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5月 30, 2010 9:44 pm
[01]
那天，我在計程車裡又聽到妳的聲音。
那天天氣很熱，白光像是不用錢一般，垂直而下，灑下一路的荊棘。
[02]
一下子記起很多場面。
眼前呈現出的是一個冬天吧，但是已經失去表情，因為沒有人會想起，曾經有一個人，和某一個相似的人，曾經在這裡生活。曾經呼吸著現在稀薄得快要消失的空氣。那個時候，那些融合著台北巷弄味道的空氣，曾經真切地把我和妳包圍在這條擁擠的街道上。
有人說：「尋找讓人覺得時間漫長。」
其實，等待也是。
可是現在都已經沒有關係了吧。什麼都沒有關係了，等待也可以用一生去消耗的。這是誰說的話。我怎麼一直記得。
後來我終於明白，在我們生命中那些一段一段漫長的旅途中，一直地旋轉並不能夠讓我們更加的清醒，反而更加混淆了這個世界，並且我開始固執地相信，我以後的生活將要走過的是以前生命中那些殘留的遺跡。
就像是一座死城，丟棄了華麗美好的外殼，留下了一地草木皆兵的狼籍。
[03]
我多麼想重新開始生活，也很想做一個不一樣的自己。重新走以前的路，重新愛以前愛過的人，重新看以前看過的風景，曾經感受過的熱氣，似乎依然緊緊貼在泛著泥土氣息的空氣裡。
看見了。熄滅了。消失了。記住了。
我這幾天沒有刮鬍子，便是一副頹廢的窮酸樣。我已經想不起來以前那個仰著乾淨的臉叫著老師的自己去了哪裡，雖然曾經的我，一直是腳踏實地地走過。
而那種豐盈的感情，也不會再有了。消耗乾淨了，怎麼會有呢。只剩下去回憶。
時間就在這裡被融化成流質，夾雜著粘稠的灰塵，低低地懸在記憶不高不低的地方，沒有流動，沒有漂浮，就是那麼低低地懸著，像是一塊又厚又重的鐵板，狠狠地壓在我的身上，喘不過氣來。
而曾經的我又是怎樣昏昏沉沉地睡了那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又是和誰去了遊樂場坐了四遍的摩天輪。那是我唯一一次坐了不要錢的摩天輪呢。
有時昏迷，有時夢醒，有時不堅持。
[04]
妳的手狠狠地甩出去，就這樣把我甩出了這個世界。丟進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裡。一切開始變得沉穩和寂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彷彿什麼都沒有存在。可是誰又能夠回來，將我從黑暗中拉出來，重新看見光。我一直就是這麼幻想的。
如果那個誰，是妳。那該有多好。
[05]
像是走進了一條深深的看不到盡頭的隧道。看不光。看不到前方。看不到希望。也聽不到聲音。只有摸索著往前走著，也可以說是朝著自己的內心深處走著，內心充滿了恐慌，但是又不能停止。一面想著前面是不是有懸崖或陷阱，一面僥倖著以為或許前面就有出口呢。
是誰說過：「就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我也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要是死了該多好，那麼就是做了不一樣的自己了。」
就是靠著這一點點的小聰明，對著這一整個天地的裂痕閉上了眼睛。
我最近變了很多，每天都是一張苦瓜臉，冷冷地對著周圍的人。大家小心翼翼地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其實我自己知道，一個人對另外的事物冷漠，是因為在妳的心裡，有一個人，一件事對妳冷漠或者已經與妳無關。
而這個人，這件事，已經與我無關。
我心裡那些本已經熄滅的、固執的、黑暗的絕望，好像開始慢慢的、慢慢的萌芽，彷彿要再次長出幽暗的藤蔓，一圈一圈地纏繞，然後悄悄勒緊，一起奔向那個死氣沉沉的未來。
是的，我就是這麼形容的，那個死氣沉沉的未來。
心情冷艷。晝夜徘徊。
