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10月 15, 2004 8:12 pm
人生在世渺茫無痕，在數十寒暑的時空限制下，倘若能尋覓一知音，互通氣息且不離不棄，相信煞羨多少鬱鬱寡歡、終生漂泊，不知何去何從的狂嘷之狼。知心好友彌足珍貴，並非俯拾即是，這緣分得之而幸，不得乃命。與天長地久的無奈相較，仍保有某些左右機率的一些揶揄，對萬物輪轉的奇蹟所下的挑戰：我曾經在困惑中卻步，曾經在茫茫間棄戈降伏，但至少在最後我擁有可攜手並進，心靈相通的夥伴去共同抵禦潮湧般襲來的現實拒力，只不過經由奮鬥贏來的小小友誼。
但在遽發的星火燎原下，亦可以將固若金湯、滴水不漏的信賴堡壘，埋下助燃的微薄因子後，等待引火線的誘惑。在心靈之外的溝通前，使彼此吻合的波紋震盪不息，讓輕盈的灰塵飄蕩在乏人問津的浩瀚裡，這是常有的矛盾，也是人類間頗難啟齒承認的原罪，那便是不假思索、有目的的預先背叛。令人狐疑並捧腹的荒謬，正悄悄潛入我的心中，不僅蠶食我裂成多少碎片的心腸，並徹底摧毀我難得建立的價值觀，讓我的思緒與現實生活產生深峻未能見底的鴻溝，在彼端的朋友噤聲不語，我開始藉由手掌上涔涔汗水，窺探我失落的事物，在現實與理想互相對峙的阻撓下，心中未補的缺口破洞卻是囂張地繼續擴張，適者生存的法則過於冷峻絕塵，我需要的是冷傲似雪的目光，去否決入侵心情、偷走理性的渺小意志。
是與非的頻繁干擾也許是難得的強心劑，在我一度迷惘憔悴、未能捉住憑恃自己無知而徹底影響情愫真正飛揚的人們前，我們都將受影子詛咒並露出雨的靜寂，但至少我不後悔。習慣喧嘩過後的擱淺明星，譬如昨日黃花美艷，有時名過其實、有時阿諛諂媚，卻有一道衰敗之氣威脅著永恆，而借據無限執著而分析陰影的來龍去脈，這就是所謂有效的瘋狂和墮落吧？憑依我某些微弱的人性在眼神縹緲中活著，在那事件之後我始終無法這樣相信及肯定，因為歲月翱翔的緣故。我逐漸拋下束縛的成堆道德傾吐明天或是擺脫書案上壓斃螻蟻的錯愕時，我與某人的歷史正在洪流中接受考驗，以自私正當的漫長互相約候，只是因為時空中雜燴的笑容太甜美複雜的緣故，我決定退出你的影子猛烈灌酒，讓足徑的關節昏迷而失去跨出迷籠的自由，也是種慷慨的激昂？
人生彷彿毒氣瀰漫、進退維谷的蠻荒之地，這是未有明確解題過程而經由瞬時恍惚，勉強推論出的一半事實。適用於一些人生被折價的孤苦靈魂上，於你我頹廢的身軀上更是反射出懾人強光，證明了社會自以為是的惡性遺棄。在現實中似乎以迢迢姿態征服夢境距離的你，是這樣站在人群高峰頂端，無視瘴氣侵擾，以輕佻的眼光俯瞰處於低窪的我並以手指微指遠方那，懸垂多少晨曦光芒的掛畫時並喃喃自語解釋晨醒意義的你，是多麼優雅且隔世。但那就是我們之間不可能接近的基本設定，也是與生俱來的朦朧差異，一種介乎現實和夢想的訣別，那就是蘊含一切暴力和溫柔的美好幻想。
