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動心聞】祖母的教誨

[旋轉木馬]

[JUSTIFY] 我總會不自覺地憶起，童年時一家子圍坐在大桌旁吃飯的畫面。[/JUSTI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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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祖母時常掛叨在嘴邊的話語，不外乎「飯粒吃不乾淨將來會娶個麻臉老婆」、「浪費會被雷公劈」等等帶點迷信色彩的教化。我不甚理解：食物吃不完就吃不完，何必硬要勉強吃下導致腹脹不適……後來才明白，那是莊稼人出自於對天地的敬畏與感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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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IFY] 儘管我半信半疑那些所謂的「聯結效果」（或者稱之為報應），然而祖母深信不悖的態度與認定，仍是根植了我「浪費是不對的」此一信念。我一直牢記在心，並逐漸將它內化為最基本的人生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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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IFY] 然而，當我在新聞畫面上看到好幾台怪手蠻橫地闖進農地，大肆破壞稻作之際，那一瞬間，似乎已然成形的價值觀正在心頭迅速崩解、傾圮——應該現身懲罰那些人的神靈呢？怎麼沒有出現連續劇裡最終那大快人心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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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IFY] 究竟出自何許必要的目的性，非得將那些堪堪收成的稻子一夕毀去？看著辛勤了大半年、猶如呵護嬰孩般用心照料的農作物被無情鏟倒，農人們心痛的絕不是帳面上的損失，而是心頭被狠狠劃了一刀的痛楚。我無心探究那其中的利益糾葛或者價值認定，只覺得支撐著文明秩序與人情義理的天秤，在那一刻忽然變得搖搖欲墜起來：於是我們再也不能理直氣壯地教育下一代「浪費極惡」；我們的一切作為開始掙脫了形而上的道德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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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IFY]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李紳的憫農詩大多數人皆能朗朗上口，然而能有感於心的，恐怕永遠只有那些真正彎下腰桿、不奢望富貴享受，只求溫飽平靜的弱勢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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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IFY] 祖母嚴肅且認真的表情又躍然浮現腦海中，同時，尚有許多陌生的年邁長輩臉孔一一掠過——他們想必也時常耳提面命過自己的子孫吧！一如祖母當年對我的教誨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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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IFY][JUSTIFY] 我在想，是否社會越來越少會勸誡我們金玉良言的長輩，人類才益發地逆行倒施、不敬天地？[/JUSTIFY]

[人在飄飄]

常常聽老人家在講：「人不照天理，天不照甲子。」由台語唸出來除了多一股押韻的順口，也增了一股平頭百姓對天公、對自身的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