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4月 23, 2012 11:51 am
人們總不能不生活吧……恰恰在這“總不能”之中，存在著信仰的瘋狂力量，在這一否定中，這種力量獲得了形象。
——卡夫卡
一
地鐵是一座遊走在城市地下的監獄。
車門關上，車門又打開。一批人沖下去，一批人又湧上來。
人群，人群，人群的背後站著還是人群。
沒有方向，沒有終點，地鐵永遠走在路上，來回奔跑，行色匆匆，正如蜷縮在它體內的乘客，始終無法靠岸。
地鐵像一隻饑餓的貪吃蛇，貪婪地吞食著它遇見的食物——人。
這單調的食物估計早就讓列車感到了乏味，但是它又沒有別的食物可吃，於是它吃完了又吐，吐完再吃。就像這等車的人群一樣，它永遠是一副狼吞虎嚥的表情，卻又永遠食不果腹。
二
街角，賣碟阿姨的孩子將印著蒼井空的硬皮封套當做飛碟扔著玩。飛碟不小心飛到街邊的樹杈上去了。小孩的眼中流露出遺憾的表情。
然而，小孩還是會長大的，儘管在他的成長過程中，還會有更多的蒼井空掛在他夠不著的地方。
三
老人們牽著他們的狗，狗嗅著花壇裡的花草；公車司機在上班，載著一車人去上班；城管追著小販，小販販賣著鋪在地攤上的商品……日複日，年複年，除了衰老和死去，居住於此的人們似乎沒有什麼改變。
可是城市卻變得越發年輕了，仿佛永遠處在青春期，城市在茁壯地成長，只需幾年時間它就變得難以辨認，城市的居民很快就變成了它的異鄉人。
四
一個老大爺在天橋下給人理髮，旁邊豎著紅色油漆寫成的“專業理髮染髮燙髮”的牌子。就在不遠處，坐落著一家高檔的美容美髮會所。在城市裡，仿佛每個人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在找到那個位置之後，剩下的事情便是如何正確地生命一點點地消耗掉。
然而也許沒有什麼是被消耗掉的，人畢竟得生活。人總不能不生活吧……看，又有一群小孩正走向學校，又有一群上班族正走向公司，又有一群老人正走向公園。
五
乞丐是這個城市裡走得最慢的人群。
城市不能沒有乞丐，就像農村不能沒有田野一樣。他們醒目地遊走在這個城市中，提醒著那些熙熙攘攘南來北往的人們——人，完全可以一無所有地活著。
六
有時我會想起那些活在馬路底下的蟲子。它們一動不動地活在黑暗深處，滿足於靜靜地呼吸。也許在它們看來，我們這些躬身而行，熙熙攘攘的人群才是真正的蟲類。
七
下雨了。在人們久久的期盼之中，雨完成了一場古老的約定。
起初，太陽躲起來，雨開始飄落；之後，太陽升起來，雨開始蒸發。太陽和雨玩著一場永恆而荒涼的捉迷藏遊戲，完全不理會人間世事的滄桑變化。
2011年3月
2012年4月 修改
——卡夫卡
一
地鐵是一座遊走在城市地下的監獄。
車門關上，車門又打開。一批人沖下去，一批人又湧上來。
人群，人群，人群的背後站著還是人群。
沒有方向，沒有終點，地鐵永遠走在路上，來回奔跑，行色匆匆，正如蜷縮在它體內的乘客，始終無法靠岸。
地鐵像一隻饑餓的貪吃蛇，貪婪地吞食著它遇見的食物——人。
這單調的食物估計早就讓列車感到了乏味，但是它又沒有別的食物可吃，於是它吃完了又吐，吐完再吃。就像這等車的人群一樣，它永遠是一副狼吞虎嚥的表情，卻又永遠食不果腹。
二
街角，賣碟阿姨的孩子將印著蒼井空的硬皮封套當做飛碟扔著玩。飛碟不小心飛到街邊的樹杈上去了。小孩的眼中流露出遺憾的表情。
然而，小孩還是會長大的，儘管在他的成長過程中，還會有更多的蒼井空掛在他夠不著的地方。
三
老人們牽著他們的狗，狗嗅著花壇裡的花草；公車司機在上班，載著一車人去上班；城管追著小販，小販販賣著鋪在地攤上的商品……日複日，年複年，除了衰老和死去，居住於此的人們似乎沒有什麼改變。
可是城市卻變得越發年輕了，仿佛永遠處在青春期，城市在茁壯地成長，只需幾年時間它就變得難以辨認，城市的居民很快就變成了它的異鄉人。
四
一個老大爺在天橋下給人理髮，旁邊豎著紅色油漆寫成的“專業理髮染髮燙髮”的牌子。就在不遠處，坐落著一家高檔的美容美髮會所。在城市裡，仿佛每個人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在找到那個位置之後，剩下的事情便是如何正確地生命一點點地消耗掉。
然而也許沒有什麼是被消耗掉的，人畢竟得生活。人總不能不生活吧……看，又有一群小孩正走向學校，又有一群上班族正走向公司，又有一群老人正走向公園。
五
乞丐是這個城市裡走得最慢的人群。
城市不能沒有乞丐，就像農村不能沒有田野一樣。他們醒目地遊走在這個城市中，提醒著那些熙熙攘攘南來北往的人們——人，完全可以一無所有地活著。
六
有時我會想起那些活在馬路底下的蟲子。它們一動不動地活在黑暗深處，滿足於靜靜地呼吸。也許在它們看來，我們這些躬身而行，熙熙攘攘的人群才是真正的蟲類。
七
下雨了。在人們久久的期盼之中，雨完成了一場古老的約定。
起初，太陽躲起來，雨開始飄落；之後，太陽升起來，雨開始蒸發。太陽和雨玩著一場永恆而荒涼的捉迷藏遊戲，完全不理會人間世事的滄桑變化。
2011年3月
2012年4月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