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8月 06, 2012 12:36 pm
這不是個櫻花絢爛的季節。但在眼中彷彿有幾瓣白櫻，悄悄從風的胸膛飄落，輕盈地躺在落葉堆，悠閒地仰望炙熱的天空。不管是哪個季節，櫻花始終拂擾著緊繃的心弦，但撥奏的曲目，連櫻花本身也沒聽見。
她是令人難以捉摸的，櫻花少女。年輕可愛，帶點小惡魔的性格，說話直接不隱瞞，有時卻又迷糊懶散像離去的春風尾巴。而我著迷於她那略帶傻氣的端莊姿態。
其實我是不信緣分這種擾亂人類心智，充滿無責任的抽象機率。但就是不得不強迫自己相信。吶。為什麼會讓我認識她呢？或許是一切鬧劇連鎖的起始，打自第一眼看見她，聽見她呼喚我名字的聲音。故事便單方向地往虹端奔去了。明白她的喜好和興趣，了解她所寫的小說後，不知不覺的，一想起她，胸口就十分疼痛，而我十分不想承認，這就是一種在意的感覺。
或許愛是種義無反顧、不計報償的烈士行為：我並不認為這世界還有白雪以外的顏色，直到我喜歡上她之後，曙光漸漸自灰濛的東方露出笑靨，照亮了空無一物的冰原。我其實沒有真正關懷過別人吧？只是以自私的角度去考量他人需求，用自以為是的善意逼迫別人就範，這不過是自我滿足。我明白。
也許是太過於年輕的緣故，當年我並沒有把這份心痛看得很重，認為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不值一提，但隨著時間飛梭，慢慢的，她的身影輪廓越來越清晰，讓我直覺到「大事不妙」時，我早已沒辦法忘卻那些少到可憐的時間，因為我把須臾硬是擴充到自己無法填塞的永遠，然後一頭栽入那黑洞──時空的吞噬者。
說實話，我對她的了解並不深刻也並真實，說穿了就是缺乏面對面的交流互動，儘管曾有過偶爾的魚雁互通，藉由回信的文字所能理解的她也是有限。嚴格地說，我迷戀的並不是她，是我在腦海中以極自私的方式所描繪的幻影。追逐著幻影的我，並沒有資格談愛，因為我根本沒有認真地想在現實中去了解她，害怕被拒絕而選擇了喃喃自語地癡迷，夢境與現實，就此慢慢混淆了。
當然，也曾有過鼓起勇氣踏出一步的作為：和她搭乘捷運時，只是因為想和她多待一會兒，刻意撒了許多不該講的謊，說什麼要住在學長家，而她沒有任何懷疑。在列車中，有時她就這樣無防備地睡去，那香甜地睡臉誘惑著我的理智，令我想偷偷觸摸她潔淨的白頰，手卻顫抖不已 …… 只好轉過頭去，頭卻不時偏回，想仔細看著那清秀的臉龐，如此而已。等到達目的地與她道別之後，跳上往台北車站的列車的我，到底是怎麼樣愚蠢的生物呢？
還有一次，打電話約她去博物館，那時我結巴不已，對面的她卻是朗朗大笑。而當日被問及為何要找她出來時，我卻回答了比沉默更荒誕的回答：「因為我覺得這是互相成長了解知識的機會。」如此愚鈍的我，如今憶起真是啼笑皆非。但我就是對喜歡的人無能為力吧？
寫信，那是我最擅長的表達方式，憑著還不錯的字跡和流暢的話語，與她分享文學心得和生活種種。而收到回信時，那真的是我最歡樂的時光，每一封信都不知閱讀了多少遍，還刻意挑錯字及抱怨字跡潦草，直到發生了激烈衝突為止。
我只是很殘忍的以冰雪的意志要摧毀她原有的生活模式，想操控別人這個念頭，基本上就錯得離譜吧？而平日仰賴理性和邏輯生活的人，一旦被情感左右，會幹出更沒有情感的事。
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站在她的立場思考吧？我只是想得到喜愛，而忽略掉她要的事物，很一意孤行地寄信、寄包裹，全然沒有考慮到妳所面臨的情況，只想著要宣洩自己的感情，我能說是真正喜歡著她嗎？不是，只是個害怕孤寂極欲尋求溫暖的卑鄙傢伙。失去理智的我，被近乎病態的執狂控制，不僅傷害了她，更將關懷我的人一同連累，一併拖進地獄深淵，那時的我詛咒一切，逃避一切，更想著如何將破壞一切的念頭合理化，滿腦子渾沌思維，卻不知所有苦楚來自癡妄與執迷。
我只是在梅比烏斯環中，舞蹈著悔恨、頹廢、逃避的華爾滋，而跳得一點也不優雅。
