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生活思想起269-秋夜水獵隨筆』

  有過一次夜漁經驗之後,因為收獲不錯,所以我和表弟念念難忘。這年中秋節後溪水降低,我們再度去溪中進行夜漁活動。秋夜涼如水,秋水涼如冰,但是高空中懸掛的月亮卻是又圓又亮。時序已是中秋節後的第一天夜晚,因此,月亮顯得特別的圓滿清亮。通常人們以為月至十五月當圓,其實十六之月光清明圓亮亦不遑多讓。今夜我們一行三人踏著月色,目標朝著溪畔平日水獵之溪棚前進。

  我們趁夜涉溪進行水獵,因為夜間溪魚有些忙著休息,有些則是出來忙著覓食。再加上魚蝦螃蟹夜見燈火不動之特性,進行夜間水獵最是恰當時機。夜間水獵好處多多,不用頂著大太陽曝曬之外,有著月色之陪伴,抓魚之興緻特別的高昂。運氣若好之時滿載而歸不成問題,運氣再差撈個一盤半碗的魚蝦也無所謂。儘管夜間進行水獵涉水辛苦,但因收穫容易,我與小表弟也就樂此不疲啦。

  大夥頂著月光踩踏西岸青草小徑,順著小溪之蜿蜒往下游走去。終於讓我們找到一個理想的水獵區域,三人立即將它分成三區各自努力。大表哥在我的左手區域,小表弟在我右手方塊裏,三人齊頭並進開始進行水獵活動。表哥和表弟的抓魚技術無話可說,我則是個半路出家的赤腳仙,因此,他們愛說我是個「半桶水」。功夫不行抓不到魚不說,辯白的理由卻是一大堆的呢。

  每次出動進行水獵,我總喜歡聒噪不休。惹毛了他們無處出氣,乾脆就叫我提著小桶子,跟在們的屁股後當個候補人員。今夜因為水獵漁區廣闊,所以,表哥才會分出一個小小區域,讓我有機會學習水獵技術。今夜天候還算不錯,雖然秋涼但是水溫還算可以。三人各在自己水域內,涉水尋找魚踪,嘩啦嘩啦的涉水聲音打破夜之寧靜。

  行動不久表哥表弟各已有所斬獲,可是我卻還在一旁兩手空空。表哥表弟技術好,但他們抓到獵物的誇張聲音讓人受不了。此起彼落嗡嗡繞耳,好像故意要讓我聽到似的。儘管他們如此的揶揄我的技術,我仍平心靜氣的集中精神,仔細搜索水區內之目標。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的努力終於獲得回報。一隻倒楣的蝦子,受到我手上燈光之照射,雙眼緊盯燈光趴伏不動。

  我輕輕將手深入水內,瞧準目標一個五指蓋頂,很快便將那隻蝦子抓入掌中。捉出水面一看,它是一隻體型巨大的過山蝦。兩隻長長的螯手緊緊夾住我的虎口。雖然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但我還是忍痛將它丟入腰背紮好的魚簍內。因為是第一隻收穫,內心感到十分得意。不久耳邊又傳來表哥表弟的歡呼聲,我才沒有那些美國時間去理會他們。我繼續前進小心搜索,連續的讓我抓到一些蝦子和螃蟹。

  眼見自己技術逐漸進步,魚簍內的收穫越來越多,心中的一股鬱氣消失無蹤。此時表弟口中一聲驚呼,一條巴掌大的吳郭魚在他手中掙扎。炫燿的神色寫在他的臉上,豈知一個不留神魚兒滑落水中,他再如何搜尋已無它的蹤影啦。表弟懊惱神情十分可笑,而表哥罵他笨蛋的聲音,讓我聽了有如音樂般的美妙感覺。三人在溪水中泡了一個半小時,體力的消耗讓我們感到相當疲累。

  我的涉水腳步已經蹣跚搖晃,表弟也大喊想要休息。表哥看看手錶已是深夜,於是就在表哥的一聲令下,三人迅速脫離水域走上陸地。我們坐在空地上檢討戰果,表弟收穫最多表哥次之我殿後。三人一邊休息一邊打屁閒聊,待至體力恢復差不多之後,三人稍做收拾便往回家路上走去。雙腳踏入家門,我的一雙眼皮有如鉛重。放下魚簍顧不得清理,倒臥床上直睡到家人叫吃午飯才醒過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