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晚了。

前一段時間一直在生病,溫度一路飆升,在醫院打點滴,之後一個人走路回家,腿上像是灌滿了鉛,恨不得一頭栽下死去。如果不是生病,我想我會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夏末時光,約上三五好友,打牌聊天,聊天唱歌。

白天的醫院很安靜,躺在味道不明的病床上,抬眼都是滿眼的白色,窗外有模糊的光胡亂照射進來,有時我會瞇著眼看著窗外,沒有戴眼鏡,看著遠處都是模糊一片,倒是眼前微小的灰塵看的十分清楚,這個時候,時間漸漸停滯,睏意會慢慢襲來。

聽到兩句歌詞:「四季輪換的時間,嘆息十年的改變。」也許,在每一個人的成長中,你的一生、我的一生,都在眼裡逐一展開,我們每天面對廣博的人間,我們每天來來往往,既要自我保護,又要不帶防備地往前衝,這種事情,每天反覆,讓人困頓。

之前我常和朋友提到自省,說到了往內探尋生命,也許我們都很年輕,但卻應該具有一種週年的思維,我們需要在不停詢問自己的時候,同時再次圓滿回答,這已然是一種超脫的態度,也是在這其中猶如認同般的自我肯定。

也許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各種各樣的事情,而我們都要偽裝地如此堅強,你也一樣,我也一樣。但是有的時候,我們都看似堅強,但更多一個人的時候,會看著突然暗下來的天,暗自難過,像是一台猛然間拔掉插頭的轟鳴機器,一瞬間消失了聲音,只剩下噝噝的輕煙和輕微的嘆息。

醫院很冷清,偶然有人探頭進來張望,估計是找人。外面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不算大,但依然能夠感受到涼意,閉上眼睛會想念幾百公里之外的地方,那個地方每年都有著充沛的雨水,閉上眼睛就彷彿看到那些大大小小從上而下的水流,瀰漫了整座城市,像是一張巨大的膠布,緊緊粘住了身在其中的我們。

稍微坐起身,手臂因為長時間沒有動變得酸疼,手機一直安靜無聲,沒有訊息沒有電話,它靜靜地看著我,我也望著它,突然感覺自己,其實一直都是這麼孤單。

最近想了很多很多,也很久沒有寫東西,有時會突然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完全沒有意義,突然想要放棄,突然想過一種不一樣的生活,也曾經想過,就算我們將自己一直奮鬥的東西帶進了天堂,也無法將它帶進下一段生命裡,一切終將從零開始。於是,猛然心灰意冷。

發現自己突然重新開始怕黑,有時看書看到睡著,半夜醒來,看到檯燈依然亮著,有時下床推開窗戶,看到一片黑暗,偶爾有窗口亮起光,也在幾分鐘重新暗了下去,關上燈重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結果扭開燈,沉沉睡去。

好奇怪的習慣。習慣了將快樂無限放大,然後將傷放在找不到的角落,一個人的辛苦,你看不到,我也假裝不清楚,一個人奮不顧身告別孤獨,

週休假期過的真快,一眨眼就要過去了,每個人都要重新開始忙碌,就好像有時候也會怕黑的自己,也要告訴自己無所謂,反正天總會黑。就好像有時候也會太累,也要習慣這一切,然後去面對。原來,我們每個人,都不是真正的開心,而那些快樂,都簡歷在那些更多的難過之上。

就算是再高的天空,也高不過浮雲,就算是再巨大的快樂,也抵不過一小段悲傷。所謂的夢想,所謂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不停描繪不停更改,最後在有生之年,慢慢成就了自己,也改變了自己。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曾經有兩個寶貝,一個是小小的地球儀,一個是低倍數的望遠鏡。那個時候的自己,經常拿著地球儀饒有興趣的看,將一個個國家記在心裡,然後用望遠鏡去眺望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個時候的我想,長大之後的自己,一定要走到很遠很遠。

等到多年之後的現在,再次回頭的時候,其實已經很遠,但卻無法回頭。無論是時光、青春還是人事,都沒有辦法,回到曾經。

很想問問妳,心痛的時候要怎麼辦?是不是也像我一樣,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直向前走。

就算幸福給我們的只是一瞬間,那麼也要牢牢抓緊,而那些不喜歡自己的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明白自己的幸福。而那些現在陪伴著你的人,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成為了你的支持,成為你的守候。

所以,我們要珍惜那些還沒有開始珍惜的人,也要珍惜那些即將出現的人,畢竟,我們這一生,估計,只有一次。而下一次,我們不記得。

當一次次來到這些岔口的時候,所謂的更好,和虛妄的自大,都是一意孤行的執著,很想一個人,靜靜走一走,很想一個人,好好愛一次,也想一個人,真的,有你的陪伴。

也想告訴你,不要再難過,那些故事,就讓它隨風吧。
也想告訴你,什麼都不用怕,在你身後,還有我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