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生活思想起365-阿美族的巴拉告捕魚法』

  「巴拉告」(Parakaw)捕魚法,它是阿美族的傳統漁法之一,它也是一種保護大自然生態之捕魚老工法。這天天氣晴朗,湛藍的天空裡毫無雜色,偶而出現鳥群掠空而過,瞬間便消失無蹤。是日我與花蓮朋友阿義,特別造訪馬太鞍部落,參觀他們有名的「巴拉告」自然漁法。馬太鞍人是阿美族系之一,族人性情和平易近人,好客且又熱愛朋友。只要是朋友的造訪,必然會罄出所有招待來客。

  馬太鞍族人對於「巴拉告」捕魚活動非常慎重,通常這種活動,大都是在婚喪喜慶之後舉行。聚集親朋好友一起下水,高興的進行這種捕魚活動,用以表示這些事情已經完滿結束。並請大家齊聚一起,共同分享當日收穫的食物。吾友阿義帶我走近生態魚池參觀,當時已有許多馬太鞍族人,在進行著巴拉告抓魚表演。這種生態魚池的設置,據其族長告知,乃依大自然魚蝦的棲息環境設計而成。

  巴拉告之捕魚棚池,泰半是挖掘在近水岸或者流水之溪畔。重點是每個魚池之設置,必須留有進出水口,水能流動以便吸引水族入內棲息。魚池內放進許多樹枝或竹枝構成魚屋,最底層是中空的檳榔樹幹或筆筒樹幹或竹筒。它們供土虱、鰻魚、鱔魚、與泥鰍居住。中層是木枝紮把而成的魚棚,專供蝦子或其他魚類藏身的處所。最上層則是一把把的竹枝或浮萍,其作用是讓小魚能悠游其間。

  至於竹枝葉與浮萍的最大作用,掩護池子內的水族不被水鳥或天敵啄食。此外,它還可以讓池魚生蛋附著其上,可以順利孵出不受天敵威脅。長老族長對我們說明生態池的結構之時,池內捉魚的族人嘩然大叫。原來他們站在水中,輕輕移開魚屋之際,看見一條又長又大的水蛇,竄過水面游至他方。此時,已有幾個人利用手中之竹枝打蛇,喧嘩聲就是出自他們口中。

  但見一群人在水中七手八腳唏哩嘩啦的,而那條水蛇卻悠哉游哉的趁亂潛入水底不見了。大夥進行捕魚之時,魚池的入水口被封死,但出水口仍繼續的出水。不一會,池內的水位大降,上層的竹枝魚棚已露出水面。族人一把一把移開之同時,一人用三角網自底下撈捕小魚。三角網是用兩支竹桿交叉固定成「V」型,超細目的尼龍網,裝結成三角型漏斗狀。操作簡單輕鬆好用,一人操作就可搞定。

  竹枝魚棚移完之後,接著是移開木枝魚屋。旁邊一人輕輕移開,一人迅速用三角網伺候在水底。邊移開邊撈捕,魚蝦入網跳躍不已,想要逃走門兒都沒有!池子底層更為簡單,只需將整段的樹幹離水倒入三角網內,鰻、鱔、泥鰍或土虱、受不住人力之搖晃顛簸,立刻順著傾斜方向滑入網裡。男人忙著捕魚,女人就在空地上收拾炊具,準備將漁獲就地進行野炊。

  她們找來許多檳榔葉柄,自寬闊處割下,然後折編成像鞋子形的容器。一些婦女則自溪中,撿拾些適用的石頭,洗乾淨後堆放灶邊待用。還有一些婦女,她們則沿著小溪採摘水芹或野菜。更有人拗折竹枝作筷子,以便挾食食物之用。萬事俱備開始生火,將洗淨的溪石投入火中燃燒至通紅。其他人將殺好的魚和水菜,一起放入容器內加水至八分滿。然後,將燒得通紅的石頭夾入容器內。

  滋啦啵囉水滾了起來,眼見菜熟肉變白色,加些馬告山椒或香椿與鹽巴就可上桌。我與阿義以及他的妹婿,各分得一只檳榔葉柄做成的碗,還有用竹片折成的夾物筷。三人混入人堆之中,撈魚夾菜舀湯忙得不亦樂乎。我們蹲成一圈進食,兩三瓶開好的米酒大家輪流倒入小杯分著喝。大家邊吃邊喝邊聊談,將人生之樂趣融入大自然,此際肚子之容量,似乎比平日裝得還要多。

  老族長怕我三人太過於客氣,額外的再夾給各人一條吳郭魚。阿義把帶來的兩條吐司麵包送給族長,大家嘻嘻哈哈的爭相搶食。由於爭搶人多,兩條吐司片刻便被大夥搶光。飯後休息一小時,我們告別這群天之驕子返回豐濱。剛回到豐濱我就喊著肚子餓了,於是三人就在路邊攤小憩,各吃一碗麵之後才回阿義他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