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11月 19, 2008 11:44 am
【不想長大】
帶著年邁的母親至國泰醫院定期門診，女兒「ㄚㄚ」一路隨行，「ㄚㄚ」是我的跟屁蟲；卻也是奶奶的最愛。
折騰了一個晚上，領了藥我們又從醫院驅車回家。回程的路途中，「ㄚㄚ」皺起眉頭詢問我：「爸比，為什麼奶奶的藥會這麼大一包呢？」
我注視著駕駛座旁躺臥著的藥包，加總共有九大袋，一只釘書針將所有藥袋的袋口給牢牢的釘緊，如同所有的藥方一次要將舊疾痊癒一般。我幽幽的回答：「因為奶奶年紀大了，人一旦老了，抵抗力與免疫系統變差，身體毛病就多了，所以要吃很多的藥方來治療，尤其是關於老人的慢性病通常如此！」
顯然這一番言語無法滿足「ㄚㄚ」的好奇，隨後她又問道：「那奶奶有什麼老人慢性病要吃下這麼多的藥呢？藥都好苦喔！」
我耐心的向她說著：「爸比在開車，回到家裡我再告訴妳好嗎？」之後她一臉憂鬱的沒再多問，只是伴在奶奶的身旁靜靜的直到我們回到家裡。
回到家中首要的一件事，就是幫母親分藥；我必須把早餐前、後，中餐、晚餐及睡前的藥完全歸納置放於藥盒內之後終能放心。過程中，我一一的向女兒解釋奶奶的藥劑與治療的關連性：「ㄚㄚ，爸比告訴妳喔，這一袋黃色心形的藥丸是治療心臟疾病的；這一袋紅色橢圓形的藥丸是治療高血壓的；而這一袋白色的橢圓藥丸是治療糖尿病的；另外這一袋白色圓狀藥丸是固腸胃的….」全部解釋完畢我再次詢問她是否都沒疑問了，她點頭不語…….隨後我勸她趕快找衣服洗澡，因為已經過了晚上九點。
平時泰半都是媽媽幫她沐浴，今天特地由我協助她洗頭，她非常喜歡和我一起洗澡，因為我也喜歡趁此時候詢問她在幼稚園一日發生的種種悲喜，她總是興高采烈地訴說著她是如何又如何的學習到那些才藝；而老師又給了她多少個乖寶寶戳印..等等。我會當下的給予支持與肯定，當然今天依然故技重施：「ㄚㄚ，妳好棒呢！我希望妳總是乖乖的又表現很好，將來長大以後一定能做個〝一級棒〞的人。」此時見她突然沉默不語，她的笑容亦頓時收斂。此時我不解的關心詢問：「ㄚㄚ，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不開心呢？」
只見她旋即用雙手掩面啜泣著說：「我不想長大，我不要長大！」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小孩子的童言童語總是有她自己的邏輯。於是我笑著說：「傻ㄚ頭！每個人總是會長大的啊！」
她仍舊一昧的搖頭：「我不想長大！如果我長大了，有一天妳你和媽咪會和奶奶一樣年老，我不要你們變老；我不想你們變老！是不是我永遠當一個小baby你們就不會生病也不會變老了….？」
我哄著她抬起頭，然後把她的眼淚擦拭及頭髮擦乾；拿起一把梳子從額際梳到髮尾。其實她純真的一席話給了我強烈的震撼，我的手反而顫抖地梳不開糾結於胸的一番心事啊…………..。
夜深寂靜，廚房牆上掛著的老鐘無力的敲了十二聲響。女兒已沉沉入睡，我看著她恬靜的臉龐，不禁讓我回想到洗澡的時後她所呈現的那一張哽咽的臉！「我不想長大！如果我長大了，有一天妳你和媽咪會和奶奶一樣變老」…。
女兒無邪的稚語猶言在耳，叫我一顆忐忑的靈魂如何安靜入眠呢？最後我枯坐於電腦的螢幕前卻無法鍵入任何言語，盡讓〝？〞和〝！〞的符號在眼前恣意的游離。我一直想在深深的夜裡好好的寫一首詩，此時我的思緒早已枯萎。或許，或許一覺醒來我又詩興盎然；或許，或許今夜入夢以後將走入童話，而我可能成為七個永遠長不大的小矮人之一，可以永遠的圍繞著白雪公主戲遊人間……. 或許，或許，或許……，或許今晚就睡在女兒身邊，靜靜的等著明日的鬧鐘喚醒。
