樣優渥的吸引力,的確很容易讓不愛工作又拜金的女孩掉進這樣的陷井裡。
然而對我而言,老板的邀請卻是我離開這工作崗位的原因。
我不是不愛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曾有朋有說:「金錢雖不是萬能,但沒有錢確也萬萬不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是那種會為了錢而委屈自己的人。
回國的第三個工作就在那樣的情況下,給泡湯了。
這次我決定回中部就職,因為離家較近。
* * *
我仍是本著發奮圖強的精神為馬里蘭美語學校的老闆工作。
或許是我幸運,又遇到了相信我能力的老闆。
馬里蘭的老闆也要我,為他開分校。
不過,我對一份僅有四萬一薪水,但卻要為這學校開一個擁有二十七個班級分校的工作,興趣不大。因為我知道,要開一個二十七班的幼兒美語學校,並不是我能力所及,況且這樣的工作量與薪資報酬率並不成正比。
這份工作我只試了兩個星期,我為這位老闆完成了創校企劃案後,便回家吃自己。
我是真的回家吃自己了!我回自己的家鄉『南投』,開始酬備我的第一個事業。
本以為留學生回國後,該是很容易在台灣找到好工作、賺大錢的,其實並不盡然。
回台灣的第一份工作,竟是連一個高中生都能做的工作,『賣美語教材』。
一開始會選這工作,是因為報紙廣告太吸引人了。所有的廣告中除了酒店KTV徵人廣告的薪水看起來最優渥外,其次就是我應徵這家公司的收入最理想。
進了這家公司,一開始要受訓三天。這三天裡,公司強力的為新進員工洗腦,有關如何在短期間賺大錢。其實這是一家多層次直銷公司,賣的除了是美語教材外,還有就是以推行開口說美語互外活動,簡單的說就是美語俱樂部。
起初對這美語俱樂部的內容,覺得相當不錯,所以很認真地推銷產品給他人。一個月下來,我竟在所有的新人銷售排行榜裡得冠。然而一個月後,我開始發現推銷這行業,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我雖得的新人之冠,但當月我的收入只有四萬初頭而已。四萬初還而已哦!有的女人的薪資才妳的一半咧!
沒錯!當時的我,認為一個需從早上七點開始工作到晚上近十一點才結束的工作,一個月僅拿到四萬初頭,算是不多。何況我還是一個擁有美國大學文憑的留學生呢!其實現在留學回國的莘莘學子滿街都是,實在是我太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因此回國的第一個工作,我做不到兩個月就辭掉了。
這時的我,對選擇回臺灣工作的決定,起了點後悔的心。想念藍登的感覺,快速地在我心中蔓延。
不過這感覺,在我找到另一個工作,且開始新工作的第一天後,就消失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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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與伯克來幼兒美語學校的董事長面試時,她除了對我個人的自我介紹有極深的印象外。更因為我是一個教會的教友,而對我有極大的信任及好感。她相信我將會是她未來工作上的一個得力助手。
她説,她面試過那麼多的人,從未有一個人,設計一份電腦簡報來介紹自己。
她又說,光看我的簡報設計,就能看出我做事的用心程度。她尤其喜歡我設計的教學教具、課程安排、招生廣告、招生策略、及對校務整體管理方案。
咦?很奇怪,對不對?我又沒做過補習班或者是幼兒美語,我怎會知道如何製作及了解這方面的專業知識呢?
哈!哈!現在你得佩服我了!你可知道,為了能得到這份工作,我除了做了些市調,我可是在敦煌書局裡花了近兩仟元,買些有關美語教學及校務營運等書籍,並且還在家猛K了幾晚咧!
在這幼兒美語學校工作期間,我認識了回台灣後的第一個男朋友Michael(麥可)。
老闆一開始,為了讓我能了解整個學校營運及作業情況。她安排我從最基層的助教做起。初到這學校的兩個星期,我擔任著Michael助教的角色。那是為什麼Michael與我會有機會認識對方,最後成為男女朋友。
兩個星期後,我被遷升為旗艦校的主任。不到一個月又被升為董事長特助。三個月後直升為三個分校的經理。
或許Michael是看上了我工作上的才能,才追求我吧!
