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 三 )
春 天 的 夜 , 有 满 空 的 散 星 点 缀 着 , 令 人 懂 憬 , 令 人 陶 醉 。
而 这 个 夜 , 似 乎 专 为 我 和 她 而 准 备 , 像 话 剧 中 那 样 美 丽 , 在 男 女 主 角 相 逢 的 那 一 刹 那 , 落 叶 纷 飞 , 雪 花 轻 飘 。
不 过 再 美 的 景 , 终 究 需 要 有 人 落 力 的 在 背 后 营 造 着 , 就 像 落 叶 纷 飞 , 背 后 总 有 个 身 穿 背 心 、汗 流 夹 背 的 老 伯 一 手 提 着 大 风 扇 、 一 手 撒 着 枯 叶 ; 就 像 雪 花 轻 飘 , 背 后 总 有 一 个 小 伙 子 捧 着 一 盒 盒 的 化 学 板 碎 块 , 爬 上 高 幕 往 下 轻 撒 。
而 今 晚 如 此 美 丽 的 夜 、 美 丽 的 邂 逅 , 不 出 乎 意 料 的 也 有 人 在 背 后 落 力 的 营 造 着 。
就 在 这 烤 肉 舞 会 上 。
在与 她 自 初 逢 以 来 的 第 十 四 天 。
老 实 说 , 要 一 个 人 毫 不 保 留 的 真 情 流 露 , 最 好 的 时 刻 就 是 在 他 最 意 外 的 那 一 刻 ···
而 让 我 发 现 原 来 我 是 多 么 喜 欢 她 的 时 刻 , 是 在 我 意 外 地 与 她 再 次 相 逢 的 那 一 刻 。
也 在 烤 肉 舞 会 上 。
也 在 与 她 自 初 逢 以 来 的 第 十 四 天 。
不 为 什 么 , 只 因 为 美 欣 为 我 找 的 舞 伴 , 就 是 她 ―― 那 个 与 我 有 借 伞 关 系 , 一 起 吃 肯 德 鸡 的 关 系 的 她 。
“ 喂 , 你 这 么 早 到 啊 ! 是 不 是 心 急 想 早 点 认 识 你 将 来 的 幸 福 ? ” 美 欣 迎 面 说 道 。
“ 哪 里 的 话 , 我 一 向 都 是 很 准 时 的 , 更 何 况 今 天 朋 友 相 聚 , 怎 么 能 浪 费 每 一 分 、 每 一 秒 ? ”
“ 哈 哈 , 看 你 说 得 头 头 是 道 , 待 会 儿 见 到 你 的 舞 伴 时 也 像 这 样 就 好 了 。 ”
“ 当 然 ··· 对 了 , 怎 么 不 见 永 强 ? ”
“ 他 到 屋 里 去 搬 火 炭 了 ··· 来 , 带 你 去 认 识 你 的 舞 伴 ··· 说 曹 操 , 曹 操 就 到 , 她 来 了 。 ”
眼 前 一 亮 , 就 是 她 。
“ 让 我 介 绍 ··· ”
“ 原 来 是 你 ! ”
“ 是 呀 , 真 巧 。 ”
“ 真 是 有 缘 。 ”
于 是 我 一 言 、 她 一 句 , 让 站 在 一 旁 的 美 欣 看 傻 了 眼 。 “ 你 们 认 识 的 呀 ? ”
“ 是 呀 。 ”
“ 早 说 嘛 , 邦 顺 , 你 还 真 行 , 连 我 朋 友 也 认 识 , 还 说 没 有 女 人 缘 。 ” 说 着 , 识 趣 的 美 欣 抽 身 而 去 , 把 属 于 我 和 她 的 夜 还 给 了 我 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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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 顺 , 过 来 烤 肉 啊 。 ” 美 欣 叫 道 。
“ 人 家 现 在 是 有 情 饮 水 饱 , 哪 里 还 需 要 烤 肉 ? ” 永 强 的 这 一 句 话 打 断 了 并 肩 坐 在 后 院 石 阶 上 的 我 和 她 的 谈 话 。
为 了 避 免 再 被 永 强 酸 , 我 们 决 定 继 续 谈 天 。
老 实 说 , 我 们 的 确 正 在 谈 天 , 而 且 不 只 谈 天 , 还 谈 星 。
“ 今 天 的 夜 空 真 美 。 ” 我 说 道 。
“ 是 呀 , 而 且 还 有 很 多 星 星 。 ”
“ 其 实 每 个 夜 空 都 是 布 满 星 星 的 , 只 是 有 时 月 光 太 亮 抑 或 是 云 朵 太 厚 , 才 使 到 闪 闪 的 星 星 隐 隐 不 见 。 ”
