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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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有個人某天起床時這麼想﹕天色再次陰暗﹐我當鼓起剩餘的意志﹐繼續尋找那青瓷的細緻心情。某個人走出巷子口﹐路燈剛剛熄滅還稍微見得金屬鎔絲的橙紅﹐人群自不同的巷道間散漫流出﹐大街上已經有些車行的塵埃氣息﹐他並不知覺但是他接下來溶入人群﹐便開始另一日類似雨滴溶入下水道污水那樣的過程。

那天就這樣陰沉整日﹐某個人可以想像一種陰沉的面孔﹐他是這樣一個面孔上的一片微小皮膚。就這一片微小皮膚而言﹐他並不能看見面孔的全貌﹐因此也沒有對於其陰沉表情的知覺與理解。其實他可能可以嘗試作一片蒙昧無知因而快樂的皮膚。當然﹐他可以多少知覺到四周臨界的微小皮膚可能是怎麼樣的情緒(除非他們撒謊)﹐甚至於﹐他多少可能會讓左鄰右舍的知覺與感覺而傳染。那麼﹐這裡我們必須考量情緒與知覺的傳染性之強弱了。某個人可能聽人這麼說過﹕月光底下所有的物體都呈現多少銀白的螢光。這是對於月光之傳染性的一種考量。這一日﹐因為陰沉﹐某個人從早晨就清楚感覺到人群的腳步是比較急躁的但實際的行進速度是更為混亂因而緩慢的。某個人後來遲到了﹐也不很嚴重﹐但這是此日開始時的一個事實﹐形成某個人某一程度的慌張。這個慌張持續了一段時間﹐慢慢在午間消失。這個消失的過程﹐其實有其明顯之處﹐但某個人後來的注意力轉移到別處與別的事件上﹐極可能並不知會﹐當然﹐更可能的是﹐某個人對此有其知會﹐但並不理會。

當街燈熄滅之刻﹐我們必須接受一個反於銀白月光的現象﹐亦即是﹐原來街燈在未熄滅前灑下的些微可能是橙紅光色的感染﹐在熄滅時﹐疾速褪色了。這個時候如果天光大亮﹐陽光的亮度掩蓋過消失的橙亮﹐這個轉移是快速而甚至可以說是激烈的。但這個激烈疾速的交接過程﹐因為發生得太頻繁了﹐某個人幾乎沒有知覺的能力了。反之﹐在一陰沉的可能往往寒冷的涼天﹐橙色微光之消失﹐確有其不可能忽視的明顯性。我們可以想像﹐譬如說失戀或是離異這樣的事件﹐在陰沉天可能也會明顯過於艷陽天﹐這個可能性﹐當然並不是絕對的。我們並不能強硬地在光色的變遷與失戀或離異間畫上沒有轉寰餘地的等號。

對於某個人﹐陰沉這樣簡單的天氣修飾語﹐從現象上來看(當然﹐也可能可以從現象學的角度來看﹐如果某個人那天確實特別陰沉的話)﹐僅僅在街燈熄滅與某個人溶入人群的短暫過程間﹐情緒與環境之間的相互關連與牽扯﹐其實也有許多因為強弱反應而引致的變數。假設某個人在午後﹐當所有遲到而引致的焦躁都消失了﹐他在午間從新走上街道﹐再次溶入人潮﹐思索著何處午餐這樣的細微走向﹐突然記起曾經在某個街頭發生過失戀的事件或甚至離異的事件﹐悲哀與幸福的感覺交錯流動。此刻﹐陰沉的天空成為背景音樂一樣的煽情因素。某個人可能不知會陰沉這個環境因素﹐他此刻之回憶與情緒﹐畢竟不能絕緣。

2/19/2009
二、三段對於光與照射的物體有相當深的描繪,讓讀者一時眼花撩亂,旦細細詳讀便能明白其中規律的變化,畢竟那是每日出現的月螢,或每夜能窺見的街燈,那樣充滿理所當然,卻又容易忽略的要素。

所以,讀完這篇文章,我是覺得,人偶爾需要一些薄膜,過濾一些不需要的情緒或回憶,排卻能影響心情的因素,才能每一天都晴空萬里,不受陰霾所困。不管怎麼說,陰沉總是傷人自傷,不妨選擇視而不見的淡漠,以看似逃避實則無謂的心態去割捨,會不會比較健康些?

至少天色陰暗時,我會想再不久天就會更亮,而天再怎麼清澈,一定會適時黯淡。如此而已,
多謝陽之雪讀評。

陰沉是否與傷相關﹐其實難說。反之﹐不陰沉而傷﹐可能也是不少的。(譬如說﹐晒傷的人﹐可能多過陰天悶傷的。)
當然﹐現象與內心有冥冥之相連﹐有時甚至不見得能夠刻意就避免。

問好了。
ZY 寫:多謝陽之雪讀評。

陰沉是否與傷相關﹐其實難說。反之﹐不陰沉而傷﹐可能也是不少的。(譬如說﹐晒傷的人﹐可能多過陰天悶傷的。)
當然﹐現象與內心有冥冥之相連﹐有時甚至不見得能夠刻意就避免。

問好了。

或許我仍執著於肉眼所見、內心所感,若不能將這兩者的情緒再進一步超脫,便無法真正感受到他人內心所思吧?
況且,人再怎麼努力,真的能窺盡他人試圖掩飾的真實嗎?

表象的陰沉,是天候,抑或人顏,唯一能做的可能是笑容以待吧。我這樣渺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