在曾經的地方，我又看到了那些人那些事，妳讓我怎麼能不狠狠地回憶一下，然後又扭頭走掉呢。要不就乾脆下車跑掉吧，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而那些街道周圍的建築和設施，都在為了即將興建的大樓拆遷和改建。
嘗盡繁華還有愛情在乘涼。
而那些曾經的痕跡，也會被高高的吊車和笨重的推土機吊走或全部抹去。
那些時光和記憶，就是被這樣消耗掉的。
[06]
謝謝妳曾經陪著我。耗費了整整一生的華麗。
[07]
妳來不及回頭。我來不及回答。
還是我們已經不沒有必要再這麼做。
我曾經無數次夢裡，看見另外的自己，那個被我稱作是「黑暗系」的自己。沒有陽光，沒有少年，沒有青春。那另外的自己或許生來就應該屬於陽光和少年，任何的事情在那裡都是一種悲劇，或者是滄桑。
那另外的自己，像是別人說我的那樣：「囂張的外表下面深深隱藏的是絕望般鮮紅的鮮血。」
那是什麼樣的？
黑暗的。自私的。無力的。糾結的。痛苦的。絕望的。
我討厭那另外一半的自己。
前幾日朋友對我說：「看你平時工作什麼的像個大人那麼成熟，但是平常就是一個孩子，還有點耍賴的樣子。真的不是一個人哎。」
啊。啊。啊。
都是擺脫不了的存在。寂寞和孤獨，歡樂和高興，存在。
遊樂場。旋轉木馬。糖果。摩天輪。公園。麵條。旅館。房間。窗台。恐龍。房子。電腦。文字。都是存在。
或者說是曾經的存在。
而這些存在，最終會變成我夢境裡的樣子，可能會是精緻的輪廓離得自己那麼近，也可能只是模糊的印象，矮矮地停在那片霧氣裡，不能靠近，不能觸摸。
只能遠遠地看著它們一直一直慢慢地遠去，留下了一地的繁華。
從開始的甜蜜和溫暖，到了現在的殘酷和黑暗。
我開始一步，一步，一步地邁向了泥濘的沼澤，越是掙扎，越陷地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片窒息狠狠地漫過頭頂，然後一瞬間都是黑暗。一路的跌跌撞撞，換回來的僅僅是黑暗。
這，像不像，像不像，像不像……
一路走來才剛剛發現最後結局是死亡。
[08]
這不是故事。這不是人生。這不是劇集。
這是從我心臟裡狠狠揪起的一種痛。這是在身體最敏感的地方深深扎進去的刺。
或者，這是內心裡，與溫暖相反，在甜蜜背面，和熱鬧反義的那些情緒。
一點一點開始滋生出腦海，然後猶如海水般地漫過一寸一寸的身體，然後整個吞沒。
有或許，開始應該慢慢的吧，只是悄悄地開始漲開，淺淺地滲透在心裡，可是自己並沒有察覺，依然安靜地躲在自己虛構的那個童話世界裡，一直一直沉睡著。等到突然醒來----
警告！警告！警告！
已經漫過了警戒水位，馬上就要潰堤。
一瞬間，一剎那。嘩啦啦地推倒了心裡最後一道防線，於是那些絕望和寂寞，連同著那些悲傷的感情和死亡的氣息，一下子排山倒海全部湧了過來。
而這些後果的原因，也僅僅是我想遇到妳。再次遇到妳，或者等待到妳。
[09]
我掉進回憶裡面去了。
而現在，我覺得是要開始好好寫字的時候了。一直以來，都想讓呼吸更加明顯，讓輪廓更加清晰，最終給自己的也只是那些虛幻。所以。將身體和心情統統放下，做一個局外的人，來看待自己的故事。
這樣，可能才是對自己最好的釋然。
孤獨和遺忘。我和妳的相處，幾年又幾個月。
妳與妳包包裡那條斷了的項鍊。都是這樣的畫面讓我想到了寫今天的文字。
這些事情都已經是不知不覺得結束了，而最後給生活帶來一點的痕跡，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而留給我的，卻是刻骨銘心的痛徹心扉。已經有很多東西都不在了，彷彿就都是屬於夢境。
「永遠」是一個狗屁不通的詞語。
我能找到妳，可是不可以。我本來認識妳，可是已如此陌生。
我不要這座空城。
[10]
如果我惦記妳的時候，恰好妳也突然想到我，那麼我的右眼皮會微微地跳動起來。
媽媽告訴我，那是靜電的反應。可是我喜歡這樣自欺欺人的遊戲。
而那個真相是，妳在上面，我在下面，中間隔了山隔了水，隔了一座沉重到無法移動的忘川。
[11]
結束之前，開始之後。