才三個月就升遷為三個分校的經理,要不是我能力太強,就是公司正缺乏人材。
說能力,我自認為還可以。不過少一根筋的我,也常因漏東忘西,而減少了做事情的效率。但又因我做事相當認真,所以也就彌補了我迷糊的缺陷。
那時這所幼兒學校的確正缺乏人材,因為董事長正與前任經理為股份的事情,官司打得正是火熱。所以說有時候找個理想的工作,還得靠天時地利人和呀!
與Michael開始成為男女朋友,是我最後一天當他的助理,他邀我參加他室友Derek的慶生會。
在慶生會的當天, Michael送我回公寓。他告訴我,他覺得我的個性及我作事的方法很具獨特風格及吸引力(他過獎了!)他問我願不願意與他交往。
相信我,對帥哥沒有免疫力的我,怎可能會拒絕他呢?
Michael是我約過會的男人裡,最帥的一個。他長得很像好萊塢電影明星理查吉爾,比理查吉爾帥,但就男人魅力,理察吉爾略勝一籌。
Michael白天在美語學校教英語,晚上在Pub唱歌。Michael的歌聲還不錯,吉他彈得更是不賴。知道他能唱歌,且有一副萬人迷的臉孔,覺得他沒當歌星,實在太可惜。我問過他,為什麼會跑來台灣教英語。就他整個外型及歌唱能力而言,在加拿或許能闖出一些名堂來。
Michael回答得誠懇直率,沒有任何隱瞞。
大學時期,他的確在校園風光過一時。不過後來因結交了一些不好的朋友,學會了吸毒,生活過得墮落,所以並未想過要為自己人生做任何規劃。那時的他,將當在Pub賺的錢,全花在毒品上。甚至最後,連繳學費的錢,也浪費在吸毒上。
大二那年,便開始休學。
後來因生活困難,又被女朋友甩了,且聽朋友說在台灣教英語很容易賺錢,所以很快辦了簽證,行李隨便一裝,便飛到台灣教英語了。
讀到這裡,你理當會為我捏一把冷汗。你也可能會想,我該會對這份關係打退堂鼓,必竟我與Michael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個體,不是嗎?
哈!愛情是盲目的,你應該知道吧!Michael會這麼老實告訴我他的過去,我怎能鄙視他,就這麼離開他呢? 更何況他還說,他來台灣後,他的生活方式早已改變。況且他對台灣毒品的門路,也一竅不通。他已經一段時間,沒有吸毒了。
如果是你,你會相信他說的話嗎?
如果你相信了,我想我們都是那種有感情,沒理智的人。
上帝是公平的,祂雖給了我工作上的能力。但、在感情上,我一直是個不聰明,又白癡的女人。
雖說Michael在某些方面雖未達到我選擇對象的標準。 不過就當男朋友來說,Michael是個細心且討人喜歡的情人。
他是那種外出用餐時,會幫妳拉開椅子及將刀叉擦乾淨的那種男人。他會在上機車前,幫你把安全帽戴好,且將妳外套拉鍊拉好,圍巾圍好的男人。他在妳進門出門時,絕對會走到妳前頭,為妳開門關門的男人。他有時會在週末做做外國食物,讓妳嘗嘗的男人。他真的會讓妳覺得妳是他的女王,妳是他的公主的情人。
就當一個情人來說,Michael雖不到百分之百的完美,但給他評個九十五分並不為過。
然而、這麼一個甜心的男人,在我們交往不到五個月時,終於原形畢露。我發現他有吸大麻的習慣。
吸大麻耶!大麻應該是毒品的一種吧! 當時的我對大麻一無所知,本以為Michael與他的朋友們只是抽抽煙而已,要不是他其中的一個朋友問我,要不要抽抽看,我還沒機會見見大麻的真面目耶!
