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氣味

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

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有種氣味】

總是會有某種氣味會讓我的心靈得以安頓,比方說茉莉花淡淡的幽香或是桂花盛開時的香氣。

在秋收冬藏的這個季節,回家的路途上最愛嗅聞那些稻田在收割後湧入鼻息的那股意味著豐收的清香。有時候沿著新關公路(新埔至關西),還可以看到路旁曝曬許多的仙草,當晚風吹拂而來時,從仙草根散溢出來的氣味,會如同春霧裡的詩氣一般緩緩地又雋永地悄悄儲存在大腦的記憶深層。

記得兒時,也是在當下這個節令,尤喜歡在黃昏時刻,觀賞著農夫們涉足田埂間揮汗扎捆稻草的景象,常見他們將一些多餘零散的稻草集中堆疊,然後再施放一把火使之燃起熊熊的火焰,待火熄灰燼時,便可以翻入深土化作來年新肥了。而此時被燃燒的稻草,將會漫起一條通向穹蒼的狼煙,
緩緩地連結著忘了返家的雲朵,一起將家鄉的黃昏燻成了極幸福的暮色。

我喜歡在瞭望著這些景緻的同時,讓鼻子也能深刻感受到燒稻草的氣味。記得與妻子初識的時候,慣住在都市的她每每與我騎乘機車回鄉下時,她總會不由自主地脫口說出:「哇!你聞,那是『鄉村』的味道呢…。」是啊!這的確是屬於鄉村的況味,遠離塵囂俗氣、超脫高樓冷漠又桎梏的圍籬,那也是包容所有從城市逃開靈魂的收容所,而這些燒稻草的氣味,正是都市裡那些脫韁野靈最佳的休憩驛站呢!

前些日,我在九九重陽節關懷的活動中,我們拜訪了一位越南籍的新住民,第一次婚姻在暴力陰影下結束,透過台灣在地人的協助,好不容讓她重拾對人性正面的思考。去探望她時,她家遠在窮鄉僻壤,蜿蜒的山路旁不時地傳來野薑花淡淡的香氣。後又經台灣人的媒合,她再婚了;對象同樣也是台灣男人!然而第二次的婚姻依然是讓她苦心愁腸。

二度婚姻並沒有逆轉了她的人生,但是她對生命的態度卻彷彿有些改變,從以往的怨嘆已經轉變為願意積極地去面對橫逆,也許是慈濟與法鼓山基金會,還有類似我們這些志工團體不斷的給予精神關懷與物資上的協助,才能讓她的心念有了許多的改變,而她也不再認為自己是一位苦命的人了!當志工隊數度造訪她時,在迂迴的崎嶇路旁,那盛開在溪溝邊的野薑花總是以燦爛芬芳的氣味在迎賓,於是我停下腳步、閉目並試著敞開心房,此時在溫暖的陽光下面,有種香氣瀰漫開來,還無聲無息地穿透我的腦門。不經意間,透過撲鼻的方式流露出它的憂傷,又時而在不經意間,透過眼觀的方式展現著它的韌性與堅強。

以前的我常認為總是會有某種氣味會讓我的心靈得以安頓,而當下的我發現卻不僅如此,有一些氣味,它也可以讓我的靈魂悸動、心思跳躍!它時而觸動我的嗅覺系統,又時而撞擊我的感知細胞,就像某種類似波紋的漣漪有時湧向腦窩;有時候又會流竄於心室!更多時後我根本無法細數阡陌在胸間交錯的經緯,我只知道它曾經在我的意識裡走過,那些氣味的遺址,沉潛而遠…。

◎麻吉
如同聲音,如同某一樣物品,每一種氣味都可能連結上一段好或不好,歡愉或不快的經歷。也許已經久遠,甚至塵封,但是驟然嗅聞的剎那,思緒便倏地回到某一段幾近遺忘的過去,然後繼續往前、往旁邊、往四周連結、擴展,有時後居然重現了當時鮮活的情境,不由得令人驚訝!

野薑花香令我痴迷令我醉,她那種清新是淡淡的、絲絲的、隱隱約約的香氣,釋放一種悠遠的情境。記得多年前某一整個夜晚,我就單獨在客廳不間斷的去感受那種充滿了整個客廳空氣中安詳的愉悅。第一次認真的、全心的體會那種野薑花香與我覺,是一種無法用文字重現的況味,已經永久烙印心中。

花香令人喜歡是理所當然,在原分所上班的友人竟對於豬糞存有濃濃的情感卻不能不說奇怪,原因正是他童年的美好回憶裡有豬,有因養豬而獲致幸福的喜悅。
至於燃燒稻草的嗅覺經驗,我卻不曉得到底確實好聞還是因為童年回憶所投注的移情作用。而且,還不必靠鼻子,這兒光憑文字就足以回想到孩提時的夏夜,一家人在屋外乘涼,父親常常燃燒濕稻草捲以驅蚊,那濃煙燻眼嗆鼻的回憶依然深刻。此際,庭院中的隔壁鄰居、庭院的長條椅、交椅、甚至大伙當時的互動等等記憶重又鮮活了起來……
人生何所求?要擁有多少?吉光片羽都是可愛,也彌足珍貴呵!
非常感謝麻吉這篇,尤其提及的稻草,否則很難很難再有機會重溫這段從來沒想到的童年過往了。
芝言 寫:如同聲音,如同某一樣物品,每一種氣味都可能連結上一段好或不好,歡愉或不快的經歷。也許已經久遠,甚至塵封,但是驟然嗅聞的剎那,思緒便倏地回到某一段幾近遺忘的過去,然後繼續往前、往旁邊、往四周連結、擴展,有時後居然重現了當時鮮活的情境,不由得令人驚訝!

野薑花香令我痴迷令我醉,她那種清新是淡淡的、絲絲的、隱隱約約的香氣,釋放一種悠遠的情境。記得多年前某一整個夜晚,我就單獨在客廳不間斷的去感受那種充滿了整個客廳空氣中安詳的愉悅。第一次認真的、全心的體會那種野薑花香與我覺,是一種無法用文字重現的況味,已經永久烙印心中。

花香令人喜歡是理所當然,在原分所上班的友人竟對於豬糞存有濃濃的情感卻不能不說奇怪,原因正是他童年的美好回憶裡有豬,有因養豬而獲致幸福的喜悅。
至於燃燒稻草的嗅覺經驗,我卻不曉得到底確實好聞還是因為童年回憶所投注的移情作用。而且,還不必靠鼻子,這兒光憑文字就足以回想到孩提時的夏夜,一家人在屋外乘涼,父親常常燃燒濕稻草捲以驅蚊,那濃煙燻眼嗆鼻的回憶依然深刻。此際,庭院中的隔壁鄰居、庭院的長條椅、交椅、甚至大伙當時的互動等等記憶重又鮮活了起來……
人生何所求?要擁有多少?吉光片羽都是可愛,也彌足珍貴呵!
非常感謝麻吉這篇,尤其提及的稻草,否則很難很難再有機會重溫這段從來沒想到的童年過往了。
芝言應該和麻吉一般有著相同的童年與青春記憶,看見你的回覆真是窩心,謝謝。

問好 芝言文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