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勇敢

大家對於青春的定義是甚麼? 一定難以形容吧? 我想誰沒有那段日子?
對於我來說,是高中吧,難以忘懷,無法抹去.
那個夜晚,春夏交錯的時候,晚上穿著外套會熱,過了九點吹著風又會冷的時候,我是個高一小毛頭,我住在宿舍,跟著幾個朋友在學校散步,我聽到了她在唱歌,
她用手機放著歌,她跟著唱,”你看過了許多美景,你看過了許多美女,你迷失在地圖上每一道短暫的光陰…卻說不出你愛我的原因,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動心,說不出,離開的原因”.
我只是一直聽,有她的感情,我沉浸在裡面,她完全不會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想唱就唱.讓我感到很鮮明,讓我開始注意她.我後來才知道這首歌是旅行的意義,於是;我先想辦法跟她的好朋友變成麻吉,然後我使出渾身解數,去了解她,她的好友跟我說,她有一個男朋友,跟她念不一樣的地方,在她的衣櫃裡,她放在相框裡,有時候就望著他,想念他.
我開始覺得,我可能無法不去注意她了,她美嗎?我想不是,但是她笑起來卻很漂亮,我一直研究,始終找不到原因,無法理解.有一次我和朋友一起找她去看星星,她說她想唱歌,跟我的朋友借了手機,一邊抱怨朋友手機裡沒什麼歌,沒什麼她會唱的歌,我跟她依舊沒有對白,我依舊像個啞巴.這次是愛久見人心.她唱,我不是留言,不能猜測你,瘋狂的遊戲,需要誰准許…用盡了全力,只為在一起.
我感受到她的悲傷,我不知道為甚麼,我彷彿就是看到一個女孩子,她在雨中奔跑,跌倒了,全身髒兮兮,卻笑了.她是難過的,她為人所擁有的情感所苦,也用那些情感來安慰自己.
後來,我通過她的好友知道她的消息這件事,被她知道了,她好像不是很開心,也不會再對她傾訴所有.我覺得很抱歉.
我開始用網路來跟她聊天,我不敢跟她講話,我只能用用fb來試著聊聊天.後來她託人告訴我,叫我不要再繼續喜歡她了,我一開始很不能接受,有點惱怒,覺得自己對一個人的情感,在別人眼中卻不重要,後來想想,我也沒真正的追過她,不敢講話,也不會主動跟人家打招呼,好像真正喜歡一個人,我是會選擇逃避的.
她的生活跟感情一樣精采,她有了新的男友,她對自己重視的人一直很付出,我踏不進去,所以是不重要的人.我跟她聊天的時候一直很憋,一直很在意她的回話,有時候她只是回了一個嗯,我就會很緊張,雖然我也不知道在緊張甚麼,我想是我太在乎她.
我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高二,高三,發現時間就是隨著年級再增快的,學測,指考,大家等待的事情,都慢慢完成了,也結束了,我在畢業前夕,有找她出來聊天,那天我完全不會緊張,可能是我也不想留下甚麼遺憾吧,畢竟很多事沒有完成就是一種遺憾.


那天我跟她說,你會討厭我嗎,她說不會,她告訴我討厭的人,在你心中占了一個位置,所以同時他也是重要的.我聽不太懂,但是我接受了,我告訴她很謝謝她,我很感激,與她相遇,我很高興在我把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的時候,她只是靜靜的聽,不時用眼神提醒著我,她在聽,我一直想說看能不能說到她的心坎,讓一向感性的她也可以為我眼紅一次,我看的出來她有被我打動,但是還是沒如我所願,我有點失落,不過卻是很輕鬆,很坦然,很開心.
喜歡她的時候,雖然大部分都是思念和等候,我覺得很滿足,在這漫長的過程裡,她就是我的夢,藏在心中.
我是一個膽小鬼,對自己沒有自信,我幾乎記得她說的話,她的表情,她的笑容.
我始終放不下她,即使放下那份喜歡了以後,卻總是會回想起來,有時候我也一直在找答案,我發現除了她以外,我好像忘記了愛一個人,是甚麼感覺
我一直在找尋自己,在我的生活周遭,我覺得不知道自己想要甚麼,而她在的時候,我都會想,跟她一樣,為自己而活,有一句話說,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以前我一直無法體會,但現在似乎明白是甚麼感覺.
現在我大一,我覺得是後青春了,父母開始會問我以後想做甚麼?為甚麼要填文學系?為甚麼不學一技之長?我無言以對,如果不考研究所的話,大學其實就是求學的最後一道關卡了,我知道我喜歡國文,卻不知道是否喜歡它成為我的志業,我一直都是優柔寡斷的人,知道自己想要卻猶豫不決,害怕嘗試,害怕失敗,而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我總會想起那天的場景.
高一升高二的暑假,操場下著大雨,我們一群人開開心心的在司令台上打賭,猜拳,最輸的要去跑一圈,她猜輸了,她很灑脫的就往雨裡去,那時我的軍師們都告訴我,追上去啊!就追啊!我只是愣在那裏,我回了一聲好,然後我就看著她,跑了一圈,我一直很後悔沒有跟上去,只是淋個雨嘛,為甚麼我都能傻住,為甚麼沒為自己真正的努力過一回.
我開始翻開以前的日記,一邊讀著,一邊覺得羞愧,有一篇是這樣寫的;做好心理準備吧!你一定會是我的,我的後來女孩.那天她好像在我面前,唱劉若英的後來,然後我就興沖沖回宿舍寫了這日記.
我彷彿看到以前的自己,那個衝動的自己,除了追女孩之外,任何事都可以勇敢做的自己,我忽然覺得自己又可以繼續前進了,沒什麼,不就是這趟旅行造就了現在的我,我們人生有遺憾,有歡笑,甚至總是只記得難過的事,何嘗不是一種體會,我想,我老的時候,也會一直回味吧.並問自己,誰叫你不勇敢?

誰叫你不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