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8月 03, 2004 8:55 am
☆孤單紀念日十：黃昏☆
我轉過頭來問小畫家：「倆忘煙水裡」這首歌，妳聽過嗎？小畫家搖搖頭。我問小畫家：「天龍八部」這部小說，妳看過嗎？小畫家：看過呀，電視也演過，不過沒有你說的那首歌！我笑著說：這首歌是我第一次看的港劇裡頭的主題曲，而「天龍八部」是我看的第一部武俠小說，那時候黃昏說這首歌，是所有金庸小說的港劇裡最好聽的一首歌。小畫家一臉狐疑地問：真的有那麼好聽嗎？
我打開包包拿出隨身聽與耳機地說：小畫家在西湖邊請酒愁喝酒，獨奏就請妳聽音樂。小畫家問：酒愁我最近認識了，可是「獨奏」是誰呀？是你的朋友嗎？我大笑：酒愁是我，獨奏也是我，我一人分飾二角，我是獨奏酒愁。小畫家微笑地說：酒愁喝酒，小姑娘我昨晚直至現在已見識過了，總計你喝了兩斤白酒、兩大瓶喜力啤酒（海尼根）還有我請你喝的白酒，這樣就讓酒愁喝了一整夜，現在還坐在西湖濱的長椅上陪我聊天到深夜。但我更想見識一下獨奏的獨奏！
我喝著最後一瓶白酒，就以這瓶酒看西湖的破曉。邊喝酒邊對小畫家說：今晚妳若沒在這兒陪我聊天，我恐怕也是一個人坐在西湖邊一整夜。但我現在心情很好，好吧，就讓你認識一下獨奏，獨奏酒愁吹口琴給妳聽，獨奏與酒愁合起來變成一個人的時候，是最慷慨豪爽的！
我自包包裡拿出一把老口琴，對小畫家說：這把口琴是我一位國中同學，在我當兵入伍前我去向她辭行時送我的，已經十六年了，她高中與黃昏讀同一所高中。小畫家好奇地問：哪一間呢？我笑說：妳這個小畫家還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好啦，現在我心情極端地好也極度惡劣，所以妳問的問題我都回答，那間學校叫作「北一女中」，全名是「台北第一女子高級中學」。比妳小畫家現今在南山路讀的「中國美術學院」，水準還差一點點。
小畫家笑說：聽你胡扯，台北第一女子高級中學耶，是台北最好的高中吧？我笑說：是呀！可是那比妳的學校，中國第一美術學院還差一點吧！比來比去有什麼意思呢？都很好就是了，讀書是一回事，只是一段歷程罷了，但是饒富詩意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不說那麼多，再過幾個鐘頭，獨奏酒愁就要離開杭州，離開西湖了，我吹一曲「風告訴我」給妳聽，妳就默默地當我的聽眾，我就在醉意裡當作像以往在四下無人的深夜裡，對著西湖唱歌或吹一段口琴。
曲罷，小畫家有感而發地說：我現在知道你為何叫「獨奏」了！獨奏是一種有聲的寂寞，而酒愁卻是無聲的孤單。帶著醉意地表達心底所想要表達的，是一種很美的感覺。我笑著對小畫家說：我把妳送給我的白酒全喝光了，不過，我還有為自己多準備兩斤，我包包裡還有兩瓶泰山特曲。一整夜下來，我已喝了三斤多的白酒了，但還不夠盡興，因為衷曲尚未吐盡。我拿出一張紙，把「風告訴我」這首歌的歌詞寫下。小畫家笑說：噫，你的筆上面有一顆白色六角形星星，好漂亮喔！我眼睛睜得大大地對小畫家說：妳不是說晚霞是黃昏的小婢女，那好，我這個夕陽就教妳唱這首老歌！順道再問小畫家：妳也是個杭州姑娘吧？小畫家輕輕地點頭。我笑說：那好，杭州小丫頭就代替杭州姑娘唱這首歌吧！這首歌會讓我想起很多海邊青草地的往事。我再把旋律吹一遍，妳要仔細聽，等會兒我帶著妳唱一遍，之後呢，我吹口琴妳唱。這首歌是我今晚所有未竟的衷曲。我把妳教會了，最後，獨奏酒愁會與妳再重唱一遍，最後我要獨唱一回，盡訴衷腸。
∮風告訴我∮ 詞曲：邱晨
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
海鷗飛了好遠好遠 沒有人問她從哪裡來
藍天裡有多少白雲 沒有人問他何處去
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
也許妳要說聲再見 勿忘我在故鄉等著妳
如果妳在遙遠地方 想起我請妳呼喚我
小燕兒飛呀飛 可知我深情
告訴我 快告訴我 她是否曾在夕陽下