真的想好好找到一個地方，藏好我和妳的那些本來就脆弱的記憶和時光，然後再一層一層地埋好，永遠不要再想起。或者就懸在半空中，不讓它著地。
因為那些東西，不是寂寞，就是孤獨。
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產生出來的，但是我明白它們一直都在，而且會隨時襲擊著我，而我總是無力反抗，就算是呼喊，也僅僅會變成沒有聲音的秘密。
而那個自己，那個不一樣的自己，也是真實地存在著，存在在我胸膛左上方的心房裡，隨著心臟的旋律一下一下跳動著。
那一句話哽咽在喉嚨裡，怎麼都不說不出來。
妳在哪裡。我一直在這裡。
恩。都是這樣的。
[12]
這或許僅僅是一個故事吧。
我寫到現在，已經不想再寫了。我為自己那些卑微的傷感和寂寞感覺到羞恥，也為一直懷念那些早就已經不再相信感情而感覺到卑賤。
或者永遠。或者沒有。或者寂寞。或者孤獨。
我穿越了大半個城市，也曾經路過了妳的地方，想像妳一個人走出來的情景，痴痴的樣子吧。我一點一點地前進著，路過那還地方，還是會回頭張望著。在我的眼睛裡，那應該一個光怪陸離的場所，或者泛著異樣的光芒，到後來我才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夢，等到突然醒來的時候，也只是自己抱著棉被，周圍是壓抑的黑暗。
這真的是夢麼。怎麼我卻感覺如此的真實。
我再也不想去那條街道了；我再也不想去吃韓國套餐了；我再也不想去吃什麼天鍋地鍋了；我再也不想去那家小門診看病了；我再也不想去遊樂場坐摩天輪了；我再也不想去吃那家以前非常愛的麵條了。
我再也不想去想關於寂寞、關於憂傷、關於妳的事情了。
而妳，妳知道麼，我在那麼多的夜裡，一次又一次，試圖連接收聽到妳的聲音，可是都失敗了，我也曾經想去買一個好好的耳機去聆聽那些吟唱，可是一直沒有時間。
我的寂寞。我的孤獨。我的時光。我的荒蕪。
他們就是這樣狠狠地，狠狠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支離破碎。萬劫不復。
那天，我在計程車裡又聽到妳的聲音。
那天天氣很熱，白光像是不用錢一般，垂直而下，灑下一路的荊棘。
[02]
一下子記起很多場面。
眼前呈現出的是一個冬天吧，但是已經失去表情，因為沒有人會想起，曾經有一個人，和某一個相似的人，曾經在這裡生活。曾經呼吸著現在稀薄得快要消失的空氣。那個時候，那些融合著台北巷弄味道的空氣，曾經真切地把我和妳包圍在這條擁擠的街道上。
有人說：「尋找讓人覺得時間漫長。」
其實，等待也是。
可是現在都已經沒有關係了吧。什麼都沒有關係了，等待也可以用一生去消耗的。這是誰說的話。我怎麼一直記得。
後來我終於明白，在我們生命中那些一段一段漫長的旅途中，一直地旋轉並不能夠讓我們更加的清醒，反而更加混淆了這個世界，並且我開始固執地相信，我以後的生活將要走過的是以前生命中那些殘留的遺跡。
就像是一座死城，丟棄了華麗美好的外殼，留下了一地草木皆兵的狼籍。
[03]
我多麼想重新開始生活，也很想做一個不一樣的自己。重新走以前的路，重新愛以前愛過的人，重新看以前看過的風景，曾經感受過的熱氣，似乎依然緊緊貼在泛著泥土氣息的空氣裡。
看見了。熄滅了。消失了。記住了。
我這幾天沒有刮鬍子，便是一副頹廢的窮酸樣。我已經想不起來以前那個仰著乾淨的臉叫著老師的自己去了哪裡，雖然曾經的我，一直是腳踏實地地走過。
而那種豐盈的感情，也不會再有了。消耗乾淨了，怎麼會有呢。只剩下去回憶。
時間就在這裡被融化成流質，夾雜著粘稠的灰塵，低低地懸在記憶不高不低的地方，沒有流動，沒有漂浮，就是那麼低低地懸著，像是一塊又厚又重的鐵板，狠狠地壓在我的身上，喘不過氣來。
而曾經的我又是怎樣昏昏沉沉地睡了那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又是和誰去了遊樂場坐了四遍的摩天輪。那是我唯一一次坐了不要錢的摩天輪呢。
有時昏迷，有時夢醒，有時不堅持。
[04]