你總是不發一語，與昏暗相偕漫步在記憶的邊緣，讓我無法用情緒刻畫你的清晰輪廓，只因為你一直以過份的畏縮結繭，嘗試不斷蛻變去適應這個令你難耐且不悅的世界，但本末倒置使得世界反倒無法容納像你這樣異端、削足適履的激進份子，所以我以單純和真誠出現在這裡，根據內心的澎湃和同情，希望以同仇敵愾的高亢心態去矯正你寧願漂泊的流浪心情，說穿了不過是用感情拘束你瘋狂憎恨人類的念頭，防止你宣洩濃稠的混亂思想去龜裂這平穩安祥的大地的。別忘卻了你是隨時可以經由好惡，憑藉喜樂製造正逆斷層，將平面空間扭曲藝術化的狂人，原因只是你想擁有單純的人性而難以遂願罷了。我不敢自詡自己是偉大的魔法師，能藉由幾句天花亂墜的咒語或是幾個看似親暱的鍊金指法去緩和你即將沸騰爆發的慍意或憤懣。
我只是一座茂密蒼鬱的森林，等待你攜帶你的家眷和一切寂寞的匯聚，重新棲息在我陰涼、微風拂來使落葉紛仍的一隅而已，別無所求。這或許可美名為情感的進化鏈，但事實不免向夢想提出侵權告訴：殘酷地證明我倆之間的寬恕包容，依舊有決定性的莫名衝突，以堂堂正正之姿慨然出現，並盤據你那複雜心緒的魔鬼─友情─只懂得以尊嚴交換慾望的猥瑣小人。他與你結盟而與我齟齬口角，我很想知悉，你是否會狠心無情，用一把渺小火炬將曾經接納你的那憂鬱森林，若無其事地付之一炬。答案很明顯，不用贅述，我雙手撫摸那令我錐心刺骨的腐朽枝葉與滿地灰燼，我逐漸心靈光禿且天空落下濛濛驟雨，令我連死灰復燃的童話獲取，也成為一難以辯解的謊言。你，多麼狠辣似你，果斷如山洪怒吼，連綿許久的浪漫皆五體投地，包括我那剩下半分逍遙的碎屑信賴也只是僥倖逃過一劫，在你那反覆難解的淫威下幾乎消失殆盡，無奈下只有微醺自嘲的渣滓，這仍可能讓我寬宥包容你嗎？真是踐踏友誼的差勁想法。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樣的情操令人五體投地，即使是愚昧不明的頑固，也有可喜之執著於善，但你的行徑荒謬至極，無理費解的決策和無謂的聳肩似乎是種對現實的挑釁。你希望走回來時的寂寥彼端，接受朝陽的再度淋沐，這便是回歸趨向於零的原始依賴嗎？無法茍同你那如潑墨畫般抽象的天真，將一切拋諸於腦後的執拗和一意孤行，僅僅為了理念的破滅及不敢面對未來，硬是將自己刻意負傷，在眾目睽睽下從人生的賽場中棄權逃避，這就是你當年所謂的圓融和輕靈嗎？我看不見任何有關睿智的痕跡，這已不是以往可以昂首於巔峰、矯矯不群且體態輕盈的你了，在青碧山嶽上追逐微風尾巴、與雲朵互賦詩歌的你，曾幾何時自己選擇失足於萬劫不復的淵谷。而且屍骨無存，連絲毫的詩意也蕭索無蹤，僅僅是「沒有原因」這莞爾理由所能敷衍過去的一種對世界的諂媚服從嗎？若事實如此，那我對你的評價將大打折扣，從九霄雲外要用理性將你揪著回來，再一度用豐沛情感和墮落世俗交互鞭笞你的靈魂，又要在你迸裂的傷口上灑下沉緬於幸福的精鹽，讓你痛苦得知像這樣主動的墜入地獄，並不是悲愴過剩的後遺症，而是擁有太多的自我滿足意識、不斷過分宣洩的幸福所釀造的。
