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Deep)
發表於 : 週日 6月 03, 2012 7:38 am
「深沉的夜；暗夜裏的微光，透出你的慾望，深深地進入，到底。」
敏慧一身勁裝打扮，要趕赴跨年夜同學會的現場。二十年了，些許斑白的髮絲被染髮劑掩飾的很好，眼角的細紋和兩頰的法令紋，上個月才花了三萬元整過，電波拉皮的效果聽說是五個人中有一個會失敗。自己算是幸運的，第一次就很順利的完成。至於斑的部份，還來不及處理，就先用醫療級的遮瑕粉底蓋著，那種產品很獨特，本來是傷殘人士掩蓋傷疤用，後來醫美中心也拿來使用，因為術後的修復期會有皮膚受傷的慘狀，需要進行醫學彩妝，才能出門工作或見人。
聽說大學社團的死黨燕純會來，當了某國際機構的總裁夫人後，就沒再見過她來同學會。當初燕純一畢業，被開著B字頭名牌車的少東把走了，是奉子成婚的，後來少東成了接班人，她理所當然也變成總裁夫人。還記得兩人在社團的營隊時，常同床共枕地徹夜談心，說要一起存錢出國，完成到處遊學的美夢。一眨眼，她嫁入豪門，敏慧卻仍舊小姑獨處。這一切，敏慧並不是十分在意，只是，要把彼此關係拉回學生時期的熟悉感，總要找些共同記憶中美好部份來連繫。她較深刻的印象是燕純和兼任教授間的緋聞，弄得系上風風雨雨的。燕純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柳腰細眉加上輕柔軟語的嗓音，還有骨子裏的叛逆，偏偏男人就愛吃這一套，這些看在學生時期的敏慧眼裏，是學也學不會的功夫，但她的聰明可以替代美貌，總能在燕純的課業上當軍師，或在她應付不了的情感糾纏上變成娘，幫她擋煞、趕蒼蠅。而燕純就教她學會打扮，享有身為女人的遊戲和樂趣。在這點上，她是感謝的，若不是學會打扮，修飾自我門面，和小小運用女人的風情，她就進不了現在這家上市上櫃的大公司。她微笑的想起燕純的模樣，貴婦的生活，應該會讓她保有青春永駐吧。
出門揮手招小黃，一上車沿路，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有些許忐忑不安，會不會燕純早已忘了過去，自己還一屁股熱的聊起，讓場面變得尷尬。一邊司機不耐煩地批判著當政者，道路的擁塞、車輛不遵守交通規則。他每天來回十數次，簡直到忍無可忍。她聽著聽著，同樣不耐煩地看著手錶，等著到達目的地，奪門而出。一下車遠遠地在對街飯店門口，就看見燕純從一輛法拉利的車上下來。「天啊！她比敏慧想像的還要年輕五歲，不！是幾近於十歲，還維持著她大學時期的形貌，看來多了點狡黠，或許是在大戶人家中生存歷練的。」敏慧在心中自言自語的嘀咕著，等著燕純進大廳上樓，自己再上去吧，否則過早碰面有些不知所措。她尾隨著燕純，保持著前後相差約五分鐘的距離，進到了會場大廳，左右兩邊的婚宴廳擠滿了人，一時之間看不到燕純，失了方向。正在徬徨之時，高個的班代孟生就大聲么喝著叫她：「敏慧，妳來得剛好，燕純前腳剛進，正問著妳，妳後腳就到了，來，我帶妳去找她。妳們兩個死黨，應該也許久沒碰面了吧！聽燕純的語氣，不知有多想念妳，去敘敘舊吧。」就這麼隨著孟生引導，穿過前廳，她就在第二桌的位置上，瞧見的燕純。燕純笑著舉起手，讓她坐在身邊，敏慧不由自主地鬆開了顆裙扣。「要死了！這個月不斷應酬，準是胖了，這餐要少吃些。」她在心中喃喃自語，又更近身地看著燕純。她的美麗比原先的更濃，這樣的想法，深深刺激著她，突然想起，燕純曾用著同樣的美麗，去勾引自己在大學時期的男友，只是一個眼神倩笑就把他狠狠搶了過去，把自己棄如敝屣。這樣的痛，因為埋藏的很深，在回憶的同時，是片段及殘缺不能連接的畫面，很久她已經不再想起，直到見著燕純才觸及那已結痂的傷疤。