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7月 11, 2015 1:51 am
有些多倫多的華人朋友會托我介紹對象，以為我認識很多朋友。其實，我絕大部分朋友都是第一年認識的，而且是因為我對多倫多人的一個誤會。那時我住在白人區，以前讀到：外國陌生人之間路上碰見都會打招呼，否則就會覺得兩人有仇。所以那時我在電梯裡不管遇到誰都會微笑，說“你好”，他們也都那樣對我，有不少人還會同我聊聊天氣。這個習慣我也帶到了學校。後來我同兩個加拿大白人小夥子住，其中一個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易森，他告訴我，他們根本沒有這個習慣，電梯裡同人打招呼的話別人會覺得很奇怪，少女們甚至可能尖叫。後來我慢慢觀察發現確實是這樣，於是就再也不會同路上的陌生人打招呼。後來我終於發現其實多倫多人和我之前在中國接觸的那些人沒有太多差別。於是我變得和所有多倫多人一樣冷漠，他們自己也稱多倫多是一個冷漠的城市。後來我回想之前住的那一棟樓，那裡很少有中國人，他們也分不清楚亞洲人從哪個國家來，他們可能覺得同陌生人打招呼是我那個地方的習慣。事實上，有許多人後來記住了我，會同我主動打招呼。班裡的同學也是這樣，許多時候，只是因為你先微笑了，他們也會對你微笑。假如，多倫多真的是像我當初想像的那樣，或者說，假如大家都覺得對路人微笑是社會規範，可能這個城市就會多許多故事。據說，加拿大許多小鎮就是這樣。不過呢，我現在已經習慣了不與任何人打招呼的規範，因為城市裡種種人都有，而且相比村鎮，城市人欲望更強，更難滿足，罪犯更多，與陌生人保持適當距離也是安全需要。而且，我即將離開這裡，不想再有太多牽掛。尤其是，我大部分的好朋友都離開了多倫多，去了韓國、巴西、加東、哈薩克斯坦、歐洲……我知道這輩子恐怕不會再見到他們，回想曾經一起踢球、玩旱地冰球時候的熱鬧，總會有些覺得淒涼。所以我現在只想一個人悄悄離開這裡，找一個地方安定下來，不必再有太多人來人往。因為，人生短暫，生生死死，就已經是不太容易讓人釋懷的——來來往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