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

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

版主: 麻吉林思彤鄭琮墿胡也

  
  夏天的陽光永遠那么燥熱,像一個盛裝的舞者,動感、激情,感染著每一個進入它視野的人。
  城市的聲音永遠可以用喧囂來概括。公交車上卻是安靜的,因為熱,乘客都缄默。發動機粗重地喘息,強調著無奈的情緒。
  車進站,一個白發老者惶恐地趔趄著從前門爬上來,看一眼司機,頻頻點頭,一手緊緊地抓住扶桿,一手將拐杖挪到腋下,并抖抖地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綠色鈔票,眼睛再一次看著司機,將拿錢的手向投幣箱揮了揮,可手臂曲在懷里,似乎是伸不開,而且還顫顫地那么晃悠著。老者的意思很明顯,是問“錢投進去嗎”?司機說“投進去投進去”。老者挪動抓著扶桿的手,整個身體向投幣箱傾斜過去,將錢塞進了投幣口,他再看一眼司機,司機并不看他,這時發動機已經振作起來,車子昂然出站了。
  前面坐著的一個中年女人站起來,對老者說,“來來坐這兒”。老者斜著身子,走路像是在跳動,先是揚一下手臂和腰身,然后才能邁出一小步。他向中年女人頻頻點頭,混濁的眼睛里滿是謝意,眼白是黃的,瞳仁是蘿卜花那樣的藍色。老者穿一件灰白的短衫,上面有幾處汗濕的印跡,領子的上半部分也被汗水濕透了,稀薄的白發間,能看到頭皮的紅潤。老者坐定,看看站在旁邊的中年女人,手里的拐杖往自己懷里收了收,又是頻頻點頭。后座一個禿頂男子觸一下老者的肩頭,說“啊呀您老還是坐后面來”,說著離開座位,一邊扶老者換座,一邊說前面不安全,急剎車沒個擋的,人要是沖出去那就麻煩了。老者換了座,禿頂男子又說,“手抓在這兒”,他指著一個能夠抓手的地方,“要小心,說不上就有急剎車”。旁邊的人也說,是啊是啊,是要抓好,已經有過那樣的事了。老者手腳一陣忙亂,點著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眼神里有不盡的感激。
  禿頂男子要中年女人重新坐下,可女人不坐,最終還是男子坐了下來。
  走過幾站,老者要下車,他對大家看看,站起來往司機那兒“跳”,司機說坐好坐好,還沒到。老者復又坐下,對左右看看,顫顫地點頭。本來是前門上后門下,司機停好車,老者就近從前門歪斜著身體,抱住扶桿,惶急地溜了下去。禿頂男子再次站起來,說“慢點慢點”,伸手做出防護的樣子。老者在地上站定,拐杖還未及觸地,就抬起頭,揚起一只手搖了搖,兩眼直巴巴地往車上看。車從老者面前擦過,老者的手還舉著,頭轉向車行的方向,白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司機說,嗨,這家里人!中年女人說,咋就這么放心,真是!禿頂男子說,人別老,老了別有病,這樣出門太危險了!
  車轟轟地響,車門開了又關上,有人上有人下,陽光仍是那樣火燙。
  車水馬龍的街道,流淌著滾滾熱浪,很想下車在樹蔭下乘涼,不說話,不做事,不思想。但腦子里總出現那個白發的老者,不知他是回家,還是要到什么地方辦事,或者說不回家亦不辦事,只是在街道上走走,乘坐公交車也僅僅是心血來潮,是想試探一下自己還有沒有登高爬低的能力。唉,誰知道呢,人往往突然的就會做出一個什么離奇的決定,自己并不覺得,但別人卻感到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有沉悶的雷聲傳來,天光一下暗了,走不到一站路,車頂上就有了砰砰的聲音,馬路上也出現了密密麻麻鎳幣大小的水跡,涼意襲來,渾身一爽,路邊的樹冠搖晃著,呈歡呼狀。
  行人匆匆躲雨,有人在跑。車上的雨刮器活躍起來,十字路口,紅燈熄了綠燈亮了,不慌不忙。雨,正在洗刷這個城市;那個白發老者是否還在街上?頓時,心里的想法有點泛濫。中年女人和禿頂男子相繼都已下車,車上不斷有新面孔出現。
  有些美麗的的東西一閃而過,而這些美麗的東西很多時候不是尋找得來的,是偶遇,是發現,是在你不想熟視無睹的時候。
因為熱,乘客都默。 =>

建議文章段落間可空出一格,這樣整篇文體不會擠在一起,視覺上讀起來較舒服。

淺見,麻吉問好 河阳嫣然。
麻吉 寫:因為熱,乘客都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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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見,麻吉問好 河阳嫣然。
麻吉君来读,真是荣幸
那个“咸”字错了,待后改过
谢谢您,暑日安吉
麻吉 寫:因為熱,乘客都默。 =>
建議文章段落間可空出一格,這樣整篇文體不會擠在一起,視覺上讀起來較舒服。
淺見,麻吉問好 河阳嫣然。
“文章段落間可空出一格”
多谢麻吉君指点
可我不懂应该如何排出这样的效果
呵呵,笨,没办法的,见谅圖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