原來她對燕純除了懷念的情誼外，還有恨，恨她總是把自己踩在腳底下，無論是功課還是情感都像階梯踏板式，讓她一步步踏著，到了雲端，進入天堂。敏慧在這些年來，總是汲汲營營於工作，在成就感與失落中擺盪，揚起滿帆卻始終無法順航，升到個不起眼的業務區經理。現階段的她更像是已觸礁擱淺的船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等著彈盡援絕。這次來參加跨年的同學會，也是想瞭解一下同學的發展情況，看看有沒有其他轉行或合作的機會。
「敏慧，好久不見了，妳還是沒變，越來越幹練，應該升到主管了吧！最羨慕妳單身最自由，可以全力以赴的面對工作就好。」燕純說著便呵呵笑了起來，美人的倩笑最美，連女人看了都會陶醉，但她現在不若以往，只是單純的笑著說著，而是在說話的同時，擺動她手上的鑽錶、鑽戒和翻看著身邊最新款的LV包。「唉！哪有什麼好的，一群人合作又競爭地拼個你死我活的。不像妳，還是年輕貌美的樣子，可以悠閒地生活。還是有本事嫁個好野人，比較幸福。」敏慧搖著頭回應。「怎麼這樣說呢，不管哪種生活方式不是自找的，是吧!呵!呵!說真的，妳過得還快樂嗎？看妳臉上浮著斑，妳又不像我已經生過兩個小孩，應該是壓力不小，作息不正常導致荷爾蒙失調造成的吧。我有認識的醫美中心，妳要不要去雷射看看，怕痛的話，脈衝光或果酸換膚也可以，效果不錯。」燕純繼續炫耀著她的美麗無瑕。
「感謝，不用了，反正人老還是遲早的事，不能老靠錢來解決事情，該面對的總要去面對，怕是壓都壓不住，一下子老到完全不能接受。」敏慧心想著，不過是沒來的及去雷射，就被說成好像穿件破衣裳赴宴般，進不了場面，人難道就靠張皮可以過一生嗎？「好吧！妳都不在意，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妳一向只重內在，對吧！呵!呵!呵！不過，不管女人多強，沒有外在，總不像個女人。呵!呵!」她的笑聲裏像放針般，讓敏慧感到穿心的刺痛，開始後悔起一度興起對她的懷念，眷戀那段膚淺的情誼。「嗨！敏慧別聽燕純胡說，她的臉蛋和身材都是靠我在照顧，是天然保養而成的，不是靠人工。我開了近十年的芳療工作坊，精油本身就具有調理身心的作用，可以延緩老化狀況。看妳有沒有興趣，最起碼來我那疏緩一下壓力，我隨身有帶著薰香瓶，這罐是薰衣草香氛的，幫妳平穩情緒，有助眠的作用哦！」坐在左側的安伊出聲了，職業病式的提到她的發展。「對於這點，我倒有興趣，早就想用些精油泡澡、保養。畢竟很累時，想放鬆一下，對於精油，沒什麼認識的人可介紹，大多是自己到百貨專櫃逛逛時買的，有用過法國、加拿大，也有人拿德國品牌讓我試用。妳的工作坊在哪，有空我去找妳。」敏慧趕緊接話，從與燕純對話轉了出來。「我把名片給妳，再來找我，老同學了，第一次免費，信任我的專業啦！」安伊很快地將名片用雙手遞上，對待自己像是面對有身份、地位的女性經理人，在燕純這個貴婦面前，一視同仁的平等看待。「是啊！哪天妳要去，我跟妳一起，順便再聊聊，真得很久沒有妳的消息。呵!呵!」燕純繼續笑著說，彷彿用笑來張顯她的優勢，和未來持續不斷的勝利，而她是個跟屁蟲，只是個追隨她腳步的失敗者。