她是否曾在月亮下 想念我
repeat
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
我遞了張面紙給小畫家說：奇怪，妳今晚怎麼眼睛時常都被我弄濕呢？妳認識我一定是件壞事！妳自己擦吧，除了黃昏以外，我不習慣為別人擦眼淚！而且我平常看到人掉眼淚還會生氣，但喝酒的朋友也例外。我心有點醉，所以唱歌一點也不會害羞，但身體還是很清醒。天都快被我們唱亮了，我送妳到妳美苑門口後，再回飯店整理行李；我看我今晚也不用睡了，整理行李後，我自己再搭船到湖心寫詩，向黃昏道別。
小畫家問：我陪你在西湖邊唱歌給黃昏聽，哭哭你也會生氣嗎？我大笑：不會呀，因為妳今晚請我喝酒，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生妳的氣！可是妳是「少女情懷總是詩」，與我一償多年宿願的心情是不同的，妳哭是因為妳聽我說故事，而我是故事裡的人，我的眼淚像鐘乳石，哭過太多回了，眼睛已經變成石頭了，鐵石心腸了，但心底還是不斷地在滴水！
送小畫家回美苑的路上，她問我：酒愁的名字裡是不是有個「春」字？我微笑地說：晚霞很聰明喔！對了，我還沒跟妳我的名字喔！我是春天裡的大臣，我姓木子李，名字是「春卿」二字，春是輩份，單名一字「卿」。對小茉莉黃昏而言，我是春天裡的小農夫。小畫家點點頭，續問：你今天搭幾點火車？我笑說：搭下午一點五分往梅龍鎮的火車，妳要幫我提行李嗎？我的行李不輕喔，裡頭全是禮物，大概有五十公斤，妳一定提不動，我自己提就可以了！小畫家笑說：對呀，小女子也沒啥力氣，說不定我會到杭州火車站軟席候車室前送你一程。
小畫家在南山路下車，輕輕地關了計程車車門，與我揮別，車子沿著西湖邊開往飯店的路上，我將小畫家抄給我姓名電話，在手中撕成小紙片，路過西湖時，我搖下車窗，撒手讓它飛在風中，心裡自語著：他日有緣，還是與這個忘年之交，在天上人間酒館裡萍水相逢地相見吧！心底還迴響著「風告訴我」那首曲子，揮之不去，也不願揮去。
清晨八點許，我拿著天堂的傘步出浙江飯店，杭州是下著微雨的，在西湖濱上了船直往湖心亭與三潭印月。在西湖的煙雨中，我戴著耳機聽著歌曲，偶爾自口袋掏出小酒瓶沾唇地喝上一口。黃昏詩頁的卷策就自此在心底開展，我將那些感覺、感受與感觸，全數鎖在煙雨中傾聽的樂曲之中，待來日再為黃昏書寫。
隱隱地聽見耳機傳來一首歌，唱著：「依然記得，從妳口中說出再現堅決如鐵，昏暗中有種烈日灼身的錯覺，黃昏的地平線，劃出一句離別，愛情進入永夜。」那一句「愛情進入永夜」，在離別時分使心跳在茫茫煙雨中找不到方向，只見船伕氣定神閒地搖著櫓，直往西湖湖心亭而去。
一艘小船就靜靜地躺在西湖的煙雨中，動也不動地，船伕很識相地並未與我閒談，我靜靜地在西湖湖心的湖面上享受十九年來的非凡寧靜。我向船伕說：我們就停在這兒，我歇一會兒，十點的時候，你就可以開始把船搖回湖濱路，我十一點半之前要趕回到飯店裡退房。
與西湖離別的這場霧，特別地濃，感情在虛實的世界裡，顯得格外珍貴，尤其是那種不假文字相知的默契。只能意會，無法言傳的詩意。就是一場西湖上的大霧嘛，然而，無人得知，筆在湖上流淚，只有西湖在煙雨之中，倆心知。
獨奏酒愁 2004.06.03近午於西湖煙雨中
2004.08.03整理於永和
∮黃昏∮ 詞：陳信榮 曲：周傳雄
過完整個夏天 憂傷並沒有好一些
開車行駛在公路無際無邊
有離開自己的感覺
１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還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
黃昏再美終要黑夜
２依然記得 從妳口中說出再現堅決如鐵
昏暗中有種烈日灼身的錯覺
黃昏的地平線 劃出一句離別
愛情進入永夜
３依然記得 從妳眼中滑落的淚傷心欲絕
混亂中有種熱淚燒傷的錯覺
黃昏的地平線 割斷幸福喜悅
相愛已經幻滅
rpt１,２,３,２,３