知道Michael吸大麻後,我對他表示過我的看法,我不希望他使用禁藥。
但Michael卻說,大麻並非禁藥,它只是煙草的一種。
當時我煙草這類東西並不懂,所以也就沒對著Michael多加追問,再次提起大麻。
我不知Michael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吸大麻的。不過自從我知道他吸大麻後,他不但煙隱變重了,且常常會臨時向學校請上半天的假。有時甚至於請整天的假。
也因為常常請假,所以他的收入縮水了。
或許口袋裡的銀子少了 或許抽大麻後,開支大了。為了爭取多點收入,有天,他突然找我們的外籍經理談,關於升薪水的事。
外籍經理向董事長報備他的要求,被董事長拒絕了。
那天的Michael很生氣,他邀我出來吐吐他的苦悶,他拼命的批評著我相當敬愛的董事長,所以我不知如何安慰他。
董事長之所以拒絕升他薪水,因為她不但認為Michael不是位負責任的老師,且因他常請假,而影響了學生的學習進度,及整個學校的運作情況。她不但不願升他薪水,反而正考慮聘用新的外籍老師。
這天聽完Michael的抱怨後,我不但沒安慰他,我甚至站在董事長立場,替董事長說話。
Michael在我們用完餐,走到餐廳外後, 很生氣地拿起安全帽,朝我腳邊丟過來。他那帥氣的臉,頓時變得猙獰可怕。
那是我第一次看Michael發脾氣。
在這事件發生後,麥可約近兩個星期不願意見我。這兩個星期中,麥可曾到董事長辦公室去大鬧了一翻。關於他鬧事的事,是董事長與我開會時,親自告訴我的。
董事長問我該如何處理Michael的Case。
我::我能說什麼呢?我總不能照董事長的本意,讓她把Michael開除吧!可是我也沒任何好理由,要董事長給Michael再一次的機會。 因為Michael的確沒做好他份內的工作。況且他還到董事長辦公室來大鬧,這讓董事長很不爽。
我告訴董事長,我相信她的決定。
董事長滿意地微微一笑,接著說:「那好,下星期學校會幫妳買機票到美國,我要妳去美國,修一兩門教育課程。然後順便找外籍老師回來。」
不知這是幸還是不幸,對許多人來說,這種出國的機會是很難得的,更何況一切出國費用全由校方支出。
或許是心裡仍掛念著Michael,對可以再回去美國的好消息,我竟高興不起來。
與董事長開完會後,我撥了個電話給Michael。我告訴他,我將再度到美國進修。麥可聽後很吃驚,他不能了解為何董事長對我們兩之間的差別待遇會這麼大,他感到不公平。不過他認為董事長對我好是應該的,因為我真的是個好員工。
Michael雖然不滿董事長的行事方法,但在這次的談話裡,他的口氣溫和平靜。
在談話的最後,他約我當晚一起吃飯。
當晚上用餐時,Michael說了很多話,他說從以前到現在,他沒有一份工作是順順利利的,也沒有一個工作是在愉快的情況下收場。他對人生有很多的抱怨。他對人為什麼要來到世上接受考驗感到困惑。他不知為何沒有他人的幸運,似乎所有的不幸都降在他的身上。(他忘了他有人人稱羨的外貌及彈了一手好吉他。)
聽他一句句的怨言,讓我更知道我所期盼的未來伴侶,絕對不會是他。
在Michael說出,他希望在他與我結婚後,我可以在外賺錢養家,他願意當個家庭主夫時,我感謝極了董事長為我安排出國進修的事。
當時我的想像力頓時活了起來,因為我幾乎看見了一幅非常特殊的畫面『Michael一面帶著我與他的小孩,一面吸著大麻!』
雖說我的工作能力算是不錯,但畢竟我是個女人,我當然不希望養家的這個責任是落在我肩上。何況我還是個受過教會教導過,準備當個稱職的太太及母親的女人。我沒辦法接受Michale的說法,也不想直接拒絕Michael,更不想傷他的心太重。所以當時我對董事長安排我出國,有著十二萬分的感謝。
那次見面後,我只再見過Michale一次面而已。最後的見面是我約他的,我請他吃了頓飯,然後跟他道別。我嘴上雖說要保持聯絡,但心裡卻是說著永別的話。
因為我知道,我不會有機會再見Michael了。董事長讓我出國修教育學分的目地,是希望我從美國回來後,能到台北開龍安分校。
龍安分校位於新生南路龍安國小旁,此區的知識水準居台北之冠,臨近於臺大、師大、及三軍總醫院。學生的家長知識水準高,所以我那市場學的畢業文憑,在教育的領域上,說服力不夠,所以董事長認為我仍需修幾門教育課程。
* * *
再度回到猶他大學,我有重溫舊夢的感覺。我愛極了鹽湖城的安詳寧靜。我更愛極了與老朋友重新相處的溫暖。
回到鹽湖城,我當然不會忘了藍登。
不過初回鹽湖城時,我並沒有馬上與藍登聯絡。沒馬上與藍登聯絡原因有二:
第一、自己回國沒多久就交了男朋友,一直未與藍登保持聯絡。突然回到這個城市,才與他聯絡,好像是太現實了。
第二、我擔心藍登,以為我是回來找他結婚的。萬一他已有女朋友,這樣會不會太尷尬了。
所以我回到鹽湖城後,近一個月,在得知藍登仍沒有對象,才正式撥電話給他,問他近況。
接到我打的電話時,藍登很高興。從他說話的音調,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喜悅。不過當對我已回鹽湖城近一個月,才與他聯絡,很不滿意。
再次見到藍登,藍登對我實施魔音傳耳大法,被他狠狠的唸了一會兒。藍登諷刺我說:「呀!妳是真的把我看成了最好的朋友嗎?一回去台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回猶他州都一個月了,才跟我聯絡。」
哇靠!看來!我離開美國後,藍登是不是每日勤練中文啊?怎麼國語說得這麼輪轉咧!
