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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新細明體][SIZE=120]               『感慨的人生』[/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去年年初,居家附近有位富翁去世。家屬不知是要展現其財力,還是要表示他的人氣?法事做得有聲有色。特別是好幾團的孝女團體,以及執禮的儀隊,連綿數十公尺,嗚哩哇哩的,配合著鑼鼓大隊之表演,整條街道熱鬧滾滾。[/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除了法事的陣容龐大之外,那副龐大嚇人的棺材,當街一放交通頓時阻塞。聽說那副棺材是一體成型,純粹是檜木鑿刻而成的。雖然經過乾燥手續,重量還是相當驚人。廿四人齊抬,個個抬棺者,表情都是齜牙咧嘴的,可見它的重量有多重啦。[/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出殯那天,陣仗空前龐大。五個西樂儀隊,南、北管隊各一。孝女團除法事當天出席者之外,當天還陸陸續續來了好幾團。送行行列蜿蜒數百公尺,直至墓園毫無間隙。不過有個不太協調的面象,送葬行列中的親屬們,人數雖然很多,但個個面露笑容,毫無憂戚之表情。[/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富翁生前風評不佳,雖然不是為富不仁,但村人對他不願親近。他有能力迎娶三妻四妾,可是對於造橋舖路卻一毛不拔。這個家庭各房各擁有田宅,卻是日日爭寵吵鬧不休。二房長子與我相熟,每次遇到家吵便來我家避難。大夥一起玩在興頭,倘若有人白目問起他家之事,他立即怫然色變馬上走人。只因他的手頭寬鬆,常常請客,所以大夥儘量不去撩撥他的痛處。[/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國校畢業我人北上讀初中,他老兄在家人拱弄之下,成為小留學生寄讀日本。他在神戶姨媽家中,吃穿用度不用愁,學校就讀因關係良好而馬馬虎虎。暑假回到台灣來,經常邀約死黨到他家別墅渡假。可惜每次邀約時間不湊巧,我竟然無一次中獎。之後長久未再謀面,這段童年友誼便這樣隨風飄逝啦。[/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嗣後我為生意常去日本,他早已在日本生根,並也成家立業。在某次的國際商會交流當中,兩人會場不期而遇,這才知道他也投身經商行列。由於兩人經營項目不搭嘎,所以這條斷鏈無法連結一起。而在那次巧遇之後,我們之間未曾有過見面機會。[/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轉眼廿餘年經過,與他相逢卻是在他父親的喪禮上見面。或許是隔離太久,或許是友情已淡,當日的喪禮上並未激起波瀾。他妹妹嫁給我房之遠親,勤勞木訥頗受好評。可惜好人不長壽,一陣莫名奇妙的時疫,竟然奪走了她的生命。遺孤與外家很少親近,只有祭祖之日,他們才會代表母親回去祭拜。[/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富翁出殯本是天晴,但未過午突然薄霧籠罩,太陽隱形,週遭灰濛濛的一片。送殯隊伍走走停停,執事人員跑前跑後聯繫。隊伍浩浩蕩蕩,送上山頭已是正午時分。人怪下葬時間也怪,竟然是選擇在正午時分。葬儀打點清楚,準時下葬功德圓滿。[/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當天最讓村人難忘的是,沿途家族準備的路祭,一家比一家豐盛,葷素並列,一家比一家奇特。面子做足啦,虛偽的誇讚也有啦。可是他家的老長工,在離開墳坑之際,嘴裡竟然撂下一句話說:「生前一粒豆,卡贏死後拜豬頭!」用意為何令人費解? 【完】[/SIZE][/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