我轉過頭來問小畫家：「倆忘煙水裡」這首歌，妳聽過嗎？小畫家搖搖頭。我問小畫家：「天龍八部」這部小說，妳看過嗎？小畫家：看過呀，電視也演過，不過沒有你說的那首歌！我笑著說：這首歌是我第一次看的港劇裡頭的主題曲，而「天龍八部」是我看的第一部武俠小說，那時候黃昏說這首歌，是所有金庸小說的港劇裡最好聽的一首歌。小畫家一臉狐疑地問：真的有那麼好聽嗎？
我打開包包拿出隨身聽與耳機地說：小畫家在西湖邊請酒愁喝酒，獨奏就請妳聽音樂。小畫家問：酒愁我最近認識了，可是「獨奏」是誰呀？是你的朋友嗎？我大笑：酒愁是我，獨奏也是我，我一人分飾二角，我是獨奏酒愁。小畫家微笑地說：酒愁喝酒，小姑娘我昨晚直至現在已見識過了，總計你喝了兩斤白酒、兩大瓶喜力啤酒（海尼根）還有我請你喝的白酒，這樣就讓酒愁喝了一整夜，現在還坐在西湖濱的長椅上陪我聊天到深夜。但我更想見識一下獨奏的獨奏！
我喝著最後一瓶白酒，就以這瓶酒看西湖的破曉。邊喝酒邊對小畫家說：今晚妳若沒在這兒陪我聊天，我恐怕也是一個人坐在西湖邊一整夜。但我現在心情很好，好吧，就讓你認識一下獨奏，獨奏酒愁吹口琴給妳聽，獨奏與酒愁合起來變成一個人的時候，是最慷慨豪爽的！
我自包包裡拿出一把老口琴，對小畫家說：這把口琴是我一位國中同學，在我當兵入伍前我去向她辭行時送我的，已經十六年了，她高中與黃昏讀同一所高中。小畫家好奇地問：哪一間呢？我笑說：妳這個小畫家還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好啦，現在我心情極端地好也極度惡劣，所以妳問的問題我都回答，那間學校叫作「北一女中」，全名是「台北第一女子高級中學」。比妳小畫家現今在南山路讀的「中國美術學院」，水準還差一點點。
小畫家笑說：聽你胡扯，台北第一女子高級中學耶，是台北最好的高中吧？我笑說：是呀！可是那比妳的學校，中國第一美術學院還差一點吧！比來比去有什麼意思呢？都很好就是了，讀書是一回事，只是一段歷程罷了，但是饒富詩意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不說那麼多，再過幾個鐘頭，獨奏酒愁就要離開杭州，離開西湖了，我吹一曲「風告訴我」給妳聽，妳就默默地當我的聽眾，我就在醉意裡當作像以往在四下無人的深夜裡，對著西湖唱歌或吹一段口琴。
曲罷，小畫家有感而發地說：我現在知道你為何叫「獨奏」了！獨奏是一種有聲的寂寞，而酒愁卻是無聲的孤單。帶著醉意地表達心底所想要表達的，是一種很美的感覺。我笑著對小畫家說：我把妳送給我的白酒全喝光了，不過，我還有為自己多準備兩斤，我包包裡還有兩瓶泰山特曲。一整夜下來，我已喝了三斤多的白酒了，但還不夠盡興，因為衷曲尚未吐盡。我拿出一張紙，把「風告訴我」這首歌的歌詞寫下。小畫家笑說：噫，你的筆上面有一顆白色六角形星星，好漂亮喔！我眼睛睜得大大地對小畫家說：妳不是說晚霞是黃昏的小婢女，那好，我這個夕陽就教妳唱這首老歌！順道再問小畫家：妳也是個杭州姑娘吧？小畫家輕輕地點頭。我笑說：那好，杭州小丫頭就代替杭州姑娘唱這首歌吧！這首歌會讓我想起很多海邊青草地的往事。我再把旋律吹一遍，妳要仔細聽，等會兒我帶著妳唱一遍，之後呢，我吹口琴妳唱。這首歌是我今晚所有未竟的衷曲。我把妳教會了，最後，獨奏酒愁會與妳再重唱一遍，最後我要獨唱一回，盡訴衷腸。
∮風告訴我∮ 詞曲：邱晨
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
海鷗飛了好遠好遠 沒有人問她從哪裡來
藍天裡有多少白雲 沒有人問他何處去
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
也許妳要說聲再見 勿忘我在故鄉等著妳
如果妳在遙遠地方 想起我請妳呼喚我
小燕兒飛呀飛 可知我深情
告訴我 快告訴我 她是否曾在夕陽下
她是否曾在月亮下 想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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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