現在，她只想回家，泡個精油澡，很多人喜歡用薰衣草香味去放鬆，她則偏愛尤加利，因為薰衣草的香氣去除不了，人際情境中對她殘害的毒素，只有尤加利的殺菌效果才能排毒，由裏到外幫她透過發汗和呼吸，排得一乾二淨，關於這個關鍵重點，恐怕是她不說，憑安伊的專業也揣測不到的事實。回到家，敏慧攤在沙發上，從來沒像今天一樣身心俱疲的感覺。以往，上班再忙，也沒這麼累。因為往往下班後，她習慣將工作有關的事拋之腦後。而今天，和燕純的會面，讓她看到結痂已久的傷口，色素沉澱的嚴重，怎麼蓋也蓋不了，如同臉上的斑需要用雷射徹底掃除。浸泡完排毒的精油澡後，她還是奢華地將全身塗抹上玫瑰精油，感覺到自己的美好，今晚的跨年，要活在美麗的愛情氛圍中，讓自己像個女人，香甜甜地誘人。抬頭看著牆上的鐘，已近午夜十一點，在過一小時就可以跨年，但仍不見義銘的蹤影。今晚狂call他手機，都不通。他知道自己去參加跨年同學會，可能沒料到因為自己受不了相談的氣氛，提早回來。等著等著，躺在床上歇息的敏慧太累了，便眼沉沉地入睡，不知不覺中將自己蜷縮在一邊角落裏，感覺身體像石塊般凝重。才恍惚了一陣子，就聽見開門聲音，義銘躡手躡腳地爬上了床，不管她的睡眼惺忪，一把就抓住她的雙乳，搓磨了起來，接著湊上他滿嘴的酒氣，淹沒了她甜甜的香味。她用著剩餘不多的力氣掙扎，想要推開他，卻抵不過他的蠻力，在半推半就下，讓他褪下了內褲，隨著他毫無節奏的挺入，時強時弱，有時像是躺在她身上睡著似的，軟了下來，卻在她想翻起身子離去時，又被硬生生地捉了過來插入，然後深深地到底，用著他殘留的力氣衝刺。在狂潮中，她莫名地感到失落，今夜的跨年，他奪走她唯一的優雅，在香氛中的滿足，如同躺臥在玫瑰花海中的美麗，隨著他的侵入，陷入發臭的泥澤中，她拼命掙扎想要脫困，卻越陷越深，感覺到快要因窒息而滅頂。很快地，他射了出來，倒頭就呼呼大睡了起來，任憑身上沾滿了黏稠稠的精液，流到了床邊。她使力地翻下身去，直衝浴室，拿起牙刷狂刷著牙，想除去從他而來的酒臭，還有難以忍受的關係。
她愛著他，也恨著他，愛他用精液填滿她的空虛，恨他用魯莽毀了她的浪漫，她的愛情。那是她唯一僅存的尊嚴，那是她有別於燕純，僅存的驕傲。至少，她沒有用美色和身體來換取生活，而是渴望透過身軀尋求靈魂的相依。而身邊的義銘，早已靈魂出竅地不知所在。在暗夜裏，她從浴室佈滿煙霧的鏡面上看見自己，微弱地只剩下淚的迴照，一閃一閃的懸著。
敏慧一身勁裝打扮，要趕赴跨年夜同學會的現場。二十年了，些許斑白的髮絲被染髮劑掩飾的很好，眼角的細紋和兩頰的法令紋，上個月才花了三萬元整過，電波拉皮的效果聽說是五個人中有一個會失敗。自己算是幸運的，第一次就很順利的完成。至於斑的部份，還來不及處理，就先用醫療級的遮瑕粉底蓋著，那種產品很獨特，本來是傷殘人士掩蓋傷疤用，後來醫美中心也拿來使用，因為術後的修復期會有皮膚受傷的慘狀，需要進行醫學彩妝，才能出門工作或見人。
聽說大學社團的死黨燕純會來，當了某國際機構的總裁夫人後，就沒再見過她來同學會。當初燕純一畢業，被開著B字頭名牌車的少東把走了，是奉子成婚的，後來少東成了接班人，她理所當然也變成總裁夫人。還記得兩人在社團的營隊時，常同床共枕地徹夜談心，說要一起存錢出國，完成到處遊學的美夢。一眨眼，她嫁入豪門，敏慧卻仍舊小姑獨處。這一切，敏慧並不是十分在意，只是，要把彼此關係拉回學生時期的熟悉感，總要找些共同記憶中美好部份來連繫。她較深刻的印象是燕純和兼任教授間的緋聞，弄得系上風風雨雨的。燕純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柳腰細眉加上輕柔軟語的嗓音，還有骨子裏的叛逆，偏偏男人就愛吃這一套，這些看在學生時期的敏慧眼裏，是學也學不會的功夫，但她的聰明可以替代美貌，總能在燕純的課業上當軍師，或在她應付不了的情感糾纏上變成娘，幫她擋煞、趕蒼蠅。而燕純就教她學會打扮，享有身為女人的遊戲和樂趣。在這點上，她是感謝的，若不是學會打扮，修飾自我門面，和小小運用女人的風情，她就進不了現在這家上市上櫃的大公司。她微笑的想起燕純的模樣，貴婦的生活，應該會讓她保有青春永駐吧。
