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7月 10, 2015 2:25 am
〈自由〉／馮瑀珊
自由就是，自己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活，永遠不老，可以飛來飛去……黃碧雲《烈女圖》
再次回到山城，已經是七八年後；改變的不只妳的心境，還有身份。每次只要妳搭乘客運路過，不論如何打盹，只要即將經過妳住過三年的小鎮，總會倏然轉醒。這是默契，還是心底猶有依戀？妳不願去想，也覺得沒甚麼好再想。妳以為忘記的過去，其實從未過去。偶爾妳會流下幾滴眼淚，權當替山城製造一些雨霧。
妳說：「自由便是決定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讀哲學的妳總在思考自由這龐大的命題，妳想寫首詩形容妳認知的自由，但實在太難。妳想寫篇小說詳述妳經歷的自由，卻又欲振乏力。於是妳選了一種對妳來說最為冷靜的文體去負載妳眼前的自由。
妳說：「原來結婚真的需要衝動。」
妳想自己就是這樣，總在該衝動的時候遲疑，該踩剎車的時候加速。每次經過山城時妳就會在腦內排演當年人生的抉擇點，而今妳似乎又走到了相同的抉擇點。妳不禁告訴自己：自由便是，決定自己想要的生活，愛怎麼飛就怎麼飛。飛到翅膀酸了羽毛褪了，妳還是往一個微渺的光源前進。因妳自由。
妳說：「貧窮得只剩自由。」
多美好，再如何窮妳還是自由。妳沒有幽閉於金色桎梏，妳沒有家累，妳愛去年住港都今年住山城明年住平原後年住盆地都沒人管。妳唯一不自由的是否僅是這逐漸頹敗的肉身？妳其實總在辯證自由，細細數算有多少事情看似自由其實壓根就不自由。妳運用妳離開山城後擴充的學識，嘗試解析關於妳看似自由的自由，但其實連語句邏輯都有謬誤和迴圈妳又，何來自由？
妳認知到自己的想像力不再是超能力，妳認知到自己逐漸老去。可妳還擁有人人稱羨的自由呢！妳看妳四處飛行，妳認識多少有趣的人事物，妳的心是不是很年輕呢？在一天終於結束，入睡前的凌晨，妳想書寫關於妳目前的自由，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自由。
2015.07.10.惜習居臨。
自由就是，自己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活，永遠不老，可以飛來飛去……黃碧雲《烈女圖》
再次回到山城，已經是七八年後；改變的不只妳的心境，還有身份。每次只要妳搭乘客運路過，不論如何打盹，只要即將經過妳住過三年的小鎮，總會倏然轉醒。這是默契，還是心底猶有依戀？妳不願去想，也覺得沒甚麼好再想。妳以為忘記的過去，其實從未過去。偶爾妳會流下幾滴眼淚，權當替山城製造一些雨霧。
妳說：「自由便是決定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讀哲學的妳總在思考自由這龐大的命題，妳想寫首詩形容妳認知的自由，但實在太難。妳想寫篇小說詳述妳經歷的自由，卻又欲振乏力。於是妳選了一種對妳來說最為冷靜的文體去負載妳眼前的自由。
妳說：「原來結婚真的需要衝動。」
妳想自己就是這樣，總在該衝動的時候遲疑，該踩剎車的時候加速。每次經過山城時妳就會在腦內排演當年人生的抉擇點，而今妳似乎又走到了相同的抉擇點。妳不禁告訴自己：自由便是，決定自己想要的生活，愛怎麼飛就怎麼飛。飛到翅膀酸了羽毛褪了，妳還是往一個微渺的光源前進。因妳自由。
妳說：「貧窮得只剩自由。」
多美好，再如何窮妳還是自由。妳沒有幽閉於金色桎梏，妳沒有家累，妳愛去年住港都今年住山城明年住平原後年住盆地都沒人管。妳唯一不自由的是否僅是這逐漸頹敗的肉身？妳其實總在辯證自由，細細數算有多少事情看似自由其實壓根就不自由。妳運用妳離開山城後擴充的學識，嘗試解析關於妳看似自由的自由，但其實連語句邏輯都有謬誤和迴圈妳又，何來自由？
妳認知到自己的想像力不再是超能力，妳認知到自己逐漸老去。可妳還擁有人人稱羨的自由呢！妳看妳四處飛行，妳認識多少有趣的人事物，妳的心是不是很年輕呢？在一天終於結束，入睡前的凌晨，妳想書寫關於妳目前的自由，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自由。
2015.07.10.惜習居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