我遞了張面紙給小畫家說：奇怪，妳今晚怎麼眼睛時常都被我弄濕呢？妳認識我一定是件壞事！妳自己擦吧，除了黃昏以外，我不習慣為別人擦眼淚！而且我平常看到人掉眼淚還會生氣，但喝酒的朋友也例外。我心有點醉，所以唱歌一點也不會害羞，但身體還是很清醒。天都快被我們唱亮了，我送妳到妳美苑門口後，再回飯店整理行李；我看我今晚也不用睡了，整理行李後，我自己再搭船到湖心寫詩，向黃昏道別。
小畫家問：我陪你在西湖邊唱歌給黃昏聽，哭哭你也會生氣嗎？我大笑：不會呀，因為妳今晚請我喝酒，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生妳的氣！可是妳是「少女情懷總是詩」，與我一償多年宿願的心情是不同的，妳哭是因為妳聽我說故事，而我是故事裡的人，我的眼淚像鐘乳石，哭過太多回了，眼睛已經變成石頭了，鐵石心腸了，但心底還是不斷地在滴水！
送小畫家回美苑的路上，她問我：酒愁的名字裡是不是有個「春」字？我微笑地說：晚霞很聰明喔！對了，我還沒跟妳我的名字喔！我是春天裡的大臣，我姓木子李，名字是「春卿」二字，春是輩份，單名一字「卿」。對小茉莉黃昏而言，我是春天裡的小農夫。小畫家點點頭，續問：你今天搭幾點火車？我笑說：搭下午一點五分往梅龍鎮的火車，妳要幫我提行李嗎？我的行李不輕喔，裡頭全是禮物，大概有五十公斤，妳一定提不動，我自己提就可以了！小畫家笑說：對呀，小女子也沒啥力氣，說不定我會到杭州火車站軟席候車室前送你一程。
小畫家在南山路下車，輕輕地關了計程車車門，與我揮別，車子沿著西湖邊開往飯店的路上，我將小畫家抄給我姓名電話，在手中撕成小紙片，路過西湖時，我搖下車窗，撒手讓它飛在風中，心裡自語著：他日有緣，還是與這個忘年之交，在天上人間酒館裡萍水相逢地相見吧！心底還迴響著「風告訴我」那首曲子，揮之不去，也不願揮去。
清晨八點許，我拿著天堂的傘步出浙江飯店，杭州是下著微雨的，在西湖濱上了船直往湖心亭與三潭印月。在西湖的煙雨中，我戴著耳機聽著歌曲，偶爾自口袋掏出小酒瓶沾唇地喝上一口。黃昏詩頁的卷策就自此在心底開展，我將那些感覺、感受與感觸，全數鎖在煙雨中傾聽的樂曲之中，待來日再為黃昏書寫。
隱隱地聽見耳機傳來一首歌，唱著：「依然記得，從妳口中說出再現堅決如鐵，昏暗中有種烈日灼身的錯覺，黃昏的地平線，劃出一句離別，愛情進入永夜。」那一句「愛情進入永夜」，在離別時分使心跳在茫茫煙雨中找不到方向，只見船伕氣定神閒地搖著櫓，直往西湖湖心亭而去。
一艘小船就靜靜地躺在西湖的煙雨中，動也不動地，船伕很識相地並未與我閒談，我靜靜地在西湖湖心的湖面上享受十九年來的非凡寧靜。我向船伕說：我們就停在這兒，我歇一會兒，十點的時候，你就可以開始把船搖回湖濱路，我十一點半之前要趕回到飯店裡退房。
與西湖離別的這場霧，特別地濃，感情在虛實的世界裡，顯得格外珍貴，尤其是那種不假文字相知的默契。只能意會，無法言傳的詩意。就是一場西湖上的大霧嘛，然而，無人得知，筆在湖上流淚，只有西湖在煙雨之中，倆心知。
獨奏酒愁 2004.06.03近午於西湖煙雨中
2004.08.03整理於永和
∮黃昏∮ 詞：陳信榮 曲：周傳雄
過完整個夏天 憂傷並沒有好一些
開車行駛在公路無際無邊
有離開自己的感覺
１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還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
黃昏再美終要黑夜
２依然記得 從妳口中說出再現堅決如鐵
昏暗中有種烈日灼身的錯覺
黃昏的地平線 劃出一句離別
愛情進入永夜
３依然記得 從妳眼中滑落的淚傷心欲絕
混亂中有種熱淚燒傷的錯覺
黃昏的地平線 割斷幸福喜悅
相愛已經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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