「我:: 我:: 我::很忙:: 很忙啦!」什麼死爛藉口啊!難道不能講些較重聽較聰明的詞句嗎?像是我不小心把你的地址及電話號碼弄丟了之類的話! 説我少根筋、迷糊是太便宜我了,其實我是真的笨,尤其是在說話技巧上, 更是拙得可以。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沒得過藍登的音訊啊! 呵!呵!呵!這下我可有機會反駁了。
「你自己不也沒跟我聯絡呀!」我理直氣壯,挺著胸堂說,只差沒在胸堂上打鼓。
「說得好耶!上次在機場送妳的時候,不知道誰把電話跟地址抄完後,竟把我的筆記簿,當做是自己的,收到行李箱裡了。」藍登抓到我把柄的樣子,很得意。
你現在一定能想像我當時的表情,右側臉出現三條黑槓,外加汗流夾背,臉部表情出現嚴重扭曲現象。現在我真不能不承認,要比少根筋,沒人能排在我之上。
「嘿:嘿:嘿::今天我們要做什麼?」話題未免也轉得太硬了,對不?總要給自己找台階下麼,不轉移話題,難到要等死啊!
藍登當然看得出我的動機,他敲了我一記前額,以示懲罰。為了閃掉他那可能再度敲過來的手,我快速閃躲。那知這麼一閃,竟撞到將與我擦身而過的路人。
撞到人後,我急忙的向對方敬禮,嘴裡拼命說:「I’m sorry!」
望著我那古怪的表情與滑稽的動作,藍登不能控制『撲嗤』的大笑起來。我當然當場使出我瞪人的功力。見我那無敵霹靂神奇超極強力瞪人的功夫,藍登才不得不停只『驚聲尖笑』。接著才告訴我,今日將要一起做的事。
跟藍登在一起不用武裝自己,可以做完全的我。跟藍登在一起不用擔心男女關係,不用保持形象。跟藍登在一起大笑大叫,只會被敲一下頭而已。跟藍登在一起可以去買衛生棉、化粧品,也不覺得害臊。跟藍登在一起永遠輕輕鬆鬆愉愉快快的。藍登一個會包容我缺點優點的朋友,一個我永遠在乎的人 一個我永遠不想失去的伙伴,在我心中永遠不會失去地位的男人。
然而時間比太空梭直射火星還快,一學期很快結束了。
修了兩門教育課程,找到了外籍老師後,接著是跟藍登再次說拜拜的時候了。
又是藍登送我到機場。這次我們沒有上演依依不捨的情節,我們也決定不給對方打電話或寫E-Mails, 因為我們決定讓命運來安排我們的緣份,況且我們也有個共識,要再見面的比例實在不大。
藍登說:「如果有緣見面,再做好朋友,而且是最最好的朋友。」他說這話時,故意將語氣說得很重。我想他要我永遠記得他這個朋友。
我就這樣再度離開了這輩子認定的第二家鄉,『鹽湖城』。
我不知何時會再回來!我不知何時能再見到藍登!我不知這份深厚的情誼是否會有機會,譜出另一段友誼的樂章。
如果有來生,如果我能選擇我要再見面的人,除了我父母外,藍登將是我最想再見面的人。
* * *
回到台灣,董事長果然要我開始籌備開龍安分校。我很快的被調到臺北總辦公室工作,並且開始被訓練如何開一個美語幼兒學校。
或許是我工作態度認真,受到祝福。當招生期結束時,我與我的工作團隊,成功的為董事長的新校招滿了學童。
董事長很高興,她為自己的眼光及沒白白投資在我身上而高興。
龍安分校招生成功,讓我不但學會如何籌備、創立一所幼兒美語學校。也讓我肯定了我個人的工作能力。更激發我未來創業的動機。
好馬是需要遇見伯樂的。我的董是長是我的伯樂。只可惜這伯樂在我為她工作約三年後的某天,移民去紐西蘭。
當然在董事長移民後,我的新老版上任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的好景也不常在。
先是瀕繁的主管會議,再是全面性員工受訓。
新老版做事較獨裁,不喜愛聽取他人意見。
記得第一次,我讓她刮鬍子,是她要每一個主管參加K.K音標急訓班。什麼跟什麼嘛!這些主管可是一半都留學歸國的耶!她竟要我們去學K.K!有沒有搞錯啊!她想浪費錢,幫我們付學費。我們還不見得願意浪費時間去學發音呢!
