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餐桌上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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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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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新細明體][SIZE=120][FONT=Verdana]                [/FONT]『軍中餐桌上的回憶』[/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剛入伍的一週之內,我食無飽睡不安,原因是大鍋飯大盆菜吃不習慣。尤其看到一大桶刷鍋水似的菜湯,內心更是一股沒來由的顫慄。再者因為個性內向不敢與人爭食,所以,最初兩三星期裏,有一頓没一頓的在拖延著。別人有錢可以上福利社補充,我可没這福氣與人平比。即便是餓得胸貼背,我還是不敢向家人提起,更不敢向上級埋怨。[/SIZE][/FONT]


[SIZE=120][FONT=新細明體]  印象中入伍的第一天早晨,起床號吹起還賴在被窩不肯起床。一陣「活老百姓,死老百姓[/FONT] [FONT=Times New Roman]……[/FONT] [FONT=新細明體]」的吼罵聲中,匆匆著裝帶槍上操場,連起床之盥洗都免了。出完晨操走進餐廳,班長要求大家板凳坐三分之一,挺腰夾臂動作要斯文。結果大夥不習慣,都被整得汗流浹背食不下嚥。[/FONT][/SIZE]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早餐吃的多半是饅頭稀飯,有時候則是花捲豆漿。當時軍中吃的所謂花樣繁多,其實,那只是些口號騙騙上級罷了。團體吃東西,不論內容好壞都得吃個精光,否則就有你的看頭。初入伍的餐桌上,菜鳥無知,斯斯文文的細嚼慢嚥。結果一碗稀飯未喝完,已經飯桶底見天啦。一顆饅頭還沒吃到一半,籠內已經被搶得空空如也。[/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在訓練中心每天的操課,上午兵器操練四小時,下午中山室政治課兩堂再外操兩小時,直到太陽落盡,這才收操休息與進晚餐。接著晚上還有一堂政治課,晩點名之後,九點鐘一定要就寢或上衛兵。天天操課排得滿滿,如果空著肚子睡覺,胃部有多難受,相信過來人都很清楚。[/SIZE][/FONT]


[SIZE=120][FONT=新細明體]  厚厚的一本步兵操典,規定在兩個月內授完。時間上的緊迫加上動作生疏,大家被逼得緊張緊張兮兮。[/FONT][FONT=新細明體]「三天没大便,五天便不出。[/FONT][FONT=新細明體]」,便秘簡直就成為,每個當兵者之經典成果嘛。便秘加上飢餓,困頓情況永生難忘,每於夜間睡眠常是淚痕滿枕到天明。[/FONT][/SIZE]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班上有位大林來的國校教師,戴著一付黑框眼鏡文質彬彬的。他與我和一位新竹農會的職員,三人就是連上吃飯最慢的三劍客。這天部隊舉行榮譽座談會,大林教師就向上級反應,希望大隊長能將吃飯慢的人編排同桌,這樣就可避免爭食破壞袍澤情感。大隊長認為當兵一律平等,故爾所請礙難照准。結果問題非旦没解決,返招來大夥譏笑不已。[/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這天因行軍提前開飯,坐席在某國校之大操場上。炊事兵剛把飯菜擺好,大夥如餓兵蜂湧而上,坐好位置準備開飯。就在值星官報告完畢之後,一聲「開動!」令下,大夥飯筷飛扒開始忙碌起來。[/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那位國校老師一反常態,他端起飯來拼命的往嘴裏扒。扒了半碗便拿起湯匙,大匙大匙的把菜餚舀入碗內。有位大湖兵看傻了眼,生氣的數說他一頓。可是老師不理會,竟然回嘴說:「叫我吃相斯文點,我若斯文你們會讓嘴嗎?」一句話撂下之後,管他對方如何的奚落,他就是埋頭苦幹毫不理會。[/SIZE][/FONT]


[SIZE=120][FONT=新細明體]  或許革命帶來的好運,從那頓飯開始,大夥開始學會了忍讓。而那位老師養成習慣,每餐都是如法泡製弄得民怨沖天。我仍維持保守速度,故爾每頓飯的第二碗,都是泡加菜湯入腹。中心結訓分發部隊,從此我都天天大魚大肉。半年不到,體重已經增加十餘公斤,行動都已感覺有點不太自然了。[/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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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新細明體]【完】[/FONT][/SIZE]
當兵的苦楚,只有當過兵的男人能體會。面對不合理的訓練,除了要把它解釋成鍛鍊為男子漢必經的磨練外,還能怎樣紓發內心的怨懟憤恨?是故在軍隊中,會有學長倚仗年資欺負學弟的醜事,儘管這是不夠厚道的,但在部隊裡卻是司空見慣。軍隊裡唯有要求命令,卻不去過問合不合理──士兵只要忠實服從──這也是為什麼戰爭那麼容易爆發的因素吧。

您在文中提到用餐的問題,我想,只有快狠準,能面臨這不合理的窘境,畢竟那是一個爭奪的環境,而那環境需要耗費相當多體力,不費盡心力補充體力,最後倒下去的會是自己。而我深深的體會到,「如今」這個名為中華民國的國家實體,不值得男人拼這條命犧牲奉獻。所以還是多為自己設想得好。

動作生「蘇」應打為「疏」,瑕不掩瑜,是一篇詼諧記述當兵在餐桌上風風雨雨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