剛好那杯最為劇毒的酖酒，順水推舟將你導入另一個時空進行輪迴罷了，我寧願是這樣想的，這樣姑息我奔放的淚水，前所未有的笑靨緋紅了蒼藍天穹，這是對我們彼此信賴的污蔑，我認為你一向喜歡狂風驟雨而憎恨晴空萬里，也許真正錯的離譜的是，意圖對神聖不可侵犯的社會螳臂當車的我，無庸置疑，我們輸得徹底，不僅斷層愈陷愈深，而我們刻在其上的名字也被夏來的柔風毫不留情的侵蝕出一片光滑嘲笑，只因為我們生不逢時，懷抱闖蕩地獄的那份激越衝動，和遮掩事實的迷惘吧？嘔心瀝血亦無法阻止你踏上這段旅程，在你逐漸空白的記憶裡我以你留下的炯炯眼神考據你的遺言，一條澄澈潔白的絲帶，卻沒有任何進展與飛來一筆的直覺，我不禁站在隨著季節起舞搖曳的豐榮草原上緊握雙拳，失溫的血不停滲出，也是無言祭弔抑或詭譎的憎恨反撲。無人能提供標準解答。你遺落的影子被我剪貼在我們曾經翻越的山谷，我想它應該正對著夕陽，哭訴你的無知，默默承受這過氣對待。我冷笑，這是始作俑者的尷尬驕傲，太綿密、太濃稠令人想吐。夢裡我開始腸胃炎，因為你。
我自始至終不曾後悔參與這場遊戲，儘管我早已預言沒有人能走向終點，而我們將會把身上所有賭注輸的精光，包括不值一文的賤命，都被命運用去作為抵禦抗爭的高聳泥牆的素材，而我們一無所有，只能屈服並選擇對現實的污穢雙手乞討個寂寞來填腹，我們就是這樣義無反顧的賭徒，勇敢進取且恣意瀟灑的傢伙，沒有結構化的大腦是致命傷，我們早該去接受補習訓練的，學那街上爬行的阿貓阿狗一樣多才多藝，才能恍然領悟不被淘汰的驚險，不過那已無傷大雅了。唇亡齒寒，在我們拋擲了某些遮蔽肉身的華奢皮衣前，我們便不時散發將死亡召喚前來的淡淡體味，無論天涯海角，沒有一隅適合讓我們棲息，被拒絕的存在往往只能在尖峰拔萃，是不由分說的污濁事實。
隻身在被誤解的時空蹣跚而緩慢走著，背著兩個相似的靈魂趕路跋涉，有著無法言喻的辛酸苦楚，鞋印比平常厚實了不少，是錯覺還是憤怒導致的足力使然？我抱持不忍解答的狐疑將你的遺骨焚毀，彷彿複沓某種和諧的節奏：時而平板哀戚、時而高亢沉穩的生死之歌。緊抿嘴角難以遏止的笑意，我開始渾身顫抖並催吐出灰褐色的天空，那是空氣凝滯的布丁空間，軟綿綿且具備詭異彈性，讓所有生存的生物無須廉恥便可以藉由高空彈跳而翱翔的愚蠢世界，卻是時下青年們的主流愛好，如癡如狂的窘樣令人舔舐手邊滑過的愛意，所以我們被整個完整的切除而徹底浪費了，只因為我們的組成由複雜到平凡經過了三次矛盾，而這三次矛盾：「誠懇、謊言、背叛」，無法被當代人所洞察了解，我們成為被研究的奴僕，因而我們四處逃亡，如飄蓬般無所憑藉。
這便是我們曾經付諸努力寄褟的歸宿，卻是象徵不老的滄桑，想要製造齟齬的斷層讓我們被個別擊破。也許天真爛漫是將自然美的弱點充分曝光，但缺乏遮身的我們卻在這樣的陷阱裡走向死亡，燃燒你瘦弱嶙骨的磷火後，我開始揣摩讓自己萎縮在記憶的場所，也就是那兩座互相凝視的山峰，之間由黑暗與語言極限所佔領的斷層，你心血來潮將所有憤怒和好惡扔下所造成的扭曲，我必須在那裡揮發一切憂鬱；蒸散一切水分養分或智慧；用肢解的肉體安撫乾涸的大地，以恢弘的碧血洗滌落寞飄出的瘴氣，那便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淺薄犧牲，只是蘊含的實質意義，遠低於不斷咳出沾染渾沌的濃痰，生命在口中被囫圇吞入或倉促嘔出，讓我的思考線路一度癱瘓。
