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6月 22, 2011 2:25 pm
- 反轉的兩面
- 在幾個令人吐血的司法判決後，我開始意識到這個華麗而舒適的世界，
- 其實暗藏著一股侵害與暴力的暗流。曾氣憤的想把這些不公不義寫成
- 劇本，畫成漫畫上網，讓那些金權與腐敗的暗角隨著上萬的點閱率曝
- 光。
- 但即使那些恐龍執法者被網民千夫所指，也不過是義和團式的愚民報
- 復，於社會價值的澄清，並無多大幫助。聽聞萬華夜市內的天主教善
- 牧基金會，曾幫助許多被性侵少女，並提供照護及法律協助。於是我
- 抱著好奇的心態前去參訪。
- 這個基金會是200多年前，一位專門幫助妓女與弱勢女性的法國神父
- 所創立，可能是助人的歷史悠久，所以這個基金會對於弱勢與被侵害
- 女性的安置與保護措施，規劃得極為完善，龐大的安置作業極為繁複
- ，但所募之款項卻極為精簡，可說用很少的錢做了很多的事。
- 臨走前，我靦腆的捐了三位數的可憐數字捐款，因為我只是個藍領階
- 層的人而已，雖會寫文章，但也僅止投稿報章玩票，此生與文學獎及
- 作家名頭大概無緣了吧！
- 看到善牧幫助被性侵少女打官司，卻被司法強權壓制的案例，心中固
- 然氣憤，但也不免悲涼。中國人做善事，幫助弱勢的很多，但是在兩
- 性弱勢侵害的這一塊，卻常常採取逃避的態度。因為那一塊是骯髒不
- 可聞的，所以要隱惡揚善，粉飾一番之後，讓社會再回到正常的人際
- 關係軌道上。
- 不可諱言的，像善牧做的社會工作，台灣本土的社服團體幾乎不願去
- 碰觸，如果不是那位法國神父，在200年前的那天得到上帝的啟示，
- 展開了這個救助的行動，台灣受害的婦女們仍舊是孤立無援，眼巴巴
- 的被社會當做不潔者隔離與遺棄的。
- 我其實沒那麼正氣凜然，在與社會接觸的過程中，也或多或少的會對
- 女性有遐想；雖然沒做過什麼越軌的事，但是思想不潔的我，並沒有
- 提筆批判犯罪者的資格。從嚴格的哲學角度講，我其實就如孟子說的
- 「五十步笑百步」。
- 三國演義中，諸葛亮罵死王朗那一幕是大快人心的，但，就算可以用
- 尖銳的筆鋒，把犯罪者與包庇者罵得無地自容，然而，我心的不潔是
- 騙不了人的，在大眾面前貌似正義的表現，不免帶著點自欺欺人的味
- 道，如此，只是徒增擾嚷與爭執罷了！
- 聽聞最近台灣要將儒家四書列入國高中教材，考不及格不能畢業。立
- 意雖善，卻有難挽狂瀾之感。
- 中國人是最喜歡創造文化，也是最喜歡作踐文化的民族。每當戰亂，
- 人性的黑暗與卑污就會到了極點，而平定戰亂的英雄們，大都會憶起
- 孔夫子那人性光明的身影，然後試圖重建孔門之教於天下，建設一個
- 數百年的和平時代。
- 但我覺得，從漢朝開始，儒家治國之道，早已被前朝秦始皇破壞殆盡
- 。漢儒之起，其實是後來智者，加入道家及法家等較未被焚毀的經典
- ，以儒道法合參的拼貼方式，很生硬的完成的。
- 孔子對於治國之道的心法，於書，於碑，於口傳都僅只於斷簡殘篇。
- 始皇焚書坑儒後再起的漢儒，是如何得到孔子的仁政之道心傳，實在
- 令人懷疑。
- 從論語裡，三桓等魯國權臣與孔子的對話中，可以發現孔子對為政之
- 道技術面(權謀術數)的忽略與逃避，晚年的孔子醉心於易經與天道，
- 對於政治的看法更可以說是半隱士的心態。
- 個人認為，晚年的孔子已認識到「政治」是利益糾葛、變動不定的，
- 要為萬世開太平，就得從人性基本面扎根，由孝悌忠信的「德治」入
- 手。只要夫子之教不絕，後世的賢人孝子及忠義之士就會代有其人，
- 這樣不管朝代如何更替，戰亂災禍如何肆虐，總還能以文化的凝聚力
- ，挺過一場場的困局。
- 夫子的教化如明燈，歷朝歷代，被人性黑暗面折騰得心灰意冷的有志
- 之士，至少還能感受到人性的和煦暖意，以及明透的高度睿智，司馬
- 遷言天不生仲尼，則萬古如長夜，大抵所言不虛！
- 雖然孔子講用舍行藏，對政治比較不執著，但孔門的政治人才卻分布
