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首詩?一篇小說?還是散文?
當你打開了這個檔,一片空白從你的眼瞳穿越,直達心臟。於是你的血開始漫泛,心跳成為指尖的舞蹈,骨骼架成字句,在空白上一句句一行行塗染…。
這樣說也奇怪,不是應該是有話要說的嗎?怎麼會成即興的手指之舞?是景象太模糊?還是心深似井?是現實的刀架在浪漫的脖子上,以至於噤口無言?還是美夢無可救贖,航行的小舟已被拆解成根根朽木無邊漂蕩?
你把支離破碎的自己從液晶的位元組一一撿拾起來,再把慾望的狼煙點起,攀緣升上白雲之間,讓遺憾成為短暫飄浮的快感;眼淚回復到微細的水分子,結晶成雪花暢快風的雲霄飛車。
但空中一如人間,藍得讓人無處安放那一點點,一點點踰越,擺脫,逃避或無可名狀的解放之渴盼?如果是灰,又不黑不白得教人迷惘悵然…。那麼,沉淪吧!把最後一點金黃和燦爛也毫不遲疑地埋藏在落葉,在大地山川之外,在望斷的眼眸中…許大地以黝闇幻夢,給祈禱以無名的星矢,讓充實被無知的幽暗感傷渲染,代無盡以有限的美麗時光。
心思飛舞至此,手指成為貝多芬Moonlight Sonata徐徐降落的,在休止符前的最後一個餘音。再低頭拾起滿地斑駁,穿上夢想的衣裳,於是心間就可滑出Blue Danube Waltz的步輻,假想空無一人臨崖的古堡中,紳士與公主正漫舞…無邊快樂呀!這痴人的幻想。
然則魔鏡總愛說真話,在它因現實破裂之前,曾有一湖天鵝悠遊著單純。皺紋偷偷從開懷的眼角游出一條細細的魚尾,之後雙眼就淡出深刻的漪漣…像年輪信約的句點,註記著每一次日出日落風霜塵垢的過往和堆壘的傷感。
心還稚嫩呀,手背上已滿是皺摺。情才剛發芽,風箏已斷線不知飄落到何方。這張虛擬的白紙,一和零組合出了空無的字行。
是首詩?小說還是散文?其實寫的只是…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