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電視記者遭受凌虐事件引起的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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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埃及政變。二月十一日埃及總統穆巴拉克透過副總統奧馬蘇萊曼發表離職聲明,政權由埃及武裝部隊最高委員會接管。首都開羅的塔喜廣場聚集了歡慶革命成功的人群。三十九歲,具有十八年戰地採訪經驗的美國CBS電台六十分鐘節目的記者拉樂羅根 Lara Logan 和其他組員和安全人員進入廣場採訪。

當時在羅根他們四周大約有二百個埃及民眾。起先還有人請她簽名。她剛要開始作報導,忽然攝影機因為電池沒電停了下來。她的埃及攝影師在換電池的時候,聽到群眾裡有人用阿拉伯語叫話,要把她的褲子脫下來,就趕緊叫她離開,可是已經太晚。紛亂中,她和其他人員被擠開來,安全人員也抵擋不住。她遭暴民毆打,撕裂衣服,當眾肆意進行性凌虐,時間超過四十分鐘。起先她奮力反抗,後來也就力竭,以為自己會喪命,還好有當地婦女挺身阻止,並找來二十個埃及士兵引救,才算終結。她找到同事,回到住宿的旅館,第二天就飛回華盛頓,住進醫院。

羅根女士和她的丈夫不是以色列人,也不是美國人,而是南非人,可是她在遭受侵襲的時候,群眾不明就裡,叫罵她是猶太間諜。

一星期前,二月三日開羅的抗爭還在進行,羅根和她的組員就曾經遭逮捕。逮捕他們的不是暴民,而是埃及軍方。他們被留置,審問,指為以色列間諜。其間,他們被蒙著眼,戴上手銬,頂在槍口。此前,她才病過好幾天,身體不舒服,不斷嘔吐。醫事人員來,她要求打點滴,起先不准。後來吐得審問的房間裡到處都是,才給她打點滴。那次離去後,二月十日他們又搭上飛機再來到埃及。這一次,工作第一天就發生了這回事。

雖然事發不久網站上已經有人議論紛紛,美國新聞界卻沒有立即就這個事件正式發布新聞,隔了二個月才正式披露,並讓羅根出面。這也許是為了保護羅根,更可能是不願讓美好的茉莉花運動和醜惡的人性面扯上關係,讓西方價值的光芒當時就蒙上灰。

看了新聞和有關的一些報導,有幾點感想:

一、羅根女士勇敢敬業,令人敬佩。她能在短時間裡從這樣嚴重的創傷中站起來,毫不氣餒,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紐約時報的攝影記者 Lynsey Addario 在利比亞和另外三位男記者被格達費的軍人擄走,六天後才釋放,其間她也遭到侵害。事後她表示還要回到戰場去採訪。同樣讓人敬佩。)
相對的,在我們電視新聞裡有孩子意外喪生,看到記者手握麥克風採訪她的母親,提出的問題是: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二、新聞報導茉莉花運動在中東到處開花,獨裁者被愛好自由民主的人民推翻,是多麼令人振奮的現象。但是存在在美好的名稱和表象底下,人性中野蠻和醜惡的另一面並沒有因為理念有多高貴,目的多麼合乎正義而消失。施暴的人怎麼會這樣野蠻?周圍那二百多人不是隨著起鬨,就是袖手旁觀,怎麼會這樣無情?按說這些都是民主自由的愛好者。可是現實就是這樣。要是你真的認為在政治上某一陣營可以代表善,而對方代表的就是惡,你可以說已經受騙。

三、阿拉伯和以色列的歷史心結導致二個民族間的仇恨。各自團結在仇恨和疑懼的核心周圍。旁人沾到一點邊,也會被對方認定是對方的幫兇,是自己的敵人,也變成合理的施暴對象。仇恨在群眾中的影響實在太可怕。只要認定對方是敵人,施於對方的許多惡行,無論多麼野蠻醜惡,一經煽動,好像全有了正當性。仇恨是庫存的炸藥,政客們點火引發炸藥,藉以從中謀取權力,比那些暴民更惡。

四、這一事件在網上引起的反應也令人深思。有的說,誰要她穿那種沒有袖子的衣服。有的說,電視台指派女性到這樣的地方工作就不合適。有的反對,說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有這樣的想法。有的說,她根本就沒有被強暴。
網上還可以看到有關她的其他資料:譬如早年她是有名的34D記者。還有她結了婚,有孩子,但也是小三。
你覺得呢?
群眾經常是非理性的。施明德時候的紅衫軍能夠和平落幕(反而被嘲笑)只慶幸大夥正激昂時沒有誰(尤其施明德)霸住麥克風喊衝。~那一聲「衝」的結果可絕對是萬難想像的。
群眾也絕非鐵板一塊,儘管呼的是同樣口號、舉的是共同的牌子,但他們除此暫時的目標而暫時走在一起外,各有各的利益盤算與衝突,衝突被擴大、利益被發現必然引起爭奪。
任一不是「夠理性」的人,在群眾裡都可能變成暴民,這是可以理解的。何況,革命份子也是敢於追求自身利益的不滿分子,暴民、叛徒與革命分子往往是三合一的產品呢。「與妻訣別書」中的林覺民 之純淨與崇高想必是絕無僅有的人物了。

同理心看待群眾運動,細心點,妳會發現更多台面下利誘來、交換去,呼攏來、迷糊去的故事,再以所述事件發生之地緣關係、動盪之時機點、群眾特階層性等,在在顯示即使換在他處,偶發的機率還是滿大的。尤其女性於特定人種之長期印象一向甚低時、

女性在身體被群眾孤立時,所有才華、氣質、高尚人格、其他優越條件通通都不算了(群眾有女性在內亦然),這就是「匹夫無罪懷壁其罪」者之無辜無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