妳的手狠狠地甩出去，就這樣把我甩出了這個世界。丟進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裡。一切開始變得沉穩和寂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彷彿什麼都沒有存在。可是誰又能夠回來，將我從黑暗中拉出來，重新看見光。我一直就是這麼幻想的。
如果那個誰，是妳。那該有多好。
[05]
像是走進了一條深深的看不到盡頭的隧道。看不光。看不到前方。看不到希望。也聽不到聲音。只有摸索著往前走著，也可以說是朝著自己的內心深處走著，內心充滿了恐慌，但是又不能停止。一面想著前面是不是有懸崖或陷阱，一面僥倖著以為或許前面就有出口呢。
是誰說過：「就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我也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要是死了該多好，那麼就是做了不一樣的自己了。」
就是靠著這一點點的小聰明，對著這一整個天地的裂痕閉上了眼睛。
我最近變了很多，每天都是一張苦瓜臉，冷冷地對著周圍的人。大家小心翼翼地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其實我自己知道，一個人對另外的事物冷漠，是因為在妳的心裡，有一個人，一件事對妳冷漠或者已經與妳無關。
而這個人，這件事，已經與我無關。
我心裡那些本已經熄滅的、固執的、黑暗的絕望，好像開始慢慢的、慢慢的萌芽，彷彿要再次長出幽暗的藤蔓，一圈一圈地纏繞，然後悄悄勒緊，一起奔向那個死氣沉沉的未來。
是的，我就是這麼形容的，那個死氣沉沉的未來。
心情冷艷。晝夜徘徊。
在曾經的地方，我又看到了那些人那些事，妳讓我怎麼能不狠狠地回憶一下，然後又扭頭走掉呢。要不就乾脆下車跑掉吧，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而那些街道周圍的建築和設施，都在為了即將興建的大樓拆遷和改建。
嘗盡繁華還有愛情在乘涼。
而那些曾經的痕跡，也會被高高的吊車和笨重的推土機吊走或全部抹去。
那些時光和記憶，就是被這樣消耗掉的。
[06]
謝謝妳曾經陪著我。耗費了整整一生的華麗。
[07]
妳來不及回頭。我來不及回答。
還是我們已經不沒有必要再這麼做。
我曾經無數次夢裡，看見另外的自己，那個被我稱作是「黑暗系」的自己。沒有陽光，沒有少年，沒有青春。那另外的自己或許生來就應該屬於陽光和少年，任何的事情在那裡都是一種悲劇，或者是滄桑。
那另外的自己，像是別人說我的那樣：「囂張的外表下面深深隱藏的是絕望般鮮紅的鮮血。」
那是什麼樣的？
黑暗的。自私的。無力的。糾結的。痛苦的。絕望的。
我討厭那另外一半的自己。
前幾日朋友對我說：「看你平時工作什麼的像個大人那麼成熟，但是平常就是一個孩子，還有點耍賴的樣子。真的不是一個人哎。」
啊。啊。啊。
都是擺脫不了的存在。寂寞和孤獨，歡樂和高興，存在。
遊樂場。旋轉木馬。糖果。摩天輪。公園。麵條。旅館。房間。窗台。恐龍。房子。電腦。文字。都是存在。
或者說是曾經的存在。
而這些存在，最終會變成我夢境裡的樣子，可能會是精緻的輪廓離得自己那麼近，也可能只是模糊的印象，矮矮地停在那片霧氣裡，不能靠近，不能觸摸。
只能遠遠地看著它們一直一直慢慢地遠去，留下了一地的繁華。
從開始的甜蜜和溫暖，到了現在的殘酷和黑暗。
我開始一步，一步，一步地邁向了泥濘的沼澤，越是掙扎，越陷地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片窒息狠狠地漫過頭頂，然後一瞬間都是黑暗。一路的跌跌撞撞，換回來的僅僅是黑暗。
這，像不像，像不像，像不像……
一路走來才剛剛發現最後結局是死亡。
[08]
這不是故事。這不是人生。這不是劇集。
這是從我心臟裡狠狠揪起的一種痛。這是在身體最敏感的地方深深扎進去的刺。
