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生活思想起253-小小世界之啟示』

  小小世界涉目成趣,以小見大樂趣無窮。喜歡觀察之朋友,最能享受生活樂趣。佛家有云:「一沙一世界」。信哉斯言。個人生活上透過觀察經驗之後,對於「小小世界能窺天下」的說法深信不疑。某次翻閱一本老舊的詩集,此書之封面與序文皆佚失無蹤。書中有陸游之詩一首,讀後怦然心動,不自覺得抽出案頭之筆,迅速將此詩抄錄下來,準備空閒之時再來仔細的精讀欣賞。

  其詩曰:「小小盆池不畜魚,題詩聊記破苔初。未聽兩部鼓吹樂,且看一編科斗書。」此詩意思明白的說,詩人陸游在盆池內裏,看到一些蝌蚪在水中悠游。蹲下身來細細觀察蝌蚪,恰似在閱讀一本大自然的教科書。如此悠然神怡之心思,若非懂得生活之人,怎能吟詠出這般直接而又簡白的佳作呢。說到此詩,不禁讓我想起老祖父蓄養盆景之往事。

  老祖父是個書呆子,成天泡在陳書古籍之中不食人間煙火。他不知外面世界有多大,可是和他聊天卻是一件樂事。他的雙腳從未跨出大門,每天陪伴他的僅是他手養的那些盆景和書籍罷了。他的盆景栽植技術如何不得而知,每天最大的娛樂就是拿起花剪,在他心愛的盆栽樹上修修剪剪。那些小樹小花經過修剪之後,倒也是有模有樣的十分順眼。修剪下來的殘枝敗葉,裝在一個破桶內做成堆肥。

  這天,他正埋頭整理一盆細葉雞油樹。這是隔壁阿松哥,從懸崖上挖回來的贈品。因其它的外貌古趣盎然,所以,老祖父對它愛之如命。此樹的樹齡高老,枝幹造型蒼老扭曲,但樹葉卻生長茂盛枎疏。我見老祖父對它如此呵護,遂好奇的問他原因。老祖父笑笑對我說:「此樹年齡已臻耄耋,與我年齡神相彷彿,由我來照顧它是理所當然之事嘛。」

  我聽不懂老祖父言中之意何在?滿臉疑惑的望著他老人家。於是他指著樹幹上的瘤結對我說:「這些瘤結就是此樹一生跌跌撞撞之痕跡,不正像阿公在人生道路上,歷經波折至現在嗎?」當時年紀小,不知阿公說的真意何在?但到我年長奔波商場之後,慢慢的暸解老祖父當時所說的話涵義何在矣。原來老祖父藉盆栽之樹比喻人生,透過盆栽以小見大,處處留意皆學問,足以印証人生路途之波折起伏也。經此印證過後,我對小小盆栽更家尊重。

  某日,我再閱讀老人家留下來之遺作,赫然發現一首小詩這樣寫著:「我心如盆栽,盆景知我事。相看兩不厭,樂趣在點滴。」這下我才真正明白,老祖父內心世界之心思和想法了。老祖父懂樹言知花語,他與盆栽心靈相通,故爾生活悠哉自如。因是之故,老人家在我心目之中,永遠是個懂得生活之達人。待我退休之年,心極嚮往他老人家的做法。奈何無天分,反變成「畫虎不成反纇犬」啦。

  時下常聽有人在抱怨,說甚麼日子不好過啦,生活不自然啦,社會景氣太差啦……等等等。然而,這干人等只在嘴上說說而已。從未見過有人肯靜下心來,深入的分析與檢討,今日之局面究竟是因何而成的?侉侉之言鼓弄人心,哮哮之詞擾亂社會,徒增大家心神之紊亂罷了。小小世界足以窺天,大自然是何等的美妙。諸位大德,您何不從親近大自然靠近小世界,去尋找人生的答案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