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紀前的「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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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麻吉林思彤鄭琮墿胡也

四歲那年我們從非常偏遠的、近河邊的「波羅汶」搬到「有點偏僻」的,同鄉的信勢村。記憶中還不時響起這一句話:「我今年四歲。」

彷彿脫離哭奶吃的年紀不遠呢,我還有一段永遠銘記在心而且至今猶奉行不渝的,近似宣言的話,不過已經忘記是經由家人的傳述,還是自己仍然清楚記得,或者兩者兼而有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段宣言:
「這下(現在)是叔婆當家,再來換媽媽當家,再來……二哥……再來…過來換玉姐……報尾(最後)輪到我當家,我當家就要買很多糖果來吃…」

絕對不誇大,吃零食對我而言,與吃正餐同要重要,尤其自己真正當家後,雖然老婆偶爾會干涉,勸說「不要吃太「熱」的,以免上火,不要吃太甜的,怕得糖尿病」以外,真是百無禁忌。雖則如此,糖果餅乾其實絕大部分也都是太太買的,核桃、腰果、花生也是他親手炒來裝罐的,而且一罐又一罐,放在冰箱冷藏或冷凍「以備不時之需」。尤其花生家族、與花生沾得上邊的一切,我都者不拒。

每餐飯後,不用站起來(乾果類除外),反手就是冰箱上面的三個四角鐵盒子,隨便其中一個,以近乎特技的方式扳了下來,開蓋、拿出、撕開;只要配著濃茶喫,甜也不甜、熱也不上火,如是七八片餅乾、仙貝,或一兩個沙琪瑪、或三四條蛋捲、或爆米花,隨心隨機隨便,可以隨意、可以盡興,反正高興就好。除這些「制式」配備以外,因著節氣與節日難免也有一些變化,比如菱角、煮花生、月餅、年糕、發糕、或喜慶宴會帶回來的喜餅蛋糕等等,不管對不對味,多吃幾次也就對胃了。沒別的原因,不能暴殄天物啊!

去年的年糕去年十一月才享用完畢,月餅十二月才解決掉,然後今年過年又要重新開始來過。不是說我很能吃嗎?沒錯,但是實在有太多東西可以選擇了,而且家人都不太作興吃零食,孩子也一樣。更何況,零食不只限於乾貨,比方甘蔗、椪柑也是我的最愛之一。曾經牙週病治療過,導致牙齦怕酸怕冷也怕熱,連吸一口冷空氣都感覺到牙齒微微的酸,有時甜又黏的留在牙齦上沒有有效清理掉,不出幾分鐘便痛得要命。但「就是愛吃糖」的我哪肯罷休?經過不斷練習、 調適、現在對冷熱酸甜乃至嚼冰棒、吃冰淇淋都沒有任何不舒服,這也算得上是「有志者事竟成」範例之一吧?

除夕日家族往芎林祭祖,結束後直奔北埔重溫端午節時的擂茶之趣。只是沒想到,除夕這一年裡的「必休日,店家營業的不及一成(相對街上的遊人也不及往日的一成)想吃什麼都不方便,找遍所有街道都不見有擂茶的,於是到廟口前一家現場製作花生糖的佇足看表演,也試吃,所以也趁便買了三包剛出爐熱熱的花生糖,才轉身走開,妻子笑著說:「其實我早已經偷偷替你買了兩盒,因為不想掃你的興所以沒有說。」不過不想掃我的興也沒錯,至少,兩種花生糖各有風味不同,她買的是傳統麥芽花生糖,我買的是無麥芽的純花生糖,兩者風味迥異,買了就買了,也不錯。於是,花生糖順理成章的成為今年的主要零食肯定沒錯。

吃零食沒有時間性,想吃就吃,愛怎麼搭配都好,甜的巧克力、不甜的掬水軒,一起吃不賴。超硬、超不甜的槓子頭(亦名窩窩頭)每吃完一口抹一下花生醬也有很特殊的滋味~這裡,忽然想到夏天吃小玉西瓜,碰到有些不太有品質的,每一口沾著奶粉大口咀嚼,一冷一溫、一濕一粉,堪稱絕配。凌晨一點,濃的阿華田一杯,蔬菜餅乾沾著吃也挺享受的。沒多久,肚子又微有餓感,其實是嘴巴饞,想吃東西比填飽肚子的感覺更厲害,於是搜出泡麵來、泡軟、加一些飯去煮更好,然後佐以晚餐剩菜、加蛋、切一大把蔥,配花生米,打開電視,直到很撐,今天睡前不會再吃東西了。