- 於春秋戰國之際的大小諸國，且各個表現不俗，如鄭相子產、魏君之
- 師子夏皆聞名於當世。
- 若以政治天份而論，子貢可以說是孔門弟子最精采的人物。當齊國準
- 備出兵滅亡魯國時，孔子派子貢到齊國為說客，試圖以外交手段化解
- 魯國的亡國之禍。
- 子貢到齊國觀察國情之後，發現權臣田氏有竄位的意圖，於是以攻心
- 之計挑撥田氏與征魯將領之間的矛盾，一句：滅魯之戰一但成功，征
- 魯將領的功勞就超過田大夫您了，可能會威脅您以後的政治前途。
- 一心想竄位的田氏當然感到威脅，於是就取消了對魯國的出兵，轉而
- 與南方的吳國作戰。而子貢預料到吳國一定會打贏齊國，然後順勢出
- 兵北上侵略魯、衛、宋等小國，於是再緊急趕到晉國，提醒晉君，吳
- 國有威脅晉國霸主地位的意圖，於是晉國便集結軍隊備戰。
- 子貢果然所料不差，齊吳之戰，吳國戰勝，遂北上對魯、衛諸小國耀
- 武揚威，當世第一大國晉國不容許吳國挑釁霸主地位的行為，於是出
- 兵迎擊，逼使吳軍南下退兵。
- 經過子貢乾坤大挪移一般的外交手法，讓這些富侵略性的敵國一個接
- 一個的互相攻擊，抵消了彼此的軍事實力，結果夾在諸強國之中的魯
- 國，竟然不費一兵一卒，即免除了亡國之禍。
- 關於子貢事蹟的真實性，是可以考證的。但是由論語中，一位魯大夫
- 盛讚子貢的才能超過孔子，大抵可以想見其過人的能力與才華。
- 子貢才華過人，經商可以預料貨物的漲跌趨勢，而且猜中機率極高，
- 幾年間累積了大量的財富。而在孔門四科中，又是言語科的賢人。
- 如此才德兼備，政商都吃得開的通人，應該成為孔子的繼承人了吧！
- 但是很弔詭的，孔子將孔門的精髓心法，傳給了魯鈍的曾子，而不是
- 傳給才華橫溢的子貢。
- 曾子曾經因為太笨，在田間工作屢屢犯錯，而被生氣的父親曾點用鋤
- 頭柄擊昏在地。反應遲鈍的曾子，如何能勝過才高八斗的子貢，成為
- 孔門的傳人呢？這個問題實在不容易理解。如果研究曾子的著作，諸
- 如孝經等，還可以發現曾子的思想是純粹而簡單，甚而帶點迷信色彩。
- 該怎麼說呢？在古代，對於自身表現與天道間的關連性，或多或少帶
- 點賞善罰惡，天降報應的味道。或許在科學角度上有點落後與盲目，
- 但，執政者行為表現的好壞，與環境的災異及祥瑞的對應，也是天文
- 官員從不同朝代，經過數百年的統計學歸類而出的(如甲骨文)，其準
- 確性多少有待商確，但是一概否定卻有武斷之嫌。
- 若要質問曾子孝經的迷信色彩，只能說他是個老實頭的人，在他的理
- 想世界裡，如天真的孩童一般的認為，忠孝為善一定得好報，無良為
- 惡一定為天所厭棄。這只是曾子的個性特色，並無損於其學問及德行
- 之成就。
- 曾子被父親家暴當不只一次，但他卻以誠懇之心奉養父親到老，還將
- 奉養父母的心得寫成孝經。這不應是以德報怨的刻意充好人，而是其
- 天性之純，德性之厚所致。
- 莊子「養生主」篇章裡的宰牛之道，那位名廚說他宰牛，不切肉，不
- 砍骨頭，只從牛的天然構造間的細縫，將刀輕輕劃過，然後整頭牛就
- 一塊塊自動分解，委頓散落一地。
- 請容許我用莊子的宰牛之道，來解釋曾子的做人態度。遇到最親的父
- 親，施與最殘酷的身心創傷，這在一般的孩子心中，會恨死一輩子，
- 人格或多或少的會變異與失常。但當時被父親以鋤頭柄打昏在地的曾
- 子，醒來後不吭一聲，還是繼續耕作，當做事情沒發生一樣。
- 遇到親子間暴風雨般的橫逆，最情緒化的人是打回去，理性一點的是
- 先忍著，但心理的不舒服要好幾年來消化。而曾子遇到這種事，卻像
- 沒事人一樣，沒有控訴，沒有報復，也不需要療愈。
- 當然曾子不是麻木不仁的植物人，我猜想他的心性大概是像宰牛的名
- 廚一樣；面對如狂牛一般凶猛的家暴事件，情緒化打回去的人是最下
- 等的廚子；對牛又砍又切，結果自己手中的刀磨損的很厲害。
- 而理性的忍著，再慢慢調整心態的人，是中等的廚子，對牛只切不砍
- ，手中的刀比較不受傷害，但還是有少許磨損。
- 而曾子的心性是養生主裡的那位上等名廚，面對這頭家暴事件的狂牛
