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鎏光 » 週三 3月 09, 2005 10:34 pm
亮羽好
面對您如斯回覆,圓正值週期間,怕是回的不夠謹慎,惶恐。聽聞您身體微恙,無暇其實大可毋須回覆,緣來觀自在。另,關於您於此詩的回覆,圓以為,以此論述而詩,相當貼切主旨,甚好,向您學習並期待新作。
此外,我記得,近一年來,我應沒什麼作品發表,不曉得亮羽是讀到哪一篇?圓每每在欲提筆行詩時總覺詩成之後未見其味,讀來情感澎湃而意象貧乏,結構工整而缺乏綿遠的後勁,故此多未發表。近一個月有發表兩詩一文,都不甚滿意,實須再行修習。既蒙尊君不棄,容取前幾日閑作散文一章,于君分享,謝君厚意,祝好,並希望有機會再指教,獻醜,祝好。
《狐步旅行》
『我步出大門時讀取的第一道光,昭示我往重生與墮落的兩極,風生水起,緣起緣滅。批閱愛情,畫押,並悟道如禪,在哭裡,將過長的髮尾一一剪去。』
車行北二高樹林段,望著迷途已久的台北盆地躁進,是我來尋你,還是你喚我歸鄉來著?猶記彼時一別晃眼四年,而今與繁華朝聖的車陣仍然擁擠,蹉跎中,我於是點起一首四年不唱的歌。想起四年不想的事,而眼亦自四年前揮發至今,再次朦朧了。
『朦朧的眼,朦朧的城市,我進入原鄉恍如進入一溪礁石暗藏的支流。早日難得露臉的陽光,甫打在臉上,心便沸騰不已。我於是學起狐狸的舞步,對每雙陌生的眼光,投以各式樣連自己也不熟悉的名字。』
我自然不是我了,你們無從選擇。即便我仍撰以貫常的詩句,有貫常的咖啡癮﹔穿貫常老氣的鞋,留貫常披肩的亂髮﹔此外,也仍貫常冷漠的對你。但你曉得,於我思路深處,那座迷宮,你已不識得路了。你亦曉得我此次回來探你,你這慾望街城,並非是一種回歸,而必是,一,場,殺,戮﹔同理可證,你亦無從規避。
無從規避所以你讓路開來!領我的道!彼時收刀乃出於我的愚善,多少慾望理想就此腰斬,我偏不依你的,偏不依你。我再入世所有我所失去的都入我門來,我要一一收回,復,活出更好的自己。
別再苦修自己了好嬤?你瞧遠山的虹橋......
『過橋,僧人。你本欲出世而不能斷六根的過往,如浪襲來。這東湖西海南江北嶽的呼喊,正深深悸動你內心深處最無奈的刀意,緩緩讀出,深深深深,如何能忘?你且縱山而去吧。』
縱山而去吧僧人!解裟而去。終於我告別鄉野踩過虹橋,你這萎靡晦暗的街城,深陷流莽的塵世啊,我終歸來。我亦終於明白,善與惡的交鋒,要千百劫後方能結果,數我今生,不過區區幾十載,怎好如此執著,如此不懂享樂,這怎麼好,你說?
我不依你,不依善也不依惡,不依中庸也不依因果,獨依我自己的意志。獨依我自己的意志,隨它來吧,隨它一切將欲與我的美酒與夜色,或者血影與刀光。如何現在我才悟釋,隨波逐流,原來,也是一種方向。
『掌舵,划槳,我們將進入一溪礁石暗藏的支流。航程不設海浬,方向為足能避風的南方,將所有行李物件全部沉入河底以加快流速,而眼睛,啊,不如闔上。且掌舵吧,僧人,划槳,划,槳。』
《記94/03/05與友人盆地一遊心解。》
無圓值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