無妨，喝下最後一盅小蛇優游的淡酒，凝視遠方橙紅相間的絢爛，縱身一躍。兩千年前有人懷憂投江，兩千年後有鬼徘徊不離。我在山巔闃無聲息揚起飄忽影子，等候與你千年的彼此守候與相敬。斷層斷在時空一隅，從不曾血流如注，這次也是，我們僅僅殘餘一滴朱紅血滴，餽贈那總為我們僵硬身軀的仁慈山鬼。結果我們是被虛構而且欺瞞真實的神話，彷彿遙遠世代前便孿生依賴，互相索求彼此寒冷的白碧藍雪。
但在遽發的星火燎原下，亦可以將固若金湯、滴水不漏的信賴堡壘，埋下助燃的微薄因子後，等待引火線的誘惑。在心靈之外的溝通前，使彼此吻合的波紋震盪不息，讓輕盈的灰塵飄蕩在乏人問津的浩瀚裡，這是常有的矛盾，也是人類間頗難啟齒承認的原罪，那便是不假思索、有目的的預先背叛。令人狐疑並捧腹的荒謬，正悄悄潛入我的心中，不僅蠶食我裂成多少碎片的心腸，並徹底摧毀我難得建立的價值觀，讓我的思緒與現實生活產生深峻未能見底的鴻溝，在彼端的朋友噤聲不語，我開始藉由手掌上涔涔汗水，窺探我失落的事物，在現實與理想互相對峙的阻撓下，心中未補的缺口破洞卻是囂張地繼續擴張，適者生存的法則過於冷峻絕塵，我需要的是冷傲似雪的目光，去否決入侵心情、偷走理性的渺小意志。
是與非的頻繁干擾也許是難得的強心劑，在我一度迷惘憔悴、未能捉住憑恃自己無知而徹底影響情愫真正飛揚的人們前，我們都將受影子詛咒並露出雨的靜寂，但至少我不後悔。習慣喧嘩過後的擱淺明星，譬如昨日黃花美艷，有時名過其實、有時阿諛諂媚，卻有一道衰敗之氣威脅著永恆，而借據無限執著而分析陰影的來龍去脈，這就是所謂有效的瘋狂和墮落吧？憑依我某些微弱的人性在眼神縹緲中活著，在那事件之後我始終無法這樣相信及肯定，因為歲月翱翔的緣故。我逐漸拋下束縛的成堆道德傾吐明天或是擺脫書案上壓斃螻蟻的錯愕時，我與某人的歷史正在洪流中接受考驗，以自私正當的漫長互相約候，只是因為時空中雜燴的笑容太甜美複雜的緣故，我決定退出你的影子猛烈灌酒，讓足徑的關節昏迷而失去跨出迷籠的自由，也是種慷慨的激昂？
人生彷彿毒氣瀰漫、進退維谷的蠻荒之地，這是未有明確解題過程而經由瞬時恍惚，勉強推論出的一半事實。適用於一些人生被折價的孤苦靈魂上，於你我頹廢的身軀上更是反射出懾人強光，證明了社會自以為是的惡性遺棄。在現實中似乎以迢迢姿態征服夢境距離的你，是這樣站在人群高峰頂端，無視瘴氣侵擾，以輕佻的眼光俯瞰處於低窪的我並以手指微指遠方那，懸垂多少晨曦光芒的掛畫時並喃喃自語解釋晨醒意義的你，是多麼優雅且隔世。但那就是我們之間不可能接近的基本設定，也是與生俱來的朦朧差異，一種介乎現實和夢想的訣別，那就是蘊含一切暴力和溫柔的美好幻想。
你總是不發一語，與昏暗相偕漫步在記憶的邊緣，讓我無法用情緒刻畫你的清晰輪廓，只因為你一直以過份的畏縮結繭，嘗試不斷蛻變去適應這個令你難耐且不悅的世界，但本末倒置使得世界反倒無法容納像你這樣異端、削足適履的激進份子，所以我以單純和真誠出現在這裡，根據內心的澎湃和同情，希望以同仇敵愾的高亢心態去矯正你寧願漂泊的流浪心情，說穿了不過是用感情拘束你瘋狂憎恨人類的念頭，防止你宣洩濃稠的混亂思想去龜裂這平穩安祥的大地的。別忘卻了你是隨時可以經由好惡，憑藉喜樂製造正逆斷層，將平面空間扭曲藝術化的狂人，原因只是你想擁有單純的人性而難以遂願罷了。我不敢自詡自己是偉大的魔法師，能藉由幾句天花亂墜的咒語或是幾個看似親暱的鍊金指法去緩和你即將沸騰爆發的慍意或憤懣。