- ，他心中既不衝突也不粉飾，只是靜靜的以純然的天性之德去應對，
- 結果應該造成重大心理創傷的家暴事件，被他的純德之心輕輕劃過，
- 一切怨恨、憂鬱、傷害就如分解的牛肉，委頓分散於地，然後便一如
- 平常，再無愁悶塊壘於胸。
- 由此觀之，曾子之愚魯，並非真的笨，只是德性太純，定力太強，顯
- 得有點反應遲鈍，跟不上智謀泛濫的春秋時代而已。
- 有些僭越的，試著將曾子與其他孔門弟子做一番比較。
- 孔子去世後，七十二賢人各自收弟子，昔日同學，今日不免分門別派
- ，互相批評。有人批評在魏國得意的子夏，教弟子灑掃應對太淺薄，
- 難入孔門大道。也有人批評子張表裡不一，口說大話。
- 而廉潔自守的原憲，捨棄風光的學界與官場，潛伏到民間秘密行俠，
- 暗中濟助貧賤階層，傳說是位亦儒亦俠的奇賢。但是如原憲這樣好品
- 德的人，卻不免有偏見，由於長期與貧賤人為伍，所以先入為主的認
- 為，唯有節衣縮食，刻苦修德才是真境界，做學問者只要沾到富貴享
- 受，就是腐化而損德的。
- 當子貢肥馬輕裘，擺出了僕從如雲的大排場來看望他時，原憲便責備
- 子貢迷於富貴，偏離正道。原憲的批評頗傷子貢與他的同學之誼，令
- 他耿耿於懷，悶悶不樂許久。孔門弟子敦品勵學，彼此和睦，但遇到
- 尖銳的貧富差距問題，仍不免上了火氣，產生了意見衝突。
- 七十二賢人都是有品之人，雖分門別派，但互相批評只為對夫子所傳
- 真理看法之不同，絕無為爭孔門正統互相鬥爭的劣跡。觀宋元明清的
- 官場諸儒，為理念與利益立場不同，鬥得你死我活的醜態，實在與七
- 十二賢人差了十萬八千里。
- 孔門賢人都各有優點，但也各有偏差。子夏為兒子死了，傷心的哭瞎
- 了眼睛，一輩子倡文學修身之道的他，對情緒適度，「中庸」喜怒哀
- 樂中節之道顯然表現的差強人意。
- 冉求為季氏宰，處理政事井井有條，但為了魯國困難的國家財政，仍
- 不免做了巧立明目，對百姓加稅聚斂的事。
- 子貢與人為善，才華橫溢卻謙虛待人，與地位個性迥然不同的其他孔
- 門賢人，都保持至著很好的友誼。如此雍容和氣的子貢，眼見春秋時
- 代胡作非為的諸侯與混亂的政治，仍不免失去平靜，忍不住大肆批評
- ；直到孔子提醒他，進德學道都來不及了，那有時間一天到晚批評別
- 人，子貢才收斂起他的犀利詞鋒。
- 以上孔門賢人與曾子相比，有一個明顯的不同，就是對夫子之道的實
- 踐上都有些許的勉強，並未做到身與德自然合一，言行完全相符的境
- 界。
- 孔門賢人們都知道夫子之道對世間的助益，於是用各種方法去傳播與
- 利益大眾。但是在遇到某些不得已的困局時，道德性與個性缺點相衝
- 突的尷尬卻不免顯露，雖暇不掩瑜，但總有所謂的「氣質之偏」。
- (對七十二賢人有點雞蛋裡面挑骨頭，只是純理論探討，沒有冒犯的
- 意思)
- 曾子與其他孔門賢人不同的是，擁有一種純然的生命型態。你很難看
- 見他的言行不一、言過其實。照現今心理學的角度講，他的「表意識」
- 與「潛意識」是不分裂的，在病危瀰留之際，他掛念的不是妻子，也
- 不是財產分配，子女就業婚姻，在死前那種心事無所掩藏的時刻，他
- 講的遺言竟然是「啟予足，啟予手。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 如履薄冰。』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
- 」
- 曾子臨死前的那一句，對自己保全清白身心的一生做了交代，在生死
- 關頭說出的話，竟然還能與他平常的言行保持一致，其心之真，其德
- 之純，可見一般。
- 曾子或許在孔門中表現不突出，也無赫赫功業，但卻是一個真真實實
- ，言行不分裂的「信士」。在孔門宮牆入口的「聖域賢關」之處，在
- 人性內涵上必需性情平衡(中庸之道)，在天人之際的性情淨化昇華上
- ，則必需真誠的面對自己的內心，不能自欺欺人。
- 在性情平衡與內心真誠的實踐上，曾子似乎比其他七十二賢人更純粹