孩子不是不愛吃零食,只是很挑,很現代化,不像我的兼容並蓄,很容易調整自己的適應力,只為貪吃。最常被二兒子嘲笑的是「你們都買那種地震或颱風餅乾」「或者打折促銷的,便宜就好。」……問什麼是地震餅乾?「就是吃到飽的,掬水軒那一類的,泡麵也老是味味Α」…… 呵呵!沒想到原因是這樣子。

冰箱裡、冰箱外,乾果類、水果、糕餅糖果、各類甜點以及飲料之外,好吃的「菜」也是可口的飯後零食。南瓜湯一大鍋,餐桌上吃掉三分之一強,飯後來來回回開冰箱又吃剩不到四分之一,晚餐要不要將就,牽手可困擾了。蓮藕湯也是,一片一片煮過排骨的,絕對好過其他「正統」的零食呢!其他如小魚干,吃飽碗都收走了,可筷子還把小小一尾一尾的鹹辣送進嘴裡,不時喝口茶沖淡一下,直是「此味只應天上有」哪!

童言無忌的小小願望,半個世紀的奉行不渝,冥冥中還真有靈驗也好、巧合也罷,假如當初許的願望、立的志是更宏偉、更「昂貴」的話,卻看今天的我不知會是馬某某,或郭某某誰的?
從您文章裡面去推敲,想著您兒時在芎林也許是望族呢...否則怎能每餐飯後,不用站起來(乾果類除外),反手就是冰箱上面的三個四角鐵盒子,而且四角鐵盒子裡頭都是好吃的零食!

麻吉自幼在關西長大,零嘴是去採野芭樂,烤地瓜,吃野桃或紅酸李...自己家的也採、別人家果園種的更愛,一夥年輕小子就是這樣皮皮地長大。

喜歡芝言這一篇文章,勾起了不少的童趣畫面呢...。

麻吉 祝福芝言新年好.
麻吉 寫:從您文章裡面去推敲,想著您兒時在芎林也許是望族呢...否則怎能每餐飯後,不用站起來(乾果類除外),反手就是冰箱上面的三個四角鐵盒子,而且四角鐵盒子裡頭都是好吃的零食!

麻吉自幼在關西長大,零嘴是去採野芭樂,烤地瓜,吃野桃或紅酸李...自己家的也採、別人家果園種的更愛,一夥年輕小子就是這樣皮皮地長大。

喜歡芝言這一篇文章,勾起了不少的童趣畫面呢...。

麻吉 祝福芝言新年好.


麻吉的童年與我頗為類似,或可能更好一點。因為咱家沒有任何水果的園子,從來不曾擁有過。

孩子不是真的野、真的饞,而是壓根兒沒有機會在家裡吃到粗菜淡飯(或蕃薯多過米飯)以外的東西,不從野外的大塊文章中找機會就只有演巴巴的認了。

野桃紅酸李都不曾出現在兒時記憶裡,野芭樂雖然常有,可憐芭樂樹也是先後天條件都不足,「奶水」也不夠,所以芭樂也都瘦瘦小小澀澀,加上一掛野孩子都虎視眈眈的,路邊幾乎沒有摘過可以「吃下肚」的芭樂過,不過只能啃一圈澀中帶甘的皮,然後丟掉罷了。

其他有稱為「冷飯藤」的,則是撕皮後的嫩莖、轉赤紅到黑的冷飯子,或稱之為「黑狗子」的今之野菜龍葵,經常有機會享用。開花開得很豔很繁密的野牡丹之硬皮下的梗心,以及紫花酢漿草的莖、葉皆可食,蘿蔔似的塊根味道更佳……這些都是孩提時的副食品,而且絕對不只這些。

麻吉你絕對是高估我的童年了,望族一詞更不敢想像,我十六歲上台北,「當家」時也在台北,而且只是當一個小家庭的家,要圓兒時的一個愛吃糖的當家夢,大概想做即可辦到吧?

慕松許久不來「兒時憶往」了,有點懷念,我記性不好,記得多屬片段,麻吉若願意寫這些應該也可以很精彩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