經過了這麼多年，七年的歲月宛若一場沒有出口的夢境，眨眼縱逝，我得到了什麼又給了她什麼呢？我不過是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傢伙，沒有資格談戀愛。但我又為何將她時時烙印在心裡，就算是小細節也沒遺漏呢？寫日記時提到她；睡覺時夢過她；以她為藍本寫了不少詩文 …… 我不清楚但我也明白萬分，應該適時停止這個行為，解束所設下的言靈枷鎖，讓停滯的時間再度轉動。不管是為了誰，為了自手中逸散的八重櫻，都該當如此，清醒如一根從未生鏽的針，將刺破抽象的泡影。
最後的最後，從未沒有後悔對她抱持的這份心意，但坦承行事魯莽外加剛愎自用，的的確確傷害了她與關心我的人。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應該要快樂地守護她的微笑才是，幸福是不是自己給予的，那重要嗎？雖然很清楚這道理，但我就是因為不甘心才會這樣瘋狂吧？也因為如此，我還不懂真正什麼是愛，只是單方面的灌輸情感，而這情感成了對方的負擔仍假裝懵懂的我，真的很差勁。比爛掉的柿子更爛。
可是我還是喜歡著她吧。沒有理由或許就是最好的理由，也不能說出口，一出口就結成霜，凍壞了嘴唇。望著藍天微微一笑，我想對她說三句話。
「謝謝妳，因為有妳，我學習了很多，而且在思念的過程中，得到了很多渡過難關的勇氣，儘管這些勇氣是我自己妄想出來的。」
「對不起，因為我的魯莽，傷害了妳原本對我抱持的朋友關係。我不應該如此衝動才是。」
「再見，我必須徹底放下這沒有意義的癡迷，讓妳不再困擾。也是為自己往後的人生負責。」
我從不後悔喜歡上她，因為在過程中我沒有絲毫雜念。儘管這是一場沒有結論的迷戀，宛如漫長無垠的雪原從未在陽光下得到融化一切的救贖。但漸漸的，我似乎也能看見暖陽了。時間也開始慢慢輪轉，轉到有小河鳴唱的夏天。
再見，我心中癡迷的櫻花少女。櫻花瓣抄寫的是春天迷人的薰息，而雪國以往沒有春天這個季節，我必須要離開那個國度了，永遠。
「謝謝妳，我很感謝能喜歡妳。」
「對不起，我不應該喜歡上妳的。」
「再見，而不說再見是我能原諒自己的唯一方法。」
最後三句話，埋在心底成了永遠說不出的墓誌銘，記念著純潔單戀的死去。我真是個傻子，明明連墓碑怎麼蓋都不會，為什麼手上的紙張是那麼濕呢？那一定是雨，不曾落下的雨，卻從未在心中停止過。
她是令人難以捉摸的，櫻花少女。年輕可愛，帶點小惡魔的性格，說話直接不隱瞞，有時卻又迷糊懶散像離去的春風尾巴。而我著迷於她那略帶傻氣的端莊姿態。
其實我是不信緣分這種擾亂人類心智，充滿無責任的抽象機率。但就是不得不強迫自己相信。吶。為什麼會讓我認識她呢？或許是一切鬧劇連鎖的起始，打自第一眼看見她，聽見她呼喚我名字的聲音。故事便單方向地往虹端奔去了。明白她的喜好和興趣，了解她所寫的小說後，不知不覺的，一想起她，胸口就十分疼痛，而我十分不想承認，這就是一種在意的感覺。
或許愛是種義無反顧、不計報償的烈士行為：我並不認為這世界還有白雪以外的顏色，直到我喜歡上她之後，曙光漸漸自灰濛的東方露出笑靨，照亮了空無一物的冰原。我其實沒有真正關懷過別人吧？只是以自私的角度去考量他人需求，用自以為是的善意逼迫別人就範，這不過是自我滿足。我明白。
也許是太過於年輕的緣故，當年我並沒有把這份心痛看得很重，認為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不值一提，但隨著時間飛梭，慢慢的，她的身影輪廓越來越清晰，讓我直覺到「大事不妙」時，我早已沒辦法忘卻那些少到可憐的時間，因為我把須臾硬是擴充到自己無法填塞的永遠，然後一頭栽入那黑洞──時空的吞噬者。
說實話，我對她的了解並不深刻也並真實，說穿了就是缺乏面對面的交流互動，儘管曾有過偶爾的魚雁互通，藉由回信的文字所能理解的她也是有限。嚴格地說，我迷戀的並不是她，是我在腦海中以極自私的方式所描繪的幻影。追逐著幻影的我，並沒有資格談愛，因為我根本沒有認真地想在現實中去了解她，害怕被拒絕而選擇了喃喃自語地癡迷，夢境與現實，就此慢慢混淆了。
