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隨筆漫談:《沙丘談觀荷現象》




 如果生命是一種現實寫照,彷彿也真的無法讓許多人們找到在這生活當下的知足與填滿?

 當歷史的輪迴,擁有著一種多元性的穎悟與認知之後,人生的夢,宛然早已取代在這來自於人群聚集之後的短暫孤獨。

 這時,我們也好像只能知道遼闊的草原,是要讓駿馬奔騰的。萬里的飛沙,是要讓狂風揚舞的。那麼,誰又能說;生命的詩歌,不是要讓智慧來淨化心靈的?

 人們常說:現代的文字,都好難讀,一味只感嘆於我們的知識文化水準,不太足夠?實則,那並不代表著在這個新文學的世代裡頭,沒有飽和思想的文盲重現;而是人們早已忘了那些文字的組合上面,擁有著另一種藝術美學感境程度的意象組織呈現。

 詩人們,早已把文字的精髓,揮霍在自己這一份充滿飽濡的生命觀照裡頭,也順勢把一些多餘意象的「零碎骨頭」,暗藏在自己這一頭正流著新鮮血液的腦思當中保溫,並且等待著下一首詩句的誕生或與開始孕育之時,再把這些「零碎骨頭」重新再拼裝成另一種不同文字美感的完整組合。

 於是,我們嘗試用詩來重新組合生命的長歎。我們嘗試用詩來重新組合歲月的遐想。我們嘗試用詩來重新組合生活的壓力。我們嘗試用詩來重新組合文字的抄襲。我們嘗試用詩來重新組合意識的甦醒。當然,我們也會嘗試用詩來重新組合不滿的吶喊?

 是啊。

 人們已經開始都學會懂得說;這回,我要真實的「做自己」了,任何人都不要前來阻擋我,也希望藉由能夠把文字的表達方式,真真實實的敘述在一種所謂自我寫實的感象裡頭。

 但萬萬沒想到,一旦「文創作品」一篇又緊接著一篇用著一種「抒情方式」誕生出來之後,卻又在不知不覺中,讓剛剛才好不容易呼喊出一連串熱呼呼的口號,不久旋即又重新掉入到前輩們的文跡字影裡頭去了?

 因此,我們何時又開始嘗試用詩來重新組合文字的假象?人們若一味迎合讀者們的期待,那麼我們對文學的願景,又將會擁有著什麼樣的觀瞻與未來性?

 亦如那些詩家亦或是散文創作者們,把一些「荷色景象」敘寫得詩情畫意、如歌如醉之後,卻從不把那水塘底下的片染污泥,來作以一種生命萌芽的闡述詮釋?

  那麼這一回,我們果真是做對「自己」了?

 但在寫作思想上面,好像永遠是跟這個所謂「新文學時代」落差一截?這時也只能虛心依偎在文字裡頭的母體組織,藉由能夠裝出一副啼哭無奈的驕矜模樣,看看讀者們那一臉充滿智慧的雪亮眼睛,是否能夠經得起在這個所謂新文學時代裡的「抄襲考驗」?

 而這個所謂的「抄襲考驗」,不就是有著一種泛識性的修辭方式,來替代我們的文字表現,迎前擋箭嗎?

 那麼人們的眸子,何時開始學會了一種「自我矛盾」?然,從這個所謂寫作思考的矛盾當中,又開始不小心找到了一種所謂忠實於自己的側隱欺瞞?並且也早已懂得如何從偌大文字的選擇裡頭,就這麼輕然抉擇出另一種所謂假性視覺組織的美?

 而這個所謂「文字的美」,雖然帶有點紙醉迷思之感,但始終還是抵不過讀者們關上眸窗之後的腦引思考?

 是啊。人們始終是懂得學會了如何去聆聽一些「文字的好話」,從這個所謂「文字的好話」的藝術當中,似乎又帶有幾分讓人參不透的內幕玄機?只因為我們始終無法真正瞭解這一番「文字的好話」的涵義是什麼?