“ 你 常 看 星 吗 ? ”
“ 我 爱 看 星 , 不 过 不 常 ··· 还 记 得 上 一 回 看 星 星 是 在 两 年 前 的 营 火 会 , 那 时 的 夜 空 和 现 在 一 样 , 云 朵 稀 薄 , 月 光 微 弱 , 散 星 清 晰 可 见 。 ”
“ 是 吗 ? ”
“ 嗯 , 但 自 从 那 次 起 , 我 已 整 整 两 年 没 有 看 星 星 了 。 ”
“ 好 浪 漫 喔 。 ”
“ 浪 漫 ? ”
“ 是 呀 , 想 想 两 年 前 与 你 一 起 看 星 的 女 孩 一 定 很 幸 福 。 ” “ 吓 , 你 怎 么 知 道 的 ? ”
“ 当 然 啦 , 你 可 别 忘 了 我 可 是 你 朋 友 的 朋 友 哩 ! 喂 , 说 说 一 点 你 们 的 故 事 来 听 听 吧,听 说 很 浪 漫 喔 ! ”
“ 哪里的话,其实你可别听信谣言,那时是营火会的最后一天 ,所以大伙儿才没睡觉,争取最后的时间多认识其他营员罢了 。 ”
“ 结果那个女孩决定多认识你 ? ”
“你可别误会 ···我们只是在夜空下聊天 ,她可不是我什么女朋友。

“ 那我们现在也在夜空下聊天 ,那我算不算你的女朋友 ? ”
“ 你 ···我···你··· ”
“ 别紧张 ,我只是和你开玩笑 。 ” 说着 ,她抛下了一句 ‘我帮你拿点吃的 ’ 后 ,就扔下我独自一人 ,在宁静的夜空下 ,反复回想着她说的那一句话 :‘那我算不算你的女朋友 ’ ‘女朋友’ ‘女朋友’···
过了许久 ,她递来一瓶矿泉水 “不好意思 ,他们说你有情饮水饱 ,所以只让我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你 。 ”
“谢谢 。”
老实说 ,他们也真过分 ,只让我喝矿泉水 ,却让她吃烧烤鸡翅膀 。
“ 还在看星 ? ” 她坐在我身旁问道 。
“ 是呀 。 ”
“ 既然你这么喜欢看星 ,我就出一道有关星星的欠扁问答题给你猜猜 。 ”
“ 你也会欠扁问答题 ? ”
“ 当然咯 。 ”
“那我可要洗耳动听了 。 ”
“ 听好 ··· 为什么开枪总是不能把星星射下来 ? ”
“ 因为星星太远 ? ”
“ 错 。 ”
“ 因为星星太小 ? ”
“ 错 。 ”
“ 因为 ···不知道 。 ”
“ 哈,那是因为星星会闪 。 ”
“ 哈哈 。”
“ 呵呵 ···看在你输了的份上 ,我请你吃一节鸡翅膀 。” 说着,把鸡翅膀的其中一节扯下 ,递给我 。
“ 哇 ,输了也有奖品 ,那如果我猜中了呢 ?”
“ 那我就把我的心送给你 。”
“ 什么 ?”
“ 没什么 ··· ”说着 ,她又抛下了一句 ‘我再帮你拿点吃的 ’ 后 ,又扔下我独自一人 ,在宁静的夜空下 ,反复回想着她说的那一句话∶‘把我的心送给你 ’ ‘送给你’ ‘送给你’···
又过了许久 ,她递来一串鱼丸和一只鸡翅膀 。
“ 好香喔 。 ”
“ 当然啦 ,我亲自烤的当然香啦 。 ”
“ 就是因为知道是你烤的 ,我才说香 。 ”
“ Bish ··· 呵呵 。 ”
“ 这回轮到我出题了 。 ”
“ 好 ,let horse come here 。”
“ 听好 , BBQ 时最怕发生什么事 ? ”
“ 这 ··· 下雨 ? ”
“ 有道理 ,不过错 。 ”
“ 那不知道哩 ,怕发生什么事 ? ”
“ 怕火炭跟你耍 cool ,怕鸡翅膀和你不熟 ,怕蛤搞自闭 ··· ”
“ Bish ···呵呵 ···哈哈 ···嘻嘻 ···”
“ Hihi ,看在你输了得份上 ,我请你吃一粒鱼丸 。 ”
“ 呵呵 ,谢谢 。 ”
“ 你回答错了 。 ”
“ 回答错了 ? 那我应该说什么 ? ”
“ 你应该说 ‘ 哇,输了也有奖品 ,那如果我猜中了呢 ?’ ”
“ Ok ,ok ,哇,输了也有奖品 ,那如果我猜中了呢 ? ”
“ 那我就把全部鱼丸送给你 。 ”
“ 不是你的心吗 ? ”
“ 我的心 ?我的心早就被人偷走了 。 ”
“ 谁 ? ”
“ 你 。 ”
“ 什么 ? ”
“ 没什么 。 ” 说着 ,轮到我抛下了一句 ‘我帮你拿点喝的 ’ 后 ,就扔下她一人 ,在宁静的夜空下 ,笑着 。
过了许久 ,我递给他一罐罐装 Super 咖啡 。
“ 谢谢。咦 ?怎么烤肉会上会有咖啡 ? ”
