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人活著太過倉皇，又也許
人生應該是種假設。排除所有變因」
　　　　　　　　　　　　　　──0804

1.即將逝去的週末　

在理想狀態，七日裡
第一日。是永遠也無法觸碰的一天
又也許是所有日子

穿上防彈衣，把持某些自尊
以防遠比計劃快上許多的跳彈
或是走火

可能太過緊繃
你就像抱石落下的詩人
吝嗇地連好，或者不好
都不願意擰出一點來

勒緊視線，包括手上那枝槍管
禮拜又結束了，你說（一邊嚼著值得玩味的日子）
栓緊的時間猛然狂奔。你該如何
才能勾起食慾，將滿嘴的索然吃盡？

你備而不慌，盡可能接近...
接近理想狀態
在即將逝去的週末

2.生產線上

世界是某個餐桌上被風乾的麵團
而人們，依序用鉗子撬開嘴
並伸出舌尖接住它

3.經痛

自有懷疑者
火山灰便隱隱遊蕩

總在繁殖或者
不繁殖
作長痛與短痛的決定

4.午夜還光著的窗

我獨自蜷曲在一窗下
任由光摩擦我的臉
或抓皺了某些黑斑與歷史
然後偷窺著毛孔裡
一些微不足道的愛

也許該洗個臉
沖掉不存在思想，以及
通道裡的污垢

5.寫信

時間最終分裂，而我
將頭塞進一個砲口

6.遺忘

仍是不停，不停...

而你總將麥子裝成一袋
又將他們全倒了出來

7.瘋狂

──在找不到門的時候

我們並肩走著，將路燈一一數過
或將彼此囚在某盞燈下
讓那些飛蟲蛀蝕自己的眼

P.S.1.最終，我無法作夢

後來我的睡眠被擊沉了
那些黑髮將夢啣走，剩的
紙船，在夜裡搖搖欲墜

讓那些妓女在煙囪裡嚎啕大哭
（再讓那些白煙，為妳們
拭淚，然後打粉）
在夜裡化身成每一盞路燈的，陪伴
每一個沒有夢的。逐漸衰弱的
靈魂，或是
彼此的殘缺

P.S.2.給那已被蒼茫淹死的胎兒

我們義無反顧地懷了孕，你說
那只不過是充要條件
於是侵蝕著胎盤，就像引爆齒縫裡的
一根黑線。那裡
曾經有一株蓮，在一張臉上
抗拒著淤泥
像是一顆突兀的痘子，或一座
沉浮著的島嶼
在一片巨大汪洋中
被一條不停加速的帶子綑緊

20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