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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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計程車後座,我並沒有擔心很多。


晚上的行人毅然消失,我沒有消失,有車聲證明我的移動,我不想擔心什麼,計程車的後座是如此安靜,正如沒人駕駛的現在我的計程車依然動著運轉著動什麼,夜是眼睛,霓虹燈是果子,街道是樹,而我以為我是乘客,因為我的身體十分舒適,器官也十分合理的靜置於我體內的血肉精密刻度裡,姿勢,幾乎,躺著。這讓我開始如此安靜並且沒有擔心很多事情,例如汽車噴香,加油站面紙,行天宮交通平安,黑皮質車沙發組,高級冷氣,我的駕照與照片,如此自然,我的舌頭,正在空氣中,口水很快湧現於舌下,夜晚安靜,吞,所有我的所有空間,細緻且綿延,吞完了,也就睡了,很安靜而且自由,冰冷,那只是一個”宇宙”了吧,計程車後座不存在,存在的有我的汽車噴香、加油站面紙、行天宮交通平安、黑皮質車沙發組、高級冷氣、我的駕照與照片,媽的,真是有趣,只是我說不出來哪裡有趣,安靜久了就會思考很多白天淤積於心底的ㄌㄚㄐㄧ,並一一毫無所謂的將ㄌㄚㄐㄧ無聲地宰殺,勒斷ㄌㄚㄐㄧ們的脖子,浸壓在睡眠之中唉是一點還擊的力氣也沒有。ㄌㄚㄐㄧ的血濺在我心底深處裡的一面牆上讓寒風呼呼吹著,睡眠因此包容無限反省與仇恨的畸形詠嘆調,這些將成為明天新的心的垃圾的新的溫床,但剛醒來時心底會有乾淨無暇的時間一秒鐘,那一秒鐘,十分懷念,之昏昏糊糊一秒鐘,久了之後又會咆哮變成壞的垃圾之一,我則變黑暗且憂鬱的計程車運將書機大哥,總之我睡了,在我何其無擔心的計程車後座,那又怎樣,我有汽車冷氣以及一個可以計費的太陽神跑表儀,是冷光紅霹靂還會30秒嗶嗶叫一次的,還有我的車鑰匙沒有被偷依然和其他非常無聊之功能之廉銅臭鑰匙綑關在一起,那又怎樣。

重點是我要擔心什麼?我覺得我的背後有一串故事,只是好像我才剛把它們給乾脆俐落的摘光了,媽的,十分自由以及俐落,令我都很佩服佩服,還有些傻眼以及難過為什麼如此安靜容易相安無事。說難過,或許是,你會同情我。但我需要擔心些什麼因為這實在太容易了,近乎莫名的責難在我耳中,呢喃委屈。

其實要我再回想起來也可以,我對著我的汽車噴香加油站面紙行天宮交通平安黑皮質車沙發組高級冷氣我的駕照與照片,說,一些你聽不到的話。如下:嘿是,我很難過,自從我知道我開始不會再和妻....這樣之後,就整個無聊的生命由無聊晉級至,悲哀,起來。是否有些不同,應該是比較稍有美學的,應該是究竟為何如此這樣,我,我我實在難過。

我要說我妻,她是個典型的運將妻,波大腰細,出門之前會牽著安安在門口用安安的語氣說「爸比再見」但並不是個幼稚的人,不是,她是被迫的那種,反正就是那種,那種,會做中式番茄炒蛋,也會微波西式冷凍義大利焗烤麵,可是常常去麵攤吊羊肉羹麵回來自己喫的女人(當然小安安偶而吃蚵仔煎的兒童餐)﹔她是個在台北車站拿到工讀生發的傳單後會非常無意義之俐落的將傳單丟在人家的面前,繼續面表無情踏過那張熙麗美容食品企業的問卷還打個呵欠裝沒事的女人﹔她是,路上遇到騎著腳踏車的鄰居夫人她們不會只是打個招呼就算了(還會特別為我妻停下腳踏車下馬來)窸窸窣窣非常有節度的閒話家常別人冰山一角的女人﹔十分通俗又流行也會哈哈鼻孔大吸大合大笑(不,應該說是隨虛假的青春幻影波逐流)之微衰不老的,年輕,女人。

