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這時候,她側坐在病床邊,為靠在枕上的母親梳頭。母親的頭髮灰白稀疏,卻像沉重的錘,把人爽朗的心情往下拉。

“媽,你記得嗎?那時候你幫我梳辮子,我坐在小凳子上不安份,老挨罵...

“嘿,野丫頭的辮子早就不見了。昨天照照鏡子,我也有好幾根白頭髮呢。"

老婦人始終沉默著,混濁的眼神兀自望著遙遠的地方。

“媽,求求你,再罵我一聲野丫頭,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