“ 是呀 ,我也是觉得奇怪 ,或许是美欣家里喝剩的吧 。 ”
“ 可是,在烤肉会上喝咖啡总觉得怪怪的 。 ”
“ 这样你才有精神陪我聊通宵嘛 。 ”
“ Bish ···呵呵,可是还是觉得怪怪的 。 ”
“ 那就和我对换吧 。 ”
“ 你的是 ··· ? ”
“ Nescafe ”
“ Bish ”
于是 ,我和她在月光地围绕下 ,静静的 、默默的 ,品尝着不同口味的咖啡 ,直到她又再次开口 。
“ 今天不是烤肉舞会吗 ?怎么到现在都还不见人翩翩起舞 ? ”
“ 是呀 ,你不提我还倒忘了你是我的舞伴哩 。”
“ 或许他们还没吃饱吧 。 ”
“ 可是 ,吃饱后跳舞会得盲肠炎的 。 ”
“ Bish ,你想太多了吧 。 ”
“ 是吗 ? ”此时,我的思索被她一触 ,开始变得模糊了 。
难道是我想太多了吗 ?难道刚才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些一直在我脑海反复环绕的话 ,只是她的随口说说 ?难道是我把那些话想得太认真了吗 ?我想 ,我真的想太多了 。
忽然之间 ,我发现在咖啡的化学作用下 ,我的思索开始不受控制 ,兴奋的随着屋里传出的音符起伏 、 跳跃 、 进退 、 翩翩起舞 。
就当屋里传来莫文蔚的歌的那一刻 —— 忽然之间 。
“ 干吗忽然发呆 ? ”
“ 因为莫文蔚的‘忽然之间’ 。 ”
“ 哈,你喜欢莫文蔚的歌 ? ”
“ 是呀 ,你呢? ”
“ 谈不上喜欢 ,只是不排斥 。 ”
那我呢 ?我心里问道 。她会不会也一样谈不上喜欢我 ,只是不排斥 ?我想 ,我真的是想太多了 。不过,要是她不排斥我这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脸孔 ,我已经是很庆幸了 ,至于喜不喜欢这回事 ,就交给老天去安排吧 。
又不过 ,想太多也不一定没有好处 ,就好像在我想太多的时候 ,我发现原来咖啡只能为疲累的人们提神 ,却不能让沉溺于美好爱情懂憬的人们清醒 。
又不过 ,我可以肯定的是 ,咖啡的确能令人兴奋 。
就在屋里再度传出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的那一刻 。
也就在她答应与我起舞的那一刻。
坦白说 ,我并不曾跳过舞 ,所以 ,这是我的第一次 。
而每个人的第一次 ,都是难忘的 ,虽然每个人的第一次 ,都是手忙脚乱的 ,但也因为手忙脚乱 ,才更显得出第一次的珍贵。
跳着 、跳着 ,音乐随着慢慢的节奏在空气中的每一个粒子之间徘徊着,久久不去 。
久久 = 4 分钟11秒 。
坦白说,这区区的 4 分钟 11 秒或许对许多人来说 ,只是一瞬间的事 ,然而,在我的人生旅途中 ,却是一个挥之不去 、值得留恋的回忆 ,不为什么 ,只因为在这 4 分钟 11秒里 ,我们的关系再度拉近 。
“ 你今天看起来好高兴 。 ”她说到 。
就在我们再次回到石阶上后 。
“ 当然咯 。 ”我坐在她身旁会答道 。
“ 因为我 ? ”
“ Hihi ,当然咯 。 ”
“ 我也是 。 ”
“ 也是什么 ? ”
“ 好高兴 。 ”
“ 是吗 ? 那我们一同为我们的好高兴干杯 ! ”就在流行划破夜空的那一刹那 。
“ 看 ,流星 。 ”
一阵寂静 。
“ 你许了什么愿 ? ”我好奇地问道 。
“不可以告诉你 。 ”
“ 为什么 ? ”
“ 因为说出来了就不灵验了 。 ”
“ 可是 ,不说出来 ,别人又怎能为你达成愿望呢 ? ”
“ 好象很有道理 ··· 那你又许了什么愿 ? ”
“ 我呀 ,其实很简单 ,四个字 -- 世界和平 。 ”
“ Bish ···老套 。”
“ 老套 ?这个愿望可伟大呢 。 ”
“ 伟大 ?好好 ,那我们就继续为这个伟大的愿望干杯 。 ”
于是,我们就这样并肩坐着 ,喝着喝不完的咖啡 ,谈着谈不完的话题 ,跳着跳不完的舞 ,直到天明 ,直到她又再度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
似乎这次的烤肉舞会已到了尾声 ,不过值得一提的事 ,我是个贪心的人 ,不为什么 ,只因为在流星还拖着它那长长发光的尾巴之际 ,我偷偷多许了一个愿望 ,一个比世界和平还重要的愿望 ,那就是希望能再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