每天我載客,她在家玩安安或被安安玩,她倆母子惺惺相惜,我欲參一腳也是可以的,安安不怕,也不會很熱衷於瘋狂地愛跟爸比玩(安安好瘦爸比心肝小痛),也不會說喔要玩具很多來糟蹋,有天晚上,他技巧性說以後要當爸比(應該是一種無力的幼兒園作業),我當然是極欲噴淚但我知道我妻,一個波大腰細的女人,真真正正在心頭肉怨嘆我的無能,以及小安安那麼可愛知書答禮,擁有美好的明天與未來。我需要愛我妻,愛安安,認真得不需要居心叵測,但越是如此越了然,啊啊,我並沒有立刻告訴我妻昨天我用了隔壁青蛙ㄒㄧㄡ阿教我的計時黃金五秒祕技,青蛙ㄒㄧㄡ阿瞇著眼睛用羅賴把單眼撥弄銅色塑膠齒輪,太陽神霹靂紅就給灌了新型病毒,會漏電,會跑得快,他還嘻嘻笑說「阿~屋~哦~賃太太穿新裳昨夜加拼喔。」啊,啊,喔,嘿嘿,青蛙ㄒㄧㄡ阿無聊哪愛啦攏愛啦掰掰,掰掰,掰掰。(彼個青蛙ㄒㄧㄡ阿喜歡妳喔)我妻只是裝作新裳是舊裳放個小屁(噗噗)去弄電鍋白飯,我一邊用腳撥安安的搖籃飛車玩玩,屁一點也不臭呵,屁一點也不臭呵,晚上就知道什麼是”加拼”,以及其所延伸(這時候我無論背叛,我論我妻,一個便宜女子在我旁熟睡,雙腳開開,大臉黃油塗伊斯蘭便宜晚霜,一點也不知他運將老公背上如細菌針球無數繁殖在黑夜裡的故,事,們,正,在,摩,拳,啊,擦,掌,啊,以及其所延伸。)

事情突然很快,很莫名其妙,是這樣開始的,某天午後我回家看她們母子倆,開開心心,我妻拿一張花枝招展傳單開始幫安安報兒童小一先修班的時候,本來我欲答應,可是當我不小心一瞥,那個補習班老師主任,竟然是,是她的舊日情人。

舊日情人。

我的妻。

像是凝固已久的,本來可能會一輩子如此這樣的蠟人像,不被任何人期望的自某個黑夜裡復活之後,緩緩姍姍來到我的面前,我沒有開口說任何話,我沒有任何力氣,我陌生生想一些事,窗外的黑風沒有吹進來,我最後一次看著我的妻。此時一具乾酸地屍骨適時走進我們,一陣風吹進來,吹落去兩人身上好多血肉,落去地上變作毛髮塵灰,我們三人一幅畫錯地畫似的,突然一個愛情的時機,那臘人就跟她的被我所拆散的舊情人(那具乾酸卻不失帥氣地憂鬱屍骨)特地在我面前,就這樣,挽手遠去。

我努力去抓吮一個模糊面貌的妻﹔妻,我那個外表也不太年輕內心更是七老八十歐巴桑的妻,我那個現今已熟知”加拼”技巧不復當年初”拼”還會羞澀先跟我聊心肝事來拖延時間的妻,生小安安時熊腰虎背「撲通」就排出小嬰胎連大氣也不喘一下只是雙腳一直抖抖的妻,買一整套小博士只因為個推銷員是標準北上女孩的妻(誰知道她們喝茶之時心裡有沒有思念著跑車地憂愁地拉蹋地我呢),那個那個說隔壁葉太太要出國玩羅馬七日遊ㄟ晚上變作鬼一般羅馬羅馬夢囈的妻﹔那個,在我胸懷好溫暖,卻有時好陌生如旁人般漸入中年疲憊世界的妻。(我那沙塑地手抓不回她了,抓不回,竟然就變老。一陣冷酷地風又吹過來,吹過去,我不敢看我的手,始終都不敢看。妻終至淹沒了。)