◎ 麻吉
帶著年邁的母親至國泰醫院定期門診，女兒「ㄚㄚ」一路隨行，「ㄚㄚ」是我的跟屁蟲；卻也是奶奶的最愛。
折騰了一個晚上，領了藥我們又從醫院驅車回家。回程的路途中，「ㄚㄚ」皺起眉頭詢問我：「爸比，為什麼奶奶的藥會這麼大一包呢？」
我注視著駕駛座旁躺臥著的藥包，加總共有九大袋，一只釘書針將所有藥袋的袋口給牢牢的釘緊，如同所有的藥方一次要將舊疾痊癒一般。我幽幽的回答：「因為奶奶年紀大了，人一旦老了，抵抗力與免疫系統變差，身體毛病就多了，所以要吃很多的藥方來治療，尤其是關於老人的慢性病通常如此！」
顯然這一番言語無法滿足「ㄚㄚ」的好奇，隨後她又問道：「那奶奶有什麼老人慢性病要吃下這麼多的藥呢？藥都好苦喔！」
我耐心的向她說著：「爸比在開車，回到家裡我再告訴妳好嗎？」之後她一臉憂鬱的沒再多問，只是伴在奶奶的身旁靜靜的直到我們回到家裡。
回到家中首要的一件事，就是幫母親分藥；我必須把早餐前、後，中餐、晚餐及睡前的藥完全歸納置放於藥盒內之後終能放心。過程中，我一一的向女兒解釋奶奶的藥劑與治療的關連性：「ㄚㄚ，爸比告訴妳喔，這一袋黃色心形的藥丸是治療心臟疾病的；這一袋紅色橢圓形的藥丸是治療高血壓的；而這一袋白色的橢圓藥丸是治療糖尿病的；另外這一袋白色圓狀藥丸是固腸胃的….」全部解釋完畢我再次詢問她是否都沒疑問了，她點頭不語…….隨後我勸她趕快找衣服洗澡，因為已經過了晚上九點。
平時泰半都是媽媽幫她沐浴，今天特地由我協助她洗頭，她非常喜歡和我一起洗澡，因為我也喜歡趁此時候詢問她在幼稚園一日發生的種種悲喜，她總是興高采烈地訴說著她是如何又如何的學習到那些才藝；而老師又給了她多少個乖寶寶戳印..等等。我會當下的給予支持與肯定，當然今天依然故技重施：「ㄚㄚ，妳好棒呢！我希望妳總是乖乖的又表現很好，將來長大以後一定能做個〝一級棒〞的人。」此時見她突然沉默不語，她的笑容亦頓時收斂。此時我不解的關心詢問：「ㄚㄚ，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不開心呢？」
只見她旋即用雙手掩面啜泣著說：「我不想長大，我不要長大！」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小孩子的童言童語總是有她自己的邏輯。於是我笑著說：「傻ㄚ頭！每個人總是會長大的啊！」
她仍舊一昧的搖頭：「我不想長大！如果我長大了，有一天妳你和媽咪會和奶奶一樣年老，我不要你們變老；我不想你們變老！是不是我永遠當一個小baby你們就不會生病也不會變老了….？」
我哄著她抬起頭，然後把她的眼淚擦拭及頭髮擦乾；拿起一把梳子從額際梳到髮尾。其實她純真的一席話給了我強烈的震撼，我的手反而顫抖地梳不開糾結於胸的一番心事啊…………..。
夜深寂靜，廚房牆上掛著的老鐘無力的敲了十二聲響。女兒已沉沉入睡，我看著她恬靜的臉龐，不禁讓我回想到洗澡的時後她所呈現的那一張哽咽的臉！「我不想長大！如果我長大了，有一天妳你和媽咪會和奶奶一樣變老」…。
女兒無邪的稚語猶言在耳，叫我一顆忐忑的靈魂如何安靜入眠呢？最後我枯坐於電腦的螢幕前卻無法鍵入任何言語，盡讓〝？〞和〝！〞的符號在眼前恣意的游離。我一直想在深深的夜裡好好的寫一首詩，此時我的思緒早已枯萎。或許，或許一覺醒來我又詩興盎然；或許，或許今夜入夢以後將走入童話，而我可能成為七個永遠長不大的小矮人之一，可以永遠的圍繞著白雪公主戲遊人間……. 或許，或許，或許……，或許今晚就睡在女兒身邊，靜靜的等著明日的鬧鐘喚醒。
◎ 麻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