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海洛因—《國境之南、太陽之西》


有人說村上春樹的作品是毒品,一點都不錯,它不但是,還是毒性最強的海洛因。
某夜,當我只能轉轉桌上的筆發著呆時,我突然想到舊書箱裡翻翻看,找點事做。一本一本的書被我翻出來,有我曾經看過的,看過一頁就不翻了的、買了卻完全沒碰過的或別人送的。突然,我看到一本封面怪怪的書,側面寫著時報出版,藍小說,國境之南、太陽之西,然後,我又看到了四個字:村上春樹。
這是我第一次閱讀村上的作品,過去只是曾經聽過而已,對這個人並沒什麼認識。大概花了一夜,我坐在單人沙發上,靠著一盞白燭檯燈和一整晚的寧靜,我認真的從第一個字看到最後一個句號。那時候還沒出現所謂毒品的想法,只是單純的覺得村上的風格詭異但卻吸引人,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潛藏在個性中某種不可抗拒的人格特質吧!
在接觸他之前,我的小說或詩還可以出現幾篇令人快樂的文章,但是當我嘗過一口後,就無法克制的患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和強烈憂鬱症。
有時想想,不只是他,像《冰點》的作者三浦陵子,或是一些其他存在但說不出來名字的人,他們寫出來的東西,都強烈的引發出我暗藏的「對凡事抱著強烈負面的心態」的特質。不過村上這個傢伙算是最厲害最狡猾的,因為他,害我上癮了。
這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真的,縱使喜歡讀文學作品給一般人的感覺像是很有學問的,但是如果不看某人的作品就生存不下去的話,那又是另一種狀況了。
《國境之南、太陽之西》有點像是村上春樹的半自傳小說。裡面描述從小時候開始,獨生子的主角「我」,對於整個社會有著一種極平凡的思想:作平凡人。後來,經過中學、高校、大學、出社會,在一家教材編輯公司上班,最後遇見一些平凡中稀奇的事情後,他改當一位西洋酒吧老闆,接著,又發生一些和之前的事件有連接的劇情,最後結束。
就是那麼簡單,在這之前,我看的小說都是有劇情起伏、高潮跌起、令人拍案叫絕的劇情,或著偶而翻過一些類似回憶錄或散文的文章,但從沒看過那麼怪的東西,於是,從這時開始,我的生命已經逐漸被村上海洛因給侵入。
後來,對他的文章有興趣,跑去圖書館借了《襲擊麵包店》、《雨天炎天》、《夜之蜘蛛猴》、《旋轉木馬的終端》、《發條鳥年代記》,至於《挪威的森林》和《遇見100%的女孩》則是這幾天向同學借的。雖然說沒有全部看完,但也大概知道村上到底在搞什麼鬼了。
村上的短篇題材很奇特,不管是篇名還是內容,例如:《襲擊麵包店》裡,約一萬多字,但是整個故事只告訴你,主角肚子餓去搶麵包而已。為什麼只有這樣呢?厲害就厲害在這,他的所謂「贅述」都讓你覺得很吸引人,一些很瑣碎的事情但讓你覺得有點怪不過很貼切自己那種「追求平凡」的性格。
至於他的隨筆,八成就是有海龜要衝上海岸,要用收音機打敗他們,或是有一隻猴子在樹上,然後呀,我跟你說唷,就是那隻猴子呀!對呀!就是那隻,猴子嘛!就是在樹下嘛,所以呢……
看了這種東西,害我寫了一篇會說話的電燈去找電器用品的短篇小說後,就不寫了。
然而,村上的長篇就值得說了。他的長篇的劇情和村上龍以及部分作家一樣,不是很明顯,是用很多「吸引人的贅述」和「無關緊要卻蠻好玩的插敘」,然而劇情本身,有種大城市中平反小人物令人感到淡淡憂愁的氣氛,也許這是因為村上的東西離不開義大利麵、爵士樂、酒和女人吧!
總之,村上春樹這種毒,是適合「追求平凡生命中不平凡事物」的人的,然而或許他也適合另外一種「極度富有憂鬱性格的人」吧!
這種毒,少上癮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