這時的我,非常有膽識,自告奮勇提出上上之策,「我們認為不用再學發音的人,可不可以就不要學了。」就當我正為這些主管們伸張正義而得意的時候,新老闆當場給我一記棒喝!「妳自認英語很好,是不?跟Magan比,妳還差得遠咧!」
哇!跩透了!果然是發人薪水的,說話不但可以不用客氣,還能損人到顏面不留。
被這樣損過後,還敢再開口說話,臉皮不可能比萬里長城的牆薄。
那時的我,已算出自己未來在這公司的存活力了。果然,新老闆上任不到半年,我就另找頭路去了。
新工作,是幫老闆女兒的幼稚園轉型為雙語幼稚園。轉型相當成功。新老闆很賞識我能力。不知是我表現太好,為新老闆工作不到兩個月,薪水竟由五萬一個月直升至八萬圓。第二個月領薪時,說我沒大吃一驚,那才奇怪咧!原本以為是老闆把別人的薪水放錯到我的薪水袋了,所以一拿到薪水,就直接找老闆談去。
進老闆的辦公室,老闆很客氣為我拉了張椅子,讓我坐在他辦公桌的對面。
與老闆的談話內容,真是讓這思想簡單的我差點承受不住。
我問老闆有沒有給錯薪水,因為面試時說好薪水是每月五萬。不知為何薪水袋裡無原無故多出三萬。沒想到老闆竟回答說:「妳值得多付妳三萬元!」
耶!耶!真的嗎?我的工作能力有這麼好嗎?八萬元對一般女孩的薪水來說,也該有三倍之多。雖說我自認自己工作能力不錯,工作態度也算認真。只是不曉得自己能好到老闆願意自動加薪,對一個部屬來說加薪就等於老闆對員工工作能力的肯定。說真的,那時的我突然自信滿滿,還有點快飛上天的感覺。
不過這感覺並沒持續太久,因為老闆接下說的話,讓我猶如乘坐破了洞的飛行傘,直落谷底,差點沒摔得粉身碎骨。
「如果妳做我的情婦,我不只每個月給妳八萬元,每月給妳十萬也沒問題。我還會幫妳買部百萬轎車及一棟公寓。」老板說得很順口,猶如吃家常便飯。想必我並非第一個他看上,邀請做他情婦的女人。
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願意屈就自己不當正門太太,寧願當小老婆了。這樣優渥的吸引力,的確很容易讓不愛工作又拜金的女孩掉進這樣的陷井裡。
然而對我而言,老板的邀請卻是我離開這工作崗位的原因。
我不是不愛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曾有朋有說:「金錢雖不是萬能,但沒有錢確也萬萬不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是那種會為了錢而委屈自己的人。
回國的第三個工作就在那樣的情況下,給泡湯了。
這次我決定回中部就職,因為離家較近。
* * *
我仍是本著發奮圖強的精神為馬里蘭美語學校的老闆工作。
或許是我幸運,又遇到了相信我能力的老闆。
馬里蘭的老闆也要我,為他開分校。
不過,我對一份僅有四萬一薪水,但卻要為這學校開一個擁有二十七個班級分校的工作,興趣不大。因為我知道,要開一個二十七班的幼兒美語學校,並不是我能力所及,況且這樣的工作量與薪資報酬率並不成正比。
這份工作我只試了兩個星期,我為這位老闆完成了創校企劃案後,便回家吃自己。
我是真的回家吃自己了!我回自己的家鄉『南投』,開始酬備我的第一個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