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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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胡也鄭琮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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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一聲,時間墜入了無上下左右、無邊無際無形乃至不知其為何,姑且稱之為「過去」的虛無裡,從此萬劫不復再無重來之日。

滴答兀自滴答,以用過即丟宛如打卡的方式紀錄著我的一呼一吸、一顰一笑。我的任一動作、我之自覺悄然,而依然規律運行砰然的心臟、脈搏、以及密佈如溪河一般的血管之流動的痕跡。紀錄著日出日落和一切可見、不可見、知或未之知的萬事萬物。即使遠離滴答,而儘管過了即自動消失,串連得毫無間隙的滴答仍在無有之間,伴隨無從數計的每一個無可分割的細微,從當下直到永恆。

滴答、滴答、滴答,今天從昨天而來,又在明天之前離開,在我們新生之時亦步亦趨不曾錯過任何的共存,至嚥下最後一口氣時徹底的切割,然後繼續它自身的生死輪迴。那怕是以萬、以數十、以百千萬億年、以整個太陽系、整個宇宙與之周旋、抗衡,就如同一往直前的光線--光線還有被阻擋的時候,時間卻沒有。未來在未定之天,逝去的僅能從斑斑剝剝的殘蹟中追索一二。

曾經堅持、終究妥協,曾經高昂、終歸落寞,曾經歡樂、馳騁,最後仍是一片靜寂。從遠祖來到現在,人類也唯有踩著前人的腳步、從前人倒下的地方一代傳一代,串連起時間的見證、爭個地老天荒。時間一分一秒的死了一分一秒的來,生命也是。我們走了父兄母姐,走了茹毛飲血的懵懂無知,也走了一日千里自以為無所不知的積極探索,我們總想和時間比氣長,不自量力的想從時間的糾纏中掙脫,是的,我們也有差堪告慰的一絲絲所謂的「難得的進步」,把蠟燭燃燒的時間延長了一些,多照亮了一段路程、一些地方,然後呢?

每一個有形無形的滴答之前,須臾和永恆是不可思議的同義詞,時間究竟去了哪裡?尚未到來的在哪裡?我們杳不可知的古人、我們摯愛的父兄母姐去了哪裡?包括不知道多少個滴答擺盪之後、不知道哪一次的滴答之前,我們的生命終止之後一樣不知道去了哪裡。因為「不知道」是我們為一知道的真理、常理、也是定理。

姑且以天為單位,廝殺從日出到日落,時間之死成了我們的戰利品,每一天皆是「捨此之外別無選擇」,皆是重要得非得到不可。我們欣然上陣也硬著頭皮上陣,只要不作逃兵便都稱得上勇士。我們每一呼吸之間都是為了爭取存在權利之一場又一場綿密無間的戰鬥,也嚴肅以對的將砍下的「天數」銘刻在墓碑上以為後世子孫永世的祭奠。而此刻、下一刻絕然不同於前,這也是唯一我們知道的事情。

或者可以寄望科學家吧!鎖住老化、或是移民到時間進展極慢乃至往後退的星球求取永生,除此而外,你、我能見證多少時間的死亡便是多少了。
萬事萬物自有榮枯一面,所以宇宙自有生滅,談生死總是在重複輪迴。
唯時間有死逝之時嗎?我也常想這個問題,鐘錶停了、夜晚歇息了、生靈死亡了...這些,都不代表時間停止!那又意味著什麼?

因為有太多的不解,人生才會需要更多的學習.....

問好 芝言.
人之為生物的一種,但總不願與眾生同歸寂然,總想做點什麼留下什麼,於是生命便顯得充實,生活便顯得多姿多彩,但無端困擾也因此而起。有人說色身色界一切是空的,是暫存的幻境,以理性的角度思考固然沒有錯,但幻滅之前分明能有很大的揮灑空間,寧鳴而生盡瘁而死,哪能教他悟得空無也心甘情願的早了空無?

貪生怕死於某些特別的人物而言是一種恥辱,他們為著一種無以名之的理念,悲壯或者豁達的捨生就死,這點誠然是所有做不到的平凡人該敬佩的。
我們難免也不自覺的對於千古至今而仍然被記載被傳頌的「留名者」產生景仰,以為人之死也亦如是則光耀門楣、彰顯子孫萬代,雖死猶存。果然地下有知或天上有靈的話,也許是該如此看,即使不然,能把自己的生命昇華的人與其言、行能讓這浮華世界顯得神聖一些還是值得嘉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