這時她不過是個平凡的中年女子,旁人般,觀看初戀情人變作補習班老師,她不過是學會一些裝模作樣,一些默默,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冷淡﹔妻,妳溫馴地運將老公沒有思念妳過任何一次,一次也無。我知道妳地舊日情人,妻,妳跟他去吧,遠遠的去吧。(妳會聽我話麼?妳如此陌生生的。)

我甚至可以為自己莫名的悲傷編造一篇假造小說,那些紙上的字字句句都將封鎖我的憂鬱,莫名的憂鬱。妻,妳可以了解麼?不,妳此時此刻替小安安打扮成皮卡秋造型模樣,十分滑稽令我的惆悵十分難堪。妳那麼歡喜急急躁躁像隻猴子。吱吱吱耶。

看妻那樣莫名其妙要去小一先修班向她舊日情人炫燿小安安,小安安會不會自此親密叫”老師兒、老師兒”的?妻一副需要我做出一個怎麼樣極細緻極巧妙的歪七嘴臉?我抽了一煙,煙霧中,妻屁股、妻大腿,突然離我好遙遠的(那些我們的粗魯愛情物事足以是一支賣不出去地粗糙破碎地那卡西MV),妻怎麼會忽略我知道她舊日情人的呢?我們之間,就是如此。妻此時鋪美美的粉,塗一支發情用的胭脂,右手挽大奶埔一下,儼然可以不是我的妻。我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疲憊從胸口那裡的袋子中不斷從小小地小破洞裡膨脹,膨脹,膨脹,但是全部走不出去,只是轉,沒有出路的轉,最後,疲累變作一塊大肉堆,卡住那個唯一地小破洞,就永遠都轉不動了,喀滋喀滋喀滋,喀滋,喀滋,喀,滋,就永遠都轉,不動了。

黑風大股大股灌向車窗的那晚,然後我開車停下接那個北一女,上車,開車,關門,強吻了她。

一次不只一次,我用舌頭順延她的喉嚨下去卻什麼也到不了,什麼也沒有,空的。我發誓我愛這個北一女,我愛她一生一世。車燈沒有但計時表一直繼續繼續走下去,三十秒嗶一次,三十秒嗶一次,三十秒嗶一次,我根本沒有擔心什麼,什麼也都沒有發生,沒有,她甚至是空的,空的。

嗶,嗶,嗶。

我此時此刻對我的生活就都全部瞭解,我跟一群不會在一起到死的毫無關聯的人擺放在一起生活,直到一輩子。如那天我失魂走下樓梯,拿鑰匙開車,看車窗外妻屁股左一開花、右一結果地牽著小安安往補習班走去我甚至沒開口叫她們給我一個擁抱。我什麼都瞭解,這就是我的車,沒什麼好擔心的,細細緻緻的窒息,細細緻緻的ㄌㄚㄐㄧ,細細緻緻的死。沒什麼好擔心的如一句放屁的話:媽的。

我甚至不知道這是基於什麼,此時我只知道我不再回去家裡,莫名其妙,卻心安理得,可夢見妻時會突然驚醒,會突然驚醒得好笑。

媽的,我沒有碰過那個北一女,她亦不哭不鬧,十分有教養與窒息的好,就這樣空空實實的與那些汽車噴香加油站面紙行天宮交通平安黑皮質車沙發組高級冷氣我的駕照與照片一般。我就這樣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偶爾回頭看那個北一女,奇怪那個北一女也總是在看我,像是需要我放她走又不是,瘀腫的唇想是要說話也不是,像是要我幹她也不是,只是一個小女人家默默默默,我累著便又睡,冷氣開了又開,涼森森一舒適又夢到了妻。