出門揮手招小黃，一上車沿路，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有些許忐忑不安，會不會燕純早已忘了過去，自己還一屁股熱的聊起，讓場面變得尷尬。一邊司機不耐煩地批判著當政者，道路的擁塞、車輛不遵守交通規則。他每天來回十數次，簡直到忍無可忍。她聽著聽著，同樣不耐煩地看著手錶，等著到達目的地，奪門而出。一下車遠遠地在對街飯店門口，就看見燕純從一輛法拉利的車上下來。「天啊！她比敏慧想像的還要年輕五歲，不！是幾近於十歲，還維持著她大學時期的形貌，看來多了點狡黠，或許是在大戶人家中生存歷練的。」敏慧在心中自言自語的嘀咕著，等著燕純進大廳上樓，自己再上去吧，否則過早碰面有些不知所措。她尾隨著燕純，保持著前後相差約五分鐘的距離，進到了會場大廳，左右兩邊的婚宴廳擠滿了人，一時之間看不到燕純，失了方向。正在徬徨之時，高個的班代孟生就大聲么喝著叫她：「敏慧，妳來得剛好，燕純前腳剛進，正問著妳，妳後腳就到了，來，我帶妳去找她。妳們兩個死黨，應該也許久沒碰面了吧！聽燕純的語氣，不知有多想念妳，去敘敘舊吧。」就這麼隨著孟生引導，穿過前廳，她就在第二桌的位置上，瞧見的燕純。燕純笑著舉起手，讓她坐在身邊，敏慧不由自主地鬆開了顆裙扣。「要死了！這個月不斷應酬，準是胖了，這餐要少吃些。」她在心中喃喃自語，又更近身地看著燕純。她的美麗比原先的更濃，這樣的想法，深深刺激著她，突然想起，燕純曾用著同樣的美麗，去勾引自己在大學時期的男友，只是一個眼神倩笑就把他狠狠搶了過去，把自己棄如敝屣。這樣的痛，因為埋藏的很深，在回憶的同時，是片段及殘缺不能連接的畫面，很久她已經不再想起，直到見著燕純才觸及那已結痂的傷疤。原來她對燕純除了懷念的情誼外，還有恨，恨她總是把自己踩在腳底下，無論是功課還是情感都像階梯踏板式，讓她一步步踏著，到了雲端，進入天堂。敏慧在這些年來，總是汲汲營營於工作，在成就感與失落中擺盪，揚起滿帆卻始終無法順航，升到個不起眼的業務區經理。現階段的她更像是已觸礁擱淺的船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等著彈盡援絕。這次來參加跨年的同學會，也是想瞭解一下同學的發展情況，看看有沒有其他轉行或合作的機會。
「敏慧，好久不見了，妳還是沒變，越來越幹練，應該升到主管了吧！最羨慕妳單身最自由，可以全力以赴的面對工作就好。」燕純說著便呵呵笑了起來，美人的倩笑最美，連女人看了都會陶醉，但她現在不若以往，只是單純的笑著說著，而是在說話的同時，擺動她手上的鑽錶、鑽戒和翻看著身邊最新款的LV包。「唉！哪有什麼好的，一群人合作又競爭地拼個你死我活的。不像妳，還是年輕貌美的樣子，可以悠閒地生活。還是有本事嫁個好野人，比較幸福。」敏慧搖著頭回應。「怎麼這樣說呢，不管哪種生活方式不是自找的，是吧!呵!呵!說真的，妳過得還快樂嗎？看妳臉上浮著斑，妳又不像我已經生過兩個小孩，應該是壓力不小，作息不正常導致荷爾蒙失調造成的吧。我有認識的醫美中心，妳要不要去雷射看看，怕痛的話，脈衝光或果酸換膚也可以，效果不錯。」燕純繼續炫耀著她的美麗無瑕。
「感謝，不用了，反正人老還是遲早的事，不能老靠錢來解決事情，該面對的總要去面對，怕是壓都壓不住，一下子老到完全不能接受。」敏慧心想著，不過是沒來的及去雷射，就被說成好像穿件破衣裳赴宴般，進不了場面，人難道就靠張皮可以過一生嗎？「好吧！妳都不在意，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妳一向只重內在，對吧！呵!呵!呵！不過，不管女人多強，沒有外在，總不像個女人。呵!呵!」