 而那種感覺,就好像有時也會刻意把某個人捧得高高的,事後卻又置之不理的把人騰在虛無實體的空境當中,使其在飄然的意識裡面,好像永遠分不清這種所謂「文字的好話」的實質涵意,到底是屬於一種夜裡「夢的呈現」?還是在白天裡頭,有著一種足以讓我們常常無法用思考去著實分辨的「抽象狀態」?

 這,應該就是中國人所謂在「文字的好話」表現裡頭,有著一種哲學與藝術的學問造詣現象吧?

 這幾年下來,我也正積極研究這個所謂「文字的好話」藝術與學問現象,究竟是要用著什麼樣的文字語言表現方式,也才能夠把讀者們個個迷醉於一種所謂「神魂顛倒」的現象呈現?

 而這所謂的「神魂顛倒」還真是讓人難以研擬表達,況且我也一直認為自己還是達不到這種所謂表述能力的造詣層次?但在事後,原來我才真正瞭解到,自己平日所撰寫一篇篇有如蜜糖黏稠般的文字,一直都在讓讀者們「神魂顛倒」?

 是啊。這是何等的讓沙丘感到「罪大惡極」?我還真是在這個所謂後現代文學裡頭,暗自在造業著無數紙醉迷思的「文字孽」啊?
 那麼,在多次的反覆思考之下,我必須要懂得嘗試把一些所謂「正當性」的寫作理念,逐步散發在文字創作的每個角落裡面。不然,誰還能夠承受得住在這世風日下的「道德譴責」?

 但在事後,我哪又會想像的到,這些所謂前來「道義譴責」的朋友們,竟也都是一堆喜歡擁抱「文字的好話」的人?只因為他/她們已不知何時開始著迷上了我這充滿感性文字裡頭的那個「癮」罷了?

 當然,一直以來,還是有不少讀者朋友,默默在支持我這個所謂足以讓世人「神魂顛倒」的文字表述。因為,那有可能並不完全在是於我這一手單純的「文字魅力」,也有可能是在於我這幾年所蘊釀之下「寫作思想」的關係?

 我常常也感嘆於自己的「寫作思想」,會是具有著什麼樣差強人意的思考偏頗?但我始終不能否認自己的是;我的「寫作思想」,一定要隨著自己文創寫作的時間堆積以及造業深度,偶爾也的確有必要來作以一種自我剖析以及思考轉換之下的修飾與改變?

 只因為現代的人們,總是喜歡去「點影成真」?往往看到一點點烏黑的影子,而一味去迷戀上那個「相」;然又對這個「相」的真實內容在一種未知又加上半解之下,卻又喜歡設立於一種「假設的思考」來昧矇成真?最終,不是學到了一種滿腹抱怨?便是逐步去蘊釀著一股令人無法收拾的爾我猜忌?

 那麼,我們何時才能夠學會一種比較具有文學正面性的思想成熟

 則並不是在人與人相處之間爾虞我詐的過程當中,而懂得如何去學會了「保護自己」?甚至於相互傷害、迫使為難,以致使最終讓自己無奈敘寫下這充滿傷痕累累的省思文字之後,也才能夠勉勉強強挽回那麼一點點所謂真正「做自己」的正當理由與喚醒?

 是啊。這時候每個人也幾乎都有具備著「十全」的才華與能力,卻往往又喜歡在這個所謂的「十美」上面,用著一種佯裝方式的表面態度來下盡功夫,但我始終不否認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現象?正所謂:「教人者恆被教之」也就是這個實義道理所在。但我們始終也無法否在它本質要義上面,也就是一種學習。;一旦學習到了某一段時間內,發現了種種為人道理的良知與真實現象之後,感覺自己再也佯裝不下去,那麼剩下來的也就是屬於最真實的自己了。

 當然,這時我們也許可以寫盡荷影賦情、歌頌讚嘆?甚至於把蓮花一臉的樸素笑容,寫盡在這沾滿一朵朵的嬌妍欲滴,以及令人垂憐動容的裡頭去。但永遠好像不曾把那濡染一片翠綠嫣紅底下的沉默污泥,嘗試有著另一種韻美喻境的側實寫照?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發現荷花的韻美,卻好像不知道她們原來生命孕育的子宮,究竟是在哪裡?