「我不知道你到底...」
「你..」
「為什麼..」
「為..」
「剛開始我還會餓與想尿尿..」

北一女一句話也沒說完整過,空空洞洞,我回答她一句:「妳想尿尿嗎?」就扳鎖開了車門,她一起身,連書包也沒拿,下了車,再也沒有回來過。

於是我又重新開動了車,在街上繞,繞久了,又睡。計程車的油沒了就去加,我還再想沒有錢的時候該怎辦,低頭找香菸看到了久違的計時器才知道其實可以接客人跑車賺錢可是接了幾兩次客,我才發覺計時器根本沒開過人客也草草下車,奇怪怎地也可以開到了人家要的目的地我甚至沒有仇恨,沒有忌妒,沒有過去,也沒有愛生命似乎每次都可以重新開始,但其實始終沒有。說這些幹什麼呢?不過是如此。

於是開到了山裡面,那座山,我有預感一離開便再也找不著。行車不久,黑夜一片一片堆疊下來,於是沒有了光,我停車在路邊認真想想根本沒有愛情。(你會有愛情嗎?)重複無數的沉重的黑與閉嘴,媽的,空氣,呼吸,呼到了窒息的腥味,一轉眼冷氣變作沒有屍體推放的死屍室的世界,還有人在麼?途中,我撞死了無數個痴肥殘老的妻,結局總是小安安一臉似懂非懂,點個頭,臥軌自殺。謝幕時我一個定格哭喊望天但其實我沒有哭喊我繼續開車。山有森林,一支一支的樹木壯烈史詩死亡般遍佈插滿四周我的視線,都濺滿血跡,綠糊糊的,紫得很好看,一稀薄,我暈眩,被撕裂,叫救命卻暈得更厲害,找不著窗戶令我害怕極了,臉上一朵一朵黑暗拚命地爆綻而開,我彷彿看見向下沉降終至消失令人恐懼的秘密,好不容易手一穩開了車窗大口一呼吸都是,一支一支一支一支一支一支...索性開了計時器,計到八千七百五十五塊,我的臉失了血色般才從車前鏡裡浮現,一瞥無數支樹木包圍繞著我,重重疊疊充滿了生氣與媽的青澀的滋味,一支一支穿插無數的臉一看,看久了卻忘了是誰的臉,我只是突然一發動引擎往山下跑去,跑了許久才發覺是白天清晨,那堆臉才被甩丟去我的身前背後。

我更是忘了離去的原因。

如此總是一場脾氣下來,都走光了。到了山腳小豆漿店叫了豆漿,老闆娘笑說我的臉像小籠包一般疳白蒼灰,她傭腫而且虛假,我的胸膛失溫僵澀,直覺得豆漿店油油膩膩俗俗艷艷,一呼氣還有香氣酸氣的腐敗味道難以吃下任何東西。冷極了,我叫熱豆漿,老闆娘幹練說好,從冰箱裡拿出豆漿加了冰塊推一杯給我,一翻眼還看到她腋下未剃的溼熱濃密的掖毛,豆漿那麼冷,我向拿隔夜饅頭放入蒸箱的潑辣老胖球說妳拿錯了這是冰的,像是冰屍體用的藥漿。老闆娘笑說對不起,硬搶我手中的那杯凍漿我手不小心被她一凍著一失手整杯打翻濕了我的衣服,我十分容易給呆住了,老闆娘趁機扮老虎笑罵細聲說阿伯打翻兜加連對不起也不會說啊站那裡像是智障智障喔,也不推開我或是,給我一個擁抱讓我死。於是我看著周圍的老的爛的愚蠢的客人也看著我為我尷尬,一波膿笑給他們受不了吐了出來,哈哈咳呵,一個老頭沒牙的笑得最厲害最不知為何而笑,滿地都是乳黏乳黏豆的漿,我累極了,離開紙糊一般地豆漿店去發車,離開荒郊野外,在街上一人攔了我的車,我沒多想什麼立刻一停,那人上了車之後,深呼吸,鏡子裡喔原來乖乖,

是妻的舊日情人。

我微笑,笑完才後悔,那人卻說要去小一先修班上課,要趕時間要趕時間的。他依然沒變,我的衣服溼冷如鉛,非常意外地專心開著計程車,滿車莫名豆漿餿味折磨著兩個男人。

他是,妻的舊日情人。

「林巫時看起來很好。」那男人說。原來事實是,我還是妻的男人這樣子的。
「她昨天帶小安安去你那邊的。小孩子會說ㄅㄆㄇ了嗎?」我趕緊回一言給他,有預感可能從此不再說話。

那個有妻有小安安(一個我所擁有的可愛小男孩)的世界如今是怎樣了呢?