- ，也更完全，平凡不出色的曾子，之所以能夠成為孔門傳人，原因或
- 許就在這裡！
- 很抱歉扯了那麼多遙遠的古人之事，也感謝您看到這裡沒有睡著。舉
- 了那麼多孔門弟子的例子，只是試著從儒家經典淺白的文字內容下，
- 探索出一些較為精深的可能性。(當然這些內容是拾人牙慧，在大學
- 課堂及講座場合，從錢穆先生及其他國學大師的傳人弟子那裡聽來
- 的。)
- 儒家曾經在清末民初之際被唾棄，造成了華人世界思想及人文的黑暗
- 時代。至今，儒家及中文系只在大學陪襯性的聊備一格。台灣政府眼
- 見校園霸凌，性侵性騷擾，以及其他人性脫軌現象的增加，在亂極思
- 治的想法下，
- 決定在課程中加入儒家四書，以提高學生的品德。但是儒家四書不是
- 想像中的容易理解，在五十年來重科技輕人文的世界潮流下，年輕一
- 輩對文哲學說已很難看懂。已失傳兩代到三代的文化，要恢復並非一
- 朝一夕。
- 子曰：「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矣。」這種事現在做，要到
- 下一代，甚至下下代，人心才能有某種程度的改善，只能不計較得
- 失，不急功近利，平平常常，自自然然的去做。
- 而必需提醒各位志士仁人的一點，如果你品德才華出眾，可能要後
- 退謙讓一點，才能免於傷害。
- 在莊子齊物論中，假借孔子與顏回的對話闡述了這一點，顏回要去
- 用德性教化君王，結果孔子說君王胡作非為，又自以為是，你好意
- 想教化君王，君王卻會誤解為：「顏回你這個可惡的傢伙，故意用
- 自己的光明，來諷刺朕的黑暗，我看你不是來教化我的，而是用你
- 的優秀來把朕比下去的，朕是君王，天下所有美名都應該是朕的，
- 顏回你竟敢用你的好品行贏得天下美名，這樣大家都會認為你比朕
- 還優秀了，我如果不把你處死，我這一國之君還要怎麼當下去！」
- 齊物論裡的孔子教導顏回，不能用教條直接指責胡作非為的君王
- ，先試著讓君王對他產生部份的認同，然後再找機會將人性性善
- 的溫暖與安詳與他分享，而胡作非為的君王也是從小一點一點累
- 積，變到今天這麼壞的，如法慢慢感化之下，君王也會視天賦的
- 性善為歸依家鄉，而慢慢醒悟，去惡修善，就如逃家的壞孩子思
- 念家鄉，吃苦頭回家後就收斂變乖一樣。
- 莊子以上的描述，點破一般人都有的嫉賢妒能心態(我也是)，而
- 採取迂迴循循善誘的方法，實在也太難做到。其重點是，有品格
- 及淑世之志者，要小心不要觸碰到別人黑暗的那一面，那一面是
- 長久貪嗔痴累積的危險地帶，只能旁敲側擊的用人性的溫暖光明
- 慢慢消化減少之。若要用正義之劍割除別人的黑暗面，除非對黑
- 暗面反噬已有萬全的防護之策，否則不宜義正嚴辭的指責，以免
- 反受其害。
- 現今時代，國家民主自由，家長優容寵溺，往昔封建時代，那種
- 國法與家規對人性黑暗面的約束力量已然失去，所以富裕國家的
- 孩子人人都是小霸王，小皇帝一個，你要跟他講道理，可能要全
- 幅武裝，穿上聖鬥士聖衣才能保證平安吧(笑)！
- 我們大人要想小孩變好，其實自己不能虛偽，幼稚的小孩子，小
- 時候對大人滿嘴的仁義道德極為信服及佩服，結果丑， 到國高
- 中比較懂事時，才發現你言行不一騙他，在偶像破滅的失望下，
- 就開始挑戰規範，行為暴走，叛逆期於焉形成。
- 現今之世，都認為有錢有才能才是一個好長輩，但社會環境失衡扭
- 曲至此，可能要退一步想，只要言行相顧，誠懇真實，即使平平淡
- 淡，默默無聞，對小孩子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模範吧！
- 今天講得這些，我自己能做到的也很少，有句話說千江有水千江月
- ，我所寫出的哲理，只是折射自前賢的生命光輝，就像穢暗的小溝
- 中，映照出模糊不全的月影而已，不自量力的寫這些，只是拋磚引
- 玉而已，如此大言炎炎，真是讓各位見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