我只是一座茂密蒼鬱的森林，等待你攜帶你的家眷和一切寂寞的匯聚，重新棲息在我陰涼、微風拂來使落葉紛仍的一隅而已，別無所求。這或許可美名為情感的進化鏈，但事實不免向夢想提出侵權告訴：殘酷地證明我倆之間的寬恕包容，依舊有決定性的莫名衝突，以堂堂正正之姿慨然出現，並盤據你那複雜心緒的魔鬼─友情─只懂得以尊嚴交換慾望的猥瑣小人。他與你結盟而與我齟齬口角，我很想知悉，你是否會狠心無情，用一把渺小火炬將曾經接納你的那憂鬱森林，若無其事地付之一炬。答案很明顯，不用贅述，我雙手撫摸那令我錐心刺骨的腐朽枝葉與滿地灰燼，我逐漸心靈光禿且天空落下濛濛驟雨，令我連死灰復燃的童話獲取，也成為一難以辯解的謊言。你，多麼狠辣似你，果斷如山洪怒吼，連綿許久的浪漫皆五體投地，包括我那剩下半分逍遙的碎屑信賴也只是僥倖逃過一劫，在你那反覆難解的淫威下幾乎消失殆盡，無奈下只有微醺自嘲的渣滓，這仍可能讓我寬宥包容你嗎？真是踐踏友誼的差勁想法。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樣的情操令人五體投地，即使是愚昧不明的頑固，也有可喜之執著於善，但你的行徑荒謬至極，無理費解的決策和無謂的聳肩似乎是種對現實的挑釁。你希望走回來時的寂寥彼端，接受朝陽的再度淋沐，這便是回歸趨向於零的原始依賴嗎？無法茍同你那如潑墨畫般抽象的天真，將一切拋諸於腦後的執拗和一意孤行，僅僅為了理念的破滅及不敢面對未來，硬是將自己刻意負傷，在眾目睽睽下從人生的賽場中棄權逃避，這就是你當年所謂的圓融和輕靈嗎？我看不見任何有關睿智的痕跡，這已不是以往可以昂首於巔峰、矯矯不群且體態輕盈的你了，在青碧山嶽上追逐微風尾巴、與雲朵互賦詩歌的你，曾幾何時自己選擇失足於萬劫不復的淵谷。而且屍骨無存，連絲毫的詩意也蕭索無蹤，僅僅是「沒有原因」這莞爾理由所能敷衍過去的一種對世界的諂媚服從嗎？若事實如此，那我對你的評價將大打折扣，從九霄雲外要用理性將你揪著回來，再一度用豐沛情感和墮落世俗交互鞭笞你的靈魂，又要在你迸裂的傷口上灑下沉緬於幸福的精鹽，讓你痛苦得知像這樣主動的墜入地獄，並不是悲愴過剩的後遺症，而是擁有太多的自我滿足意識、不斷過分宣洩的幸福所釀造的。
剛好那杯最為劇毒的酖酒，順水推舟將你導入另一個時空進行輪迴罷了，我寧願是這樣想的，這樣姑息我奔放的淚水，前所未有的笑靨緋紅了蒼藍天穹，這是對我們彼此信賴的污蔑，我認為你一向喜歡狂風驟雨而憎恨晴空萬里，也許真正錯的離譜的是，意圖對神聖不可侵犯的社會螳臂當車的我，無庸置疑，我們輸得徹底，不僅斷層愈陷愈深，而我們刻在其上的名字也被夏來的柔風毫不留情的侵蝕出一片光滑嘲笑，只因為我們生不逢時，懷抱闖蕩地獄的那份激越衝動，和遮掩事實的迷惘吧？嘔心瀝血亦無法阻止你踏上這段旅程，在你逐漸空白的記憶裡我以你留下的炯炯眼神考據你的遺言，一條澄澈潔白的絲帶，卻沒有任何進展與飛來一筆的直覺，我不禁站在隨著季節起舞搖曳的豐榮草原上緊握雙拳，失溫的血不停滲出，也是無言祭弔抑或詭譎的憎恨反撲。無人能提供標準解答。你遺落的影子被我剪貼在我們曾經翻越的山谷，我想它應該正對著夕陽，哭訴你的無知，默默承受這過氣對待。我冷笑，這是始作俑者的尷尬驕傲，太綿密、太濃稠令人想吐。夢裡我開始腸胃炎，因為你。