當然，也曾有過鼓起勇氣踏出一步的作為：和她搭乘捷運時，只是因為想和她多待一會兒，刻意撒了許多不該講的謊，說什麼要住在學長家，而她沒有任何懷疑。在列車中，有時她就這樣無防備地睡去，那香甜地睡臉誘惑著我的理智，令我想偷偷觸摸她潔淨的白頰，手卻顫抖不已 …… 只好轉過頭去，頭卻不時偏回，想仔細看著那清秀的臉龐，如此而已。等到達目的地與她道別之後，跳上往台北車站的列車的我，到底是怎麼樣愚蠢的生物呢？
還有一次，打電話約她去博物館，那時我結巴不已，對面的她卻是朗朗大笑。而當日被問及為何要找她出來時，我卻回答了比沉默更荒誕的回答：「因為我覺得這是互相成長了解知識的機會。」如此愚鈍的我，如今憶起真是啼笑皆非。但我就是對喜歡的人無能為力吧？
寫信，那是我最擅長的表達方式，憑著還不錯的字跡和流暢的話語，與她分享文學心得和生活種種。而收到回信時，那真的是我最歡樂的時光，每一封信都不知閱讀了多少遍，還刻意挑錯字及抱怨字跡潦草，直到發生了激烈衝突為止。
我只是很殘忍的以冰雪的意志要摧毀她原有的生活模式，想操控別人這個念頭，基本上就錯得離譜吧？而平日仰賴理性和邏輯生活的人，一旦被情感左右，會幹出更沒有情感的事。
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站在她的立場思考吧？我只是想得到喜愛，而忽略掉她要的事物，很一意孤行地寄信、寄包裹，全然沒有考慮到妳所面臨的情況，只想著要宣洩自己的感情，我能說是真正喜歡著她嗎？不是，只是個害怕孤寂極欲尋求溫暖的卑鄙傢伙。失去理智的我，被近乎病態的執狂控制，不僅傷害了她，更將關懷我的人一同連累，一併拖進地獄深淵，那時的我詛咒一切，逃避一切，更想著如何將破壞一切的念頭合理化，滿腦子渾沌思維，卻不知所有苦楚來自癡妄與執迷。
我只是在梅比烏斯環中，舞蹈著悔恨、頹廢、逃避的華爾滋，而跳得一點也不優雅。
經過了這麼多年，七年的歲月宛若一場沒有出口的夢境，眨眼縱逝，我得到了什麼又給了她什麼呢？我不過是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傢伙，沒有資格談戀愛。但我又為何將她時時烙印在心裡，就算是小細節也沒遺漏呢？寫日記時提到她；睡覺時夢過她；以她為藍本寫了不少詩文 …… 我不清楚但我也明白萬分，應該適時停止這個行為，解束所設下的言靈枷鎖，讓停滯的時間再度轉動。不管是為了誰，為了自手中逸散的八重櫻，都該當如此，清醒如一根從未生鏽的針，將刺破抽象的泡影。
最後的最後，從未沒有後悔對她抱持的這份心意，但坦承行事魯莽外加剛愎自用，的的確確傷害了她與關心我的人。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應該要快樂地守護她的微笑才是，幸福是不是自己給予的，那重要嗎？雖然很清楚這道理，但我就是因為不甘心才會這樣瘋狂吧？也因為如此，我還不懂真正什麼是愛，只是單方面的灌輸情感，而這情感成了對方的負擔仍假裝懵懂的我，真的很差勁。比爛掉的柿子更爛。
可是我還是喜歡著她吧。沒有理由或許就是最好的理由，也不能說出口，一出口就結成霜，凍壞了嘴唇。望著藍天微微一笑，我想對她說三句話。
「謝謝妳，因為有妳，我學習了很多，而且在思念的過程中，得到了很多渡過難關的勇氣，儘管這些勇氣是我自己妄想出來的。」
「對不起，因為我的魯莽，傷害了妳原本對我抱持的朋友關係。我不應該如此衝動才是。」
「再見，我必須徹底放下這沒有意義的癡迷，讓妳不再困擾。也是為自己往後的人生負責。」
我從不後悔喜歡上她，因為在過程中我沒有絲毫雜念。儘管這是一場沒有結論的迷戀，宛如漫長無垠的雪原從未在陽光下得到融化一切的救贖。但漸漸的，我似乎也能看見暖陽了。時間也開始慢慢輪轉，轉到有小河鳴唱的夏天。
再見，我心中癡迷的櫻花少女。櫻花瓣抄寫的是春天迷人的薰息，而雪國以往沒有春天這個季節，我必須要離開那個國度了，永遠。
「謝謝妳，我很感謝能喜歡妳。」
「對不起，我不應該喜歡上妳的。」
「再見，而不說再見是我能原諒自己的唯一方法。」
最後三句話，埋在心底成了永遠說不出的墓誌銘，記念著純潔單戀的死去。我真是個傻子，明明連墓碑怎麼蓋都不會，為什麼手上的紙張是那麼濕呢？那一定是雨，不曾落下的雨，卻從未在心中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