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3月 18, 2004 1:08 am
那一扇門終究是關不住青春。
人來人往只禮貌性的頷首，誰知道關起門之後是如何的鹹酸苦辣，只留矜持的客套任軀體長大，總還是血肉之軀，生老病死也終得經過這扇門。
每天比較常會碰到鄰居的地方，就是在這門啟門閉的時候，有時不耐久候就逕自步行下樓，其實心理上恐怕還是怕與一個半生不熟的人，獨處在一個狹隘的空間，即使不過短暫的幾秒鐘，但總覺得時間彷彿凝住了，在那方正的牢籠之中只有僵硬的微笑，並且一律面對樓數默數，誰也不敢窺視誰，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深怕戳破這密閉的靜息。
「早!」「上班啊!」「買菜啊!」「兒子長好高喔!」「女兒真漂亮!」…..，如果這一方昇降斗室是一個摸彩箱，你絕對抽不到甚麼真情實言，這避免尷尬的言談，就像你摸到一個無聊的獎項，取之無所輕重，棄之稍嫌無禮。
有時兀自搭乘時，前者留下餘味，濃重的香水味還狠狠地駐留，試圖猜想：這是怎樣裝束的妙齡女郎？亮紅的唇色，甩著一頭搖曳捲髮，合身西裝上衣，裡面襯著一件酥胸微露的緊身衣，窄裙配上一雙均勻而健美的腿，足蹬尖頭高跟鞋，叩叩叩的配合臀部的節奏，彷若木魚的呢喃，那是亂世浮生的經文，都市浮沉的魔咒，上半身用腦，下半身以慾，迎向現實的生計。
或者是男人的髮油味，必定是有點年紀了，否則時下的青年男子，陰陽難辨，這種有歐吉桑味道的過時氣味，應該不為小伙子們的青睞。想到有些廣告的男人沐浴用品，皆強調麝香，有一次在某節目目睹麝香之為何物，從今以後對滲含這種氣味的物品敬而遠之，因為它是取自「麝」這種動物雄性臍部的分泌物，我不知道為甚麼所謂身為萬物之靈的我們要取自別的動物的香腺，以強化「男人的味道」，在我看來那無異於「男獸」，跟獅虎撒尿如出一轍。還好這活動的領域，分秒易主，誰也別想獨佔！
當一個人獨乘，總會攬鏡自照，順便整整髮端詳著自己既自信又自卑，正發現臉上竄出一顆黑頭粉刺，想擠壓的時候，門卻開了。或者想演練一個令自己滿意的微笑pose，才想到有個小小監視攝影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你，頓時變得僵硬而自然不起來。曾經有一部金凱瑞演的電影─楚門的世界：他居住的海景鎮是一個超級大的攝影棚，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是演員，自他出生以來就一直是肥皂劇裡的主角，有一天當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想逃出去，竟然海洋是假的，連太陽月亮都是道具。我在這偌小的空間之中，不也舉止都被一覽無疑!?當門啟的時候正想掙脫而去，才發現管理員正在打瞌睡，monitor不清不楚的跳動，1/4的分割劃面實在沒有看頭，是「心眼」看著自己，是上帝佈下無數顆眼睛看透無盡的人性卑微。聽說額前有一個真實虛擬的觀想銀幕，如果你洞見，前世來生或者冥想，都會上映著夢境般的畫面，經由不斷重播的念頭終化成真。
有一次看見鄰居抱著一個甫出生不久的小娃兒，喚著他的名字，直說:「回家囉！回家囉！」頓時升起一股熱淚盈眶的感動，望著襁褓中的小小生命被熱切地呼喚著，如果財富可以扶搖直上，如果聰明指數可以攀升，選一層遠眺的高樓吧！即使祝福的不免世俗功利，希望可以再次相逢。
果不其然，爾後看著他蹣跚學步，聽著他牙牙學語，在這門啟門閉間，看著他從圍兜兜背起書包，從國小到國中，國中到高中，從天真的與你打招呼到彆扭時期，有一天你問他讀哪？他說某某大學，後來再碰面，他說服兵役中，如今已是上班族，在這樓起樓落之中我看著他長大，彷彿是時光機器，一進一出間換個人似的，不知會一聲就數十年後…….，而我不也由一個少婦轉瞬間成了歐巴桑！？人世的浮沉就在此進進出出，隨手按它上樓下樓何其容易!四樓的那位爺爺走了，七樓的那位老太太癡呆了，五樓的那位先生坐了輪椅………，在這禮貌又客套的問候與邂逅，恍惚時間都在方寸之中翻滾，而與這幢樓的人們有一些共同的記憶在此流連，年華似乎如被鎖定的宿命，在其間兩面對望的鏡中，看似無止無境重重疊疊無限延伸，定睛一看也不過是一個人被承載著，起-起-落-落………….
