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台不在人間,霧台在雲裡,在遙不可觸的天上。
第一次訪她,是山櫻花的召喚。只可惜沒趕上花集,只見花落、花死,整個霧台已是空空寂寂,只聽一路啼哭的花魂。
因為一再被渲染的花信,好幾次,因為甲種入山證未辦妥,到了檢查哨又歃羽而歸,霧台於是成了我進不去也打不開的夢鄉,一再縈迴,一再波濤盪漾。
這一次造訪,該是天意。有貴人相助,有因緣巧合,於是我進入她,以無比喜樂的心。
終年沁涼的霧台,就在蛇路那一端。路上幾葉紅楓妝點遠山髮際,煞是嬌艷鮮麗。可惜一路忙著暈山,無心亦無力停下車拍照。倒是分了一點心,幫奮力迎向山刃的單車族打氣,也算是參與。
終於看見了霧台的迎賓門。霧台有伊拉、去怒、阿禮、佳幕、大武、好茶六個村落。第一個進入的村落正是「伊拉」,到伊拉,你一定要下車,沿著隘寮北溪,走一趟步道。步道貼著山壁,不寬,正適合情人共渡。相信嗎?立在步道上,能見溪水清清晰晰,溪石粒粒可數,水光在溪中閃爍追逐。許久許久不復有水天一色的記憶,這裡,提供了嶙峋的巖石,可躺、可坐、可與寬闊的河床對話。可惜,錯過了十一月的「摸魚季」,摸到的苦花魚、馬口魚雖然皆須放回溪內,但這樣的「摸魚」,何嘗不是佳趣?據聞延著溪直上,可與碧綠的深潭相遇。與山約定,某個來日再訪,帶著心愛的歌,與快樂的溪合唱。
「Wu ta」意謂「部落群聚」,再加上霧台山常年有霧,「霧台」順理成章成了符記。有霧,就有無盡的神秘。霧台亦是魯凱族的原鄉,因「入山證」的阻限,讓魯凱人保留了淨土。每個進入霧台的人,無形中被教會了對土地的崇敬與尊重。
經過耶穌聖心堂,你必定會為這座魯凱族的教堂吸引。尤其是人形木椅,及戴上羽飾百合花的耶穌及聖母,在這裡,你看得到魯凱人有心有形的魯凱化。
「笑一個!」女子立在山櫻花前,對著拍照的愛人笑得甜蜜。花嬌、人嬌,我看見倆人眼波中流轉的憐惜,相愛真得很美。「祝福你們!」這裡真的適合有情人共遊。
「今年山櫻花開開落落了好幾回,最燦爛的時候已過。」烤著石板烤肉,笑得健朗的老板說。「那是紅肉李花。」山邊一叢叢粉白色花朵,不甘示弱的向山櫻爭勝,我不禁好奇的問。「很多遊客誤以為是梅花呢!」是啊!愛花的我,亦自以為是的誤解了花語。原來,霧台是花床,山風搖啊搖的,就搖出了各式花海。
「阿禮」是霧台鄉最遠的部落。「百合與阿禮什麼關係?」看著布條上「重建阿禮百合精神」的標語,我又問了。「百合是魯凱族的聖花,用來獎賞善獵的男人與貞節的女人。」老闆回答我。原來百合對魯凱人是榮譽的象徵,於女人是聖潔,於男人是勇敢。「五六月是百合花季啦!要來喔!」老板不忘推銷家鄉特色。
據聞茂林國家風景區管理處已在阿禮通往小鬼湖的步道,撒下100萬顆百合花種子,想像滿山遍野的百合花開,一百萬朵百合對著霧台山呼喊,是何等盛況?
記得要來,帶著愛人來!並為親蜜愛人在百合花浪中拍照!回程時,對著霧台山,我大喊:「霧台!等我!我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