「不,是七天,是七天前她們才來。」喔,原來妻自由了七天。
「倒是小安安長得比較像我。」男人說。
「你過得怎樣,混得怎樣?補習班好賺?」
「還好。還不錯。」
「喔。」
「那你跑車怎樣?現在住哪?林巫時還好麼?」
「你說她看起來很好。」
「喔。」
「嗯是啊。媽的。」
「你不覺得小安安真的長得像我?」那男人如此不知羞恥,的確。

「你不覺得小安安真的長得像我?」

我,我?我。時間開始重新以交錯的方式劃開,緩慢的每一秒,都包含無盡無限的極速飛囂變形,時間溢出軌道了整塊整塊翻車衝撞,也許是這樣?我看見我的方向盤上我有三隻右手,過去,現在,未來,同時具現並以極緩慢的極速迸裂,我的計程車後座開始無盡分裂拼貼扭曲,妻的舊日情人唸著「林巫時」「林巫時」「林巫時」,鏡像暴動了,真我假我倒影我下一秒的我開出生的我幼時的我死去千年的我爆裂,空間同時壓縮,緊繃,再爆裂,「你不覺得小安安真的長得像我?嘻嘻嘻」莫名其妙,妻的男人年輕看著我,我的腦突然都死去再一起活過來,妻拿著筷子喫羊肉羹,我幫一歲的小安安包尿布,一個鏡頭妻說我都不要操她了,一切虛假敘事綻裂開來,妻說我叫林巫時嘻嘻,山上的森林移動,一支一支一支,陰森碩大的樹木瞬時圍繞著我再同一時間的一一萎縮死去沒有動靜死亡的型態極為猥瑣,啊,原來離開豆漿店之前我一個大掌拍爛豆漿店老闆娘的豬頭臉原因是我要冷豆漿她的確拿冷豆漿給我我卻說我要的本來是熱豆漿了嗶,嗶,嗶。不,沒有什麼值得悲傷,冷亂場景,分裂,北一女小女生是是是妻舊日男人的女兒,我搶吻她,強吻她,都回來了我的故事都回來我的背上吸吮我的血肉,記得蠟像那個隱喻嗎?同一時間車窗滋滋裂破一個拳頭揍向我,是臘人的拳頭,下一秒上一秒真真假假,離開豆漿店後,我回家,家的樣貌是學生時代,妻,妻,妻,有什麼悲傷在我心頭我,我從沒開過計程車,我叫那個什麼青蛙ㄒㄧㄡ阿下車他哭說他才剛穿新衣服不要,我揍他鼻子,去死呵,他的新衣服上都是鼻血。學生時代回來,我的頭爆綻再縫合爆綻再縫合展開切割破碎,時空,真實敘事,我的學生時代回來,腳踏車,發傳單,吃微波義大利麵,妻是一個北上小女子向我推銷小博士,我說我沒有孩子耶下一秒壓倒了她,什麼是可以停滯的呢?那個場景是森林,什麼是可以虛偽的呢?森林好臭好冷我看見有人上吊在森林我跟林巫時說:別走!她卻在我當兵時愛上那個幫我們送信的郵差我是話電影畫板的,林巫時,後來我娶了個陌生的女人當妻子,她北上打工向我推銷小博士順便唸北一女賺外快。妳好嗎?目前我在補習班教課昨日的悲傷我已遺忘可以遺忘的悲傷已不再重要,我.跟.一.個.妳.不.認.識.的.女.子.上.床.並.娶.了.她,林巫時的舊日情人出現他那麼憂鬱帥氣,他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看過他的臉我一直活在回憶裡,嗶,嗶,嗶。我跟蹤他回家看他屁股左一開花右一結果他的女兒北一女下樓,她們都沒有給我一個擁抱讓我死。我叫林巫時,那麼你呢?我,我..我後來長大之後在補習班上班了我教小一先修班。嗶,嗶,嗶。嘻嘻嘻我叫林巫時你叫什麼名字啊?林巫時,我叫做一個喜歡妳的男子卻看你有另外男人我絕望最後娶了一個平凡的女人終此一生。媽的。林巫時。林巫時,林巫時,我.我..沒有看過妳耶。真的嗎?我也沒有看過你耶大叔。妳背著北一女的書包緩緩自森林出現,妳笑,妳說妳的名字,林巫時。我們去喫豆漿吧。我們去森林走走。我結婚了。後來三十年後妳留紙條說森林山腳下豆漿店見,林巫時上。我叫了一台計程車,太慢了我打光了駕駛的牙自己開車上山,豆漿店已不在,沒事,沒事,我用紙糊了一個豆漿店假裝我在裡面,我呵呵嘿笑。思念何其愉快,我從口袋裡拿出繩子。森林,那麼妳是第三個林巫時囉豆漿店老闆娘羞澀一笑說:嘿是嘿我是第三個林巫時並拿來了一杯凍漿給我。是過去,我的思念,用淚流出來,冰製而成的喔。我笑笑,都酸了,不要吃吧。(妳是第三個林巫時) 小孩子會說ㄅㄆㄇ了嗎?計程車後座如此安靜,我拿出口袋裡的繩子。就兵變了。就兵變了。我十分愉快,今天,森林裡何其清朗,我認識一個女孩子,她叫林巫時,我們交談甚歡,我好喜歡她喔。而我呢。