時間的魔術師悄然隨行，在門進門出間偷偷地跟蹤著你，在人進人出間栩栩地上演著人事片段。如果那是一個潘朵拉的盒子，釋放美好，也隱晦著一些每一個樓層的故事，所有的氣息在此撞擊，經過這條共通的消化道吞吐著日復一日的人生。
人來人往只禮貌性的頷首，誰知道關起門之後是如何的鹹酸苦辣，只留矜持的客套任軀體長大，總還是血肉之軀，生老病死也終得經過這扇門。
每天比較常會碰到鄰居的地方，就是在這門啟門閉的時候，有時不耐久候就逕自步行下樓，其實心理上恐怕還是怕與一個半生不熟的人，獨處在一個狹隘的空間，即使不過短暫的幾秒鐘，但總覺得時間彷彿凝住了，在那方正的牢籠之中只有僵硬的微笑，並且一律面對樓數默數，誰也不敢窺視誰，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深怕戳破這密閉的靜息。
「早!」「上班啊!」「買菜啊!」「兒子長好高喔!」「女兒真漂亮!」…..，如果這一方昇降斗室是一個摸彩箱，你絕對抽不到甚麼真情實言，這避免尷尬的言談，就像你摸到一個無聊的獎項，取之無所輕重，棄之稍嫌無禮。
有時兀自搭乘時，前者留下餘味，濃重的香水味還狠狠地駐留，試圖猜想：這是怎樣裝束的妙齡女郎？亮紅的唇色，甩著一頭搖曳捲髮，合身西裝上衣，裡面襯著一件酥胸微露的緊身衣，窄裙配上一雙均勻而健美的腿，足蹬尖頭高跟鞋，叩叩叩的配合臀部的節奏，彷若木魚的呢喃，那是亂世浮生的經文，都市浮沉的魔咒，上半身用腦，下半身以慾，迎向現實的生計。
或者是男人的髮油味，必定是有點年紀了，否則時下的青年男子，陰陽難辨，這種有歐吉桑味道的過時氣味，應該不為小伙子們的青睞。想到有些廣告的男人沐浴用品，皆強調麝香，有一次在某節目目睹麝香之為何物，從今以後對滲含這種氣味的物品敬而遠之，因為它是取自「麝」這種動物雄性臍部的分泌物，我不知道為甚麼所謂身為萬物之靈的我們要取自別的動物的香腺，以強化「男人的味道」，在我看來那無異於「男獸」，跟獅虎撒尿如出一轍。還好這活動的領域，分秒易主，誰也別想獨佔！
當一個人獨乘，總會攬鏡自照，順便整整髮端詳著自己既自信又自卑，正發現臉上竄出一顆黑頭粉刺，想擠壓的時候，門卻開了。或者想演練一個令自己滿意的微笑pose，才想到有個小小監視攝影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你，頓時變得僵硬而自然不起來。曾經有一部金凱瑞演的電影─楚門的世界：他居住的海景鎮是一個超級大的攝影棚，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是演員，自他出生以來就一直是肥皂劇裡的主角，有一天當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想逃出去，竟然海洋是假的，連太陽月亮都是道具。我在這偌小的空間之中，不也舉止都被一覽無疑!?當門啟的時候正想掙脫而去，才發現管理員正在打瞌睡，monitor不清不楚的跳動，1/4的分割劃面實在沒有看頭，是「心眼」看著自己，是上帝佈下無數顆眼睛看透無盡的人性卑微。聽說額前有一個真實虛擬的觀想銀幕，如果你洞見，前世來生或者冥想，都會上映著夢境般的畫面，經由不斷重播的念頭終化成真。
有一次看見鄰居抱著一個甫出生不久的小娃兒，喚著他的名字，直說:「回家囉！回家囉！」頓時升起一股熱淚盈眶的感動，望著襁褓中的小小生命被熱切地呼喚著，如果財富可以扶搖直上，如果聰明指數可以攀升，選一層遠眺的高樓吧！即使祝福的不免世俗功利，希望可以再次相逢。
果不其然，爾後看著他蹣跚學步，聽著他牙牙學語，在這門啟門閉間，看著他從圍兜兜背起書包，從國小到國中，國中到高中，從天真的與你打招呼到彆扭時期，有一天你問他讀哪？他說某某大學，後來再碰面，他說服兵役中，如今已是上班族，在這樓起樓落之中我看著他長大，彷彿是時光機器，一進一出間換個人似的，不知會一聲就數十年後…….，而我不也由一個少婦轉瞬間成了歐巴桑！？人世的浮沉就在此進進出出，隨手按它上樓下樓何其容易!四樓的那位爺爺走了，七樓的那位老太太癡呆了，五樓的那位先生坐了輪椅………，在這禮貌又客套的問候與邂逅，恍惚時間都在方寸之中翻滾，而與這幢樓的人們有一些共同的記憶在此流連，年華似乎如被鎖定的宿命，在其間兩面對望的鏡中，看似無止無境重重疊疊無限延伸，定睛一看也不過是一個人被承載著，起-起-落-落………….
時間的魔術師悄然隨行，在門進門出間偷偷地跟蹤著你，在人進人出間栩栩地上演著人事片段。如果那是一個潘朵拉的盒子，釋放美好，也隱晦著一些每一個樓層的故事，所有的氣息在此撞擊，經過這條共通的消化道吞吐著日復一日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