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旅行腳隨筆489-米蘭踩踏牛睪丸隨筆』

  寫作若以「隨筆」為題最是自在,不需斤斤計較內容,天馬行空無人會干涉。因是之故,我愛寫隨筆,喜歡它之毫無拘束是也。早年託受經商之福,足跡跑遍天涯海角,雙腳踩遍不少地方。每到一個地方收穫不同,但它都會給我留下許多美好的回憶。我每天有寫日記的習慣,它幫助我記憶不少有趣的往事。如今翻看記在日記本裏的內容,往事歷歷如昨,印象還是那麼的清晰令人難忘。

  我難忘那年在米蘭的逗留,恰巧遇上當地一年一度的「白色之夜」活動(White Night)。當天節目之多,使用「目眩神迷」來解釋還嫌不夠。米蘭的氣候屬於地中海型,日照時間差異很大。夏熱冬寒又乾燥,許多外人來到此地,大都很不習慣她的氣候。可能我是屬於候鳥習性,來到這裡並無任何特殊的反應。這座殊有「時尚之都」的義大利城市,每年的時尚週一到,全球的時尚專家、設計家、藝術家、都會聚集在這裡湊熱鬧,並且進行其專業性之觀摩。

  在其觀摩聚會之中,他們還會順帶的介紹自己的作品。在此地有個伊曼紐二世之玻璃天棚商業區(Galloria Vittorio Emanuel II),很多世界時尚名牌,都進駐在這裡設立他們的旗艦店面,不時的推出應季之嶄新產品。我第三次造訪米蘭是在1992年,斯時凱薩琳已經兒女成群。想當年她只不過是個貿易菜鳥,如今已是家族企業的龍頭,並還獲得「米蘭商區鐵娘子」之尊號。

  她稱呼我叫「Taiwan Uncle」,每趟去米蘭之商旅活動,她都會妥善幫我安排一切。這回米蘭之行第二天,她帶我去玻璃棚商區,參觀她家新開設的店面。看完了她的新店面,走出店門踩上碎花磁磚地面,腳底有種滑溜溜的感覺。眼神突然一花,我不禁定下神來一看,地面上用磁磚鑲嵌著十二星座圖案,舖排的色澤十分顯眼。就在我左顧右盼之間,一個不小心左腳踩在金牛座上。凱薩琳張嘴「啊呀!」的叫出聲來,害得我趕忙縮腳退後一步。接著凱薩琳連呼可惜可惜!

  她說我真笨,竟然將到來之幸運拒絕於門外!。我聽不懂她的意思,故爾進入餐廳之後,我問她剛才為何如此緊張?她在餐桌上,邊吃邊告訴我,一則聽了令人噴飯的迷信傳說。她欲言又止,接著一臉正經的對我說:「在米蘭當地盛行一個傳說,用腳根踩住金牛的睪丸者,順著時針轉順利的一圈之後,他的腳跟沒離開金牛睪丸,這一年他的運氣必然大好,萬事如意,事事成功。若是連轉三圈而腳跟不離金牛者,更能呼風喚雨吹水結凍。」

  不過她有但書說:「踩踏金牛之大前提,就是他人的後腳跟,必須踩踏在牛睪丸上才可算數,踩踏其他的部位一律無效。」到底女人為母之後,個性與行為和態度轉弱為強。從前開口說話必先臉紅的凱薩琳,這會兒在我面前暢談牛睪丸,口沫橫飛手勢萬千,一點也不會臉紅。她怕我聽不懂她的敘述,竟還用英文連說三遍「Testicle!」,害得我尷尬萬分,不知如何去接口是好?幸好她警覺的發現不對勁,趕忙向我說聲對不起,並將話題轉到其他方面去啦。

  窘局雖然已經解除,但是我滿臉之燥熱,好久好久之後才退盡。回到台灣之後,我將故事講給老妻分享,結果老妻竟然笑我說:「老爹,您也太落伍啦!」,此語一出,讓我感覺愕然哭笑不得。嗣後回憶起來,我覺得最可憐的還是那頭金牛,睪丸所佔面積不過幾塊小磁磚而已,長年累月被那些觀光客好奇者踩踏不休。現在它的睪丸已經被觀光客們,踩踏深陷出一個拳頭大小之深洞。越看越想越覺得金牛非常可憐,它到底又招誰惹誰了嘛!

  三年後我再度光臨米蘭,閒逛玻璃棚商店街。眼前不僅金牛的睪丸失蹤了,就連周遭之貼地磁磚也一塌糊塗啦。後來之觀光客們,再也無緣嚐試踩踏牛睪丸,旋轉出他的好運氣啦。而我在這趟商旅之中,雖然沒再次踩到金牛之睪丸,但是凱薩琳卻給足了面子。一年之內的訂單一口氣簽下,使彼此之間供應予銷貨鏈源源不絕,這會兒總算沒讓我遠途白跑一趟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