她的笑聲裏像放針般，讓敏慧感到穿心的刺痛，開始後悔起一度興起對她的懷念，眷戀那段膚淺的情誼。「嗨！敏慧別聽燕純胡說，她的臉蛋和身材都是靠我在照顧，是天然保養而成的，不是靠人工。我開了近十年的芳療工作坊，精油本身就具有調理身心的作用，可以延緩老化狀況。看妳有沒有興趣，最起碼來我那疏緩一下壓力，我隨身有帶著薰香瓶，這罐是薰衣草香氛的，幫妳平穩情緒，有助眠的作用哦！」坐在左側的安伊出聲了，職業病式的提到她的發展。「對於這點，我倒有興趣，早就想用些精油泡澡、保養。畢竟很累時，想放鬆一下，對於精油，沒什麼認識的人可介紹，大多是自己到百貨專櫃逛逛時買的，有用過法國、加拿大，也有人拿德國品牌讓我試用。妳的工作坊在哪，有空我去找妳。」敏慧趕緊接話，從與燕純對話轉了出來。「我把名片給妳，再來找我，老同學了，第一次免費，信任我的專業啦！」安伊很快地將名片用雙手遞上，對待自己像是面對有身份、地位的女性經理人，在燕純這個貴婦面前，一視同仁的平等看待。「是啊！哪天妳要去，我跟妳一起，順便再聊聊，真得很久沒有妳的消息。呵!呵!」燕純繼續笑著說，彷彿用笑來張顯她的優勢，和未來持續不斷的勝利，而她是個跟屁蟲，只是個追隨她腳步的失敗者。
現在，她只想回家，泡個精油澡，很多人喜歡用薰衣草香味去放鬆，她則偏愛尤加利，因為薰衣草的香氣去除不了，人際情境中對她殘害的毒素，只有尤加利的殺菌效果才能排毒，由裏到外幫她透過發汗和呼吸，排得一乾二淨，關於這個關鍵重點，恐怕是她不說，憑安伊的專業也揣測不到的事實。回到家，敏慧攤在沙發上，從來沒像今天一樣身心俱疲的感覺。以往，上班再忙，也沒這麼累。因為往往下班後，她習慣將工作有關的事拋之腦後。而今天，和燕純的會面，讓她看到結痂已久的傷口，色素沉澱的嚴重，怎麼蓋也蓋不了，如同臉上的斑需要用雷射徹底掃除。浸泡完排毒的精油澡後，她還是奢華地將全身塗抹上玫瑰精油，感覺到自己的美好，今晚的跨年，要活在美麗的愛情氛圍中，讓自己像個女人，香甜甜地誘人。抬頭看著牆上的鐘，已近午夜十一點，在過一小時就可以跨年，但仍不見義銘的蹤影。今晚狂call他手機，都不通。他知道自己去參加跨年同學會，可能沒料到因為自己受不了相談的氣氛，提早回來。等著等著，躺在床上歇息的敏慧太累了，便眼沉沉地入睡，不知不覺中將自己蜷縮在一邊角落裏，感覺身體像石塊般凝重。才恍惚了一陣子，就聽見開門聲音，義銘躡手躡腳地爬上了床，不管她的睡眼惺忪，一把就抓住她的雙乳，搓磨了起來，接著湊上他滿嘴的酒氣，淹沒了她甜甜的香味。她用著剩餘不多的力氣掙扎，想要推開他，卻抵不過他的蠻力，在半推半就下，讓他褪下了內褲，隨著他毫無節奏的挺入，時強時弱，有時像是躺在她身上睡著似的，軟了下來，卻在她想翻起身子離去時，又被硬生生地捉了過來插入，然後深深地到底，用著他殘留的力氣衝刺。在狂潮中，她莫名地感到失落，今夜的跨年，他奪走她唯一的優雅，在香氛中的滿足，如同躺臥在玫瑰花海中的美麗，隨著他的侵入，陷入發臭的泥澤中，她拼命掙扎想要脫困，卻越陷越深，感覺到快要因窒息而滅頂。很快地，他射了出來，倒頭就呼呼大睡了起來，任憑身上沾滿了黏稠稠的精液，流到了床邊。她使力地翻下身去，直衝浴室，拿起牙刷狂刷著牙，想除去從他而來的酒臭，還有難以忍受的關係。
她愛著他，也恨著他，愛他用精液填滿她的空虛，恨他用魯莽毀了她的浪漫，她的愛情。那是她唯一僅存的尊嚴，那是她有別於燕純，僅存的驕傲。至少，她沒有用美色和身體來換取生活，而是渴望透過身軀尋求靈魂的相依。而身邊的義銘，早已靈魂出竅地不知所在。在暗夜裏，她從浴室佈滿煙霧的鏡面上看見自己，微弱地只剩下淚的迴照，一閃一閃的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