或者，這是內心裡，與溫暖相反，在甜蜜背面，和熱鬧反義的那些情緒。
一點一點開始滋生出腦海，然後猶如海水般地漫過一寸一寸的身體，然後整個吞沒。
有或許，開始應該慢慢的吧，只是悄悄地開始漲開，淺淺地滲透在心裡，可是自己並沒有察覺，依然安靜地躲在自己虛構的那個童話世界裡，一直一直沉睡著。等到突然醒來----
警告！警告！警告！
已經漫過了警戒水位，馬上就要潰堤。
一瞬間，一剎那。嘩啦啦地推倒了心裡最後一道防線，於是那些絕望和寂寞，連同著那些悲傷的感情和死亡的氣息，一下子排山倒海全部湧了過來。
而這些後果的原因，也僅僅是我想遇到妳。再次遇到妳，或者等待到妳。
[09]
我掉進回憶裡面去了。
而現在，我覺得是要開始好好寫字的時候了。一直以來，都想讓呼吸更加明顯，讓輪廓更加清晰，最終給自己的也只是那些虛幻。所以。將身體和心情統統放下，做一個局外的人，來看待自己的故事。
這樣，可能才是對自己最好的釋然。
孤獨和遺忘。我和妳的相處，幾年又幾個月。
妳與妳包包裡那條斷了的項鍊。都是這樣的畫面讓我想到了寫今天的文字。
這些事情都已經是不知不覺得結束了，而最後給生活帶來一點的痕跡，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而留給我的，卻是刻骨銘心的痛徹心扉。已經有很多東西都不在了，彷彿就都是屬於夢境。
「永遠」是一個狗屁不通的詞語。
我能找到妳，可是不可以。我本來認識妳，可是已如此陌生。
我不要這座空城。
[10]
如果我惦記妳的時候，恰好妳也突然想到我，那麼我的右眼皮會微微地跳動起來。
媽媽告訴我，那是靜電的反應。可是我喜歡這樣自欺欺人的遊戲。
而那個真相是，妳在上面，我在下面，中間隔了山隔了水，隔了一座沉重到無法移動的忘川。
[11]
結束之前，開始之後。
真的想好好找到一個地方，藏好我和妳的那些本來就脆弱的記憶和時光，然後再一層一層地埋好，永遠不要再想起。或者就懸在半空中，不讓它著地。
因為那些東西，不是寂寞，就是孤獨。
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產生出來的，但是我明白它們一直都在，而且會隨時襲擊著我，而我總是無力反抗，就算是呼喊，也僅僅會變成沒有聲音的秘密。
而那個自己，那個不一樣的自己，也是真實地存在著，存在在我胸膛左上方的心房裡，隨著心臟的旋律一下一下跳動著。
那一句話哽咽在喉嚨裡，怎麼都不說不出來。
妳在哪裡。我一直在這裡。
恩。都是這樣的。
[12]
這或許僅僅是一個故事吧。
我寫到現在，已經不想再寫了。我為自己那些卑微的傷感和寂寞感覺到羞恥，也為一直懷念那些早就已經不再相信感情而感覺到卑賤。
或者永遠。或者沒有。或者寂寞。或者孤獨。
我穿越了大半個城市，也曾經路過了妳的地方，想像妳一個人走出來的情景，痴痴的樣子吧。我一點一點地前進著，路過那還地方，還是會回頭張望著。在我的眼睛裡，那應該一個光怪陸離的場所，或者泛著異樣的光芒，到後來我才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夢，等到突然醒來的時候，也只是自己抱著棉被，周圍是壓抑的黑暗。
這真的是夢麼。怎麼我卻感覺如此的真實。
我再也不想去那條街道了；我再也不想去吃韓國套餐了；我再也不想去吃什麼天鍋地鍋了；我再也不想去那家小門診看病了；我再也不想去遊樂場坐摩天輪了；我再也不想去吃那家以前非常愛的麵條了。
我再也不想去想關於寂寞、關於憂傷、關於妳的事情了。
而妳，妳知道麼，我在那麼多的夜裡，一次又一次，試圖連接收聽到妳的聲音，可是都失敗了，我也曾經想去買一個好好的耳機去聆聽那些吟唱，可是一直沒有時間。
我的寂寞。我的孤獨。我的時光。我的荒蕪。
他們就是這樣狠狠地，狠狠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支離破碎。萬劫不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