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在睡前挖洞,拿著鏟子使勁地挖,弄得自己傷痕累累,也說不出個什麼理由。用枕頭蓋著頭,他拼命不讓自己看見微弱的燈光,棉被上的花紋,絢爛且茫然,彷彿散碎的島嶼,在米色的海洋中漂泊;在棉被底下,一雙蒼白瘦弱的腳,無力地交纏在一起,像佈滿紅鏽的鐵絲,輕輕一折可能就會斷裂。
可能就會斷裂:關於書寫,對筆蕊抱持著太多寬容,或許就會如此。因此他的耳道是彎曲的,容許一條霧做的紙船漂入,然後耳蝸離開了聲殼,將自己泡在鹽水裡,為一顆沒有深度的蘋果殉死。他習慣被夢埋葬,很正經八百地躲入挖好的洞裡,等睡意從天而降,先是淹過嘴巴,再來是鼻子,最後才是只看得見那扇落地窗的眼睛。
沒有人敢阻止他挖洞,即使是洞裡的人淒厲的哭喊。
庭院裡有許多洞,每個洞都飄散著土壤的香氣,偶爾有幾條柔軟的黑線,被未眠的風捎往無物可繫的天空。他不是個喜歡睡覺的人,也不沉溺於預備睡覺前的各種儀式,卻喜歡不讓別人睡覺,或乾脆睡得比消失的彗星更徹底。
他在鬧區中看到了一位獨自徘徊,似乎跟男友吵架,打扮得典雅古樸的女孩子。看了看手錶,凌晨零點,這不該是放任欲望睡覺的時候,他朝著女孩子走去,口裡喃喃自語聽起來好像是數字的隻字片語。
月暈據說灑滿了糖霜,譬如鵝黃色的恬淡,但沒有真正嚐過,誰也不知道是甜是鹹。凌晨三點,他抓起女孩流著火紅的身子塞進挖好的洞,滿意的笑靨像草地上滾動的彈珠,光在裡頭不停折射,四處碰壁,只為了渴求出口而閃爍明亮。
可能就會斷裂:關於書寫,對筆蕊抱持著太多寬容,或許就會如此。因此他的耳道是彎曲的,容許一條霧做的紙船漂入,然後耳蝸離開了聲殼,將自己泡在鹽水裡,為一顆沒有深度的蘋果殉死。他習慣被夢埋葬,很正經八百地躲入挖好的洞裡,等睡意從天而降,先是淹過嘴巴,再來是鼻子,最後才是只看得見那扇落地窗的眼睛。
沒有人敢阻止他挖洞,即使是洞裡的人淒厲的哭喊。
庭院裡有許多洞,每個洞都飄散著土壤的香氣,偶爾有幾條柔軟的黑線,被未眠的風捎往無物可繫的天空。他不是個喜歡睡覺的人,也不沉溺於預備睡覺前的各種儀式,卻喜歡不讓別人睡覺,或乾脆睡得比消失的彗星更徹底。
他在鬧區中看到了一位獨自徘徊,似乎跟男友吵架,打扮得典雅古樸的女孩子。看了看手錶,凌晨零點,這不該是放任欲望睡覺的時候,他朝著女孩子走去,口裡喃喃自語聽起來好像是數字的隻字片語。
月暈據說灑滿了糖霜,譬如鵝黃色的恬淡,但沒有真正嚐過,誰也不知道是甜是鹹。凌晨三點,他抓起女孩流著火紅的身子塞進挖好的洞,滿意的笑靨像草地上滾動的彈珠,光在裡頭不停折射,四處碰壁,只為了渴求出口而閃爍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