 那麼,誰說那生命孕育的子宮,一定是要那種裝滿新鮮血液的肉色袋子?

 誰能說那生命孕育的子宮,一定是需要濕潤的或與是溫熱的條件具備?

 誰又能說生命孕育的子宮,也只能附寄在一種有呼吸聲或與是有心跳聲的裡頭去?

 是啊。我們也好像只能知道;沒有那個經歷一番冷冽飢凍的寒徹骨,又哪能得來這一陣輕輕搔癢鼻頭的梅花香?但是,我們又何曾發現;如果沒有經歷那一片污泥般沃土堆積的漫長滋養,這時又何來這一朵貞潔無比的妍麗高雅?

 一旦人們寫荷繡景之時,宛然也只懂得讓筆思表意之下的美文呈現,而找到了一種文字勾勒裡頭的尋章摘句之後,卻又不懂得讓生命與生活裡的共生結構,進而又能夠逐步去鋪陳出另一種生命萬象裡頭的蔓延成瓣?

 那麼,縱使是人們好不容易敘寫上了一首心中優雅的吟荷詩歌,這時也只能是擁有著一種曲高和寡的恣意揮灑,也難能呈現於另一種情境超逸的生命感通?

 因此,我們似乎只懂得把荷花景色,敘寫在自己充滿溫飽的心靈裡面;但宛然也忘了把那一份原有的生命觀照,也要逐步敘寫在一種「眾相蘊生」的觀瞻裡頭?

 我們也好像早已習慣了生命是一種充滿喜怒哀樂的多變成長,卻也忘了在生命的背後,還要經歷著多少無常歲月的洗練與學習?

 同時,我們也學會了接觸人群的熱鬧,也看盡了人前人後的世事冷暖,但似乎是永遠學不會在獨處中,懂得參悟於一種有著真正人生省思的孤寂冷靜?

 也許我們的生命,早已接受著這世間無數的人情冷暖,但似乎我們的未來歲月卻還在拼命掙扎?只因在那歲月之前所累積的諸多回憶,好像還不太夠圓滿?而往往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當下歲月」一旦讓自己勉勉強強達到一種所謂「假性圓滿」之後,卻早與「妄念執著」共生結孽?

 有人說;人可以妄想,但不能妄為?也有人說:生命可以短暫,但生活不可困頓?甚至於又有人又說:歲月可以回憶,宛然早已知道自己的人生也難抵無常?

 但是,我們好像始終都不明白自己要經過幾座的橋或是走過多遠的路,之後也才能得到別人有著一種所謂勉強多看一眼的些微認同?這時,誰又能夠去仔細的體會到;當有一天我們好不容易攀爬到文學領域的頂峰之時,竟又是顯得那麼渺小的微不足道?

 也許,人們始終知道在這世間裡面有太多形式的無常痛苦,所以儘量讓自己的生活空間,能夠用著「舖張排場」的形式,嘗試來涉入於一種人生迷思的短暫歡愉?

 但似乎有不少人,當體悟了生命中有許多的生活無常現象之後,所以也才能夠讓自己充滿一身塵俗的心靈洗滌,慢慢轉移在宗教上的虔敬寄託,或與是在大自然生命進化的深層感悟。

 當人們為這個「荷」,寫盡在這人間裡的情愁哀怨,宛然問題也就是在關鍵於認同不認同自己的人生觀瞻而已?這時,誰又能夠讓自己真正去體悟到了什麼是叫做「人生學習」,而並不是在那短暫知足的「寫作成長」?

 其實,在這個屬於我們所接觸寫作的真正宗旨,並不是要嘗試讓讀者們來得到所謂一種淚涕不分的短暫感動?

 而是真正需要在另一種具有你、我以及她們(荷葉與污泥)之間的生命共存當中,擁有其「境我合一」的生命觀照。


              
                                    -沙丘-
                           2010.07撰寫於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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