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自然教室

[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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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外婆的自然教室』[/SIZE][/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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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外婆離開人世那天，我人恰好在印度新德里與孟買一帶推銷商品。尚未到印度之前，滿腦子裏的印度印象是，人多生活窮苦且落後的古老國度。親臨斯土方知自己有錯，原來她是一個內涵廣袤，文質彬彬的文明古國。[/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外婆走的那天，我人正從新德里飛往孟買途中。抵達旅館櫃檯辦理進駐，已有一張留言交給我。我看清楚內容腦海一片空白，完全沒想到身體硬朗的老人家，只因一個小小中風說走就走，直讓人覺得生命竟是這般的脆弱。[/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傷心之餘，走進房間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約模半小時之後，收淚掛電話回家詢問狀況。家人把詳細像我述說一遍，並把外婆遺言轉告。掛完電話靜坐藤椅上，外婆往事一幕幕的在腦海裏擴張著。[/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小學二年級，我在銅鑼國小寄讀住外婆家。儘管只有一年多，現在的許多回憶，似乎都是那段時間裡的存藏。當時我從台北回到鄉下，進入學校除親人之外，陌生與恐懼心理惶惶終日。回家我對外婆哭訴，老人家總是溫言相勸，並還帶我到街上買糖果玩具安慰我。[/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那年外婆年紀六十開外，腰桿子硬挺動作伶俐，一擔百來斤的稻子她可輕鬆挑起，還要走步半小時挑至碾米場交割。每天天未亮她就起床，梳洗完畢立即扛起鋤頭上菜園鋤草澆菜。老人家忙得像陀螺旋轉不停，直到日落西山才願停止工作。她的工作量比女兒媳婦多出數倍，但他從未在我們面前嘆苦服老。[/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外婆最喜歡的零嘴是花生米，不論是水煮或乾炒她都喜歡。有一回，我逃學到溪邊躲避大表哥的追拿。在溪畔看見外婆在幫人採收花生，我便走過去幫忙。老人家明知我逃學，但在眾人面前她很保護我。非但絕口不提學校之事，反而高聲叫我過去幫忙。[/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回家路上我坦告逃學之事，她溫言安慰我，並要我明天不再逃學。接著他拿頂笠帽給我戴，然後一路教我如何的拔花生與選花生。回家之前，她向主人買了十斤花生莢，我們提到溪邊將它洗乾淨後，預備帶回家去曝曬。[/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這時候外婆叫我別急著回家，她在溪畔教我圍地爐。又教我如何在野地生火，地爐火燒得差不多，她將木柴未燒完部份撤走，然後抓起兩把花生莢丟入地爐內，再將蓮蕉葉蓋在爐燼上，挖土掩埋好讓花生燜熟。[/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空檔時間，外婆教我唱她自己編出來的烤花生歌，歌詞是這樣的：「烤番豆莢，烤番豆莢，快快來，快快來，焙熟番豆好食，焙熟番豆好食，真好食，真好食。」曲子是兒歌「兩隻老虎」，歌詞用客語唱出，十分有趣。[/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祖孫二人忘我的歡唱，過路人看著我們發笑，祖孫倆全都不在乎。原本逃學心情忐忑，經過外婆這一逗弄，心情為之鬆開不少。第二天起床，再也不會想要逃學了。[/SIZE][/FONT]


[FONT=新細明體][SIZE=120]　　從外婆那裡，我學到許多野地的求生技巧。許許多多的大自然知識，就在不知不覺中累積起來。烤地瓜、煮魚湯、觀野鳥、採山菓、樣樣學程都使我深感興趣。今天我的許多大自然寫作，都是那時候奠定的基礎。[/SIZE][/FONT]


[SIZE=120][FONT=新細明體]　　返國途中，一路還回憶著外婆與我的過去種種。如今老人已經回歸天國，回憶往事恍如發生在昨天。一路回憶沉陷其中，飛機降落機場竟然完全不知。空服務員過來提醒，這才知道已經返抵國門啦。[/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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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新細明體]【完】[/FONT][/SIZE]

[古塵]

醫龍試讀：
●我的外婆跟我媽媽一樣都很喜歡吃水果，吃水果比吃飯還多，這兩人還真是誇張。
●我的爸爸與大哥也都喜歡吃花生。

醫龍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