我自始至終不曾後悔參與這場遊戲，儘管我早已預言沒有人能走向終點，而我們將會把身上所有賭注輸的精光，包括不值一文的賤命，都被命運用去作為抵禦抗爭的高聳泥牆的素材，而我們一無所有，只能屈服並選擇對現實的污穢雙手乞討個寂寞來填腹，我們就是這樣義無反顧的賭徒，勇敢進取且恣意瀟灑的傢伙，沒有結構化的大腦是致命傷，我們早該去接受補習訓練的，學那街上爬行的阿貓阿狗一樣多才多藝，才能恍然領悟不被淘汰的驚險，不過那已無傷大雅了。唇亡齒寒，在我們拋擲了某些遮蔽肉身的華奢皮衣前，我們便不時散發將死亡召喚前來的淡淡體味，無論天涯海角，沒有一隅適合讓我們棲息，被拒絕的存在往往只能在尖峰拔萃，是不由分說的污濁事實。
隻身在被誤解的時空蹣跚而緩慢走著，背著兩個相似的靈魂趕路跋涉，有著無法言喻的辛酸苦楚，鞋印比平常厚實了不少，是錯覺還是憤怒導致的足力使然？我抱持不忍解答的狐疑將你的遺骨焚毀，彷彿複沓某種和諧的節奏：時而平板哀戚、時而高亢沉穩的生死之歌。緊抿嘴角難以遏止的笑意，我開始渾身顫抖並催吐出灰褐色的天空，那是空氣凝滯的布丁空間，軟綿綿且具備詭異彈性，讓所有生存的生物無須廉恥便可以藉由高空彈跳而翱翔的愚蠢世界，卻是時下青年們的主流愛好，如癡如狂的窘樣令人舔舐手邊滑過的愛意，所以我們被整個完整的切除而徹底浪費了，只因為我們的組成由複雜到平凡經過了三次矛盾，而這三次矛盾：「誠懇、謊言、背叛」，無法被當代人所洞察了解，我們成為被研究的奴僕，因而我們四處逃亡，如飄蓬般無所憑藉。
這便是我們曾經付諸努力寄褟的歸宿，卻是象徵不老的滄桑，想要製造齟齬的斷層讓我們被個別擊破。也許天真爛漫是將自然美的弱點充分曝光，但缺乏遮身的我們卻在這樣的陷阱裡走向死亡，燃燒你瘦弱嶙骨的磷火後，我開始揣摩讓自己萎縮在記憶的場所，也就是那兩座互相凝視的山峰，之間由黑暗與語言極限所佔領的斷層，你心血來潮將所有憤怒和好惡扔下所造成的扭曲，我必須在那裡揮發一切憂鬱；蒸散一切水分養分或智慧；用肢解的肉體安撫乾涸的大地，以恢弘的碧血洗滌落寞飄出的瘴氣，那便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淺薄犧牲，只是蘊含的實質意義，遠低於不斷咳出沾染渾沌的濃痰，生命在口中被囫圇吞入或倉促嘔出，讓我的思考線路一度癱瘓。
無妨，喝下最後一盅小蛇優游的淡酒，凝視遠方橙紅相間的絢爛，縱身一躍。兩千年前有人懷憂投江，兩千年後有鬼徘徊不離。我在山巔闃無聲息揚起飄忽影子，等候與你千年的彼此守候與相敬。斷層斷在時空一隅，從不曾血流如注，這次也是，我們僅僅殘餘一滴朱紅血滴，餽贈那總為我們僵硬身軀的仁慈山鬼。結果我們是被虛構而且欺瞞真實的神話，彷彿遙遠世代前便孿生依賴，互相索求彼此寒冷的白碧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