我叫,小安安。

「你不覺得小安安真的長得像我?」妻的舊日男人看著我。

我說,微笑的。「那麼,你是第四個巫時。」我說。

「我愛你」男人說。

「讓我下車!」我打開車門並趕緊衝了出去───沒有車子撞到我,晴天高照尷尬難堪,因為我命中注定最後會上吊自殺或者之類的我何其悲哀,計程車飛離我數十公尺之遠,我淹沒了。(你的零亂敘事到底在掩飾什麼呢?)(男人說要趕時間她要去小一先修班上課)(你分裂了嗎?你、妻、林巫時、男人,妳們四個其實都是小安安。)(你疲累不堪。)

「我疲累不堪。」

「何其疲累的..」

「我..」

「一句話..」

「都說...」

「說不完整...」



嗶,嗶,嗶。



「總共八千七百五十五塊錢,謝謝。」



嗶,嗶,嗶。



「喔喔,是八千七百六十塊錢。謝謝。」



嗶,嗶,嗶。



「喔喔,是八千七百六十五塊錢。謝謝。」



「前方有超速照相偵測系統。」

我一看到就想點近來看了.
因為嘛,我是巫時呀?
(還在想你是要套朱天文的小說名稱還是你想要針對我什麼還是你必須寫一個女人寫一篇小說或一個奇怪的角色你全身不對勁你稿不清出自己忽地想安上巫時這名字給她可能是自己冒出來的還是報復還是完完全全你自己想的只是碰巧而已?)

後面有點亂,我自己對巫時都迷惘了.
好像透露過我姓林.
我變成男孩了,大家看到了.
(所有人都站在被下了魔咒的時間點)

對於這篇小說,我應該也回寫一篇<楊人畜>之類的.
可是可是可是我至今對楊人畜或者是雲筱的一切感到神秘,非常的不明,比我摘下眼鏡用500度閃光層層交疊的光影還不清楚...

不小心用了舊臭名來發文我道歉 :oops:

巫時大哥哥
如果你也來寫一篇"林雲筱妹妹"
那我也會變巫時啦= =

巫時大繁殖.... :?

真有你的 :D

雲筱 寫:不小心用了舊臭名來發文我道歉 :oops:

巫時大哥哥
如果你也來寫一篇"林雲筱妹妹"
那我也會變巫時啦= =

巫時大繁殖.... :?

真有你的 :D
呵 你都唬得他們一愣一愣
還敢說呢?

我覺得這篇..雖名為巫時
可總有某些駱以軍的感覺唉唉
讀你的東西
總要多點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