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情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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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人,年歲越來越長,有些想法便會蛻變,變化的過程好似蠶的成長,其中的奧妙只有自身能夠體認。年少時後不曾仔細想過的事兒,這會彷彿上天所安排的情節一樣,突然間思慮變遷到,就連自己也感觸良多。譬如說:感情和出家這類之事,年輕時後確有短暫思忖過,但總不曾好好地透徹思量。俗話說:「寧吃過頭飯,莫說過頭話。」日後萬一感情失利,或短期間出家不成,青少年羞澀的心靈,看官可想而知。清孔尚任寫的桃花扇中,便有一齣說:「無意之中,敲門尋宿,偏撞著卞玉京做了這葆真庵主,留俺暫住,這也是天緣奇遇。」凡天緣湊合之事件,如前世結下的因,所導致的果報,便由不得我等再議論了。

物理上的一些名稱,借代過來應用到文學中挺有意思的,如有一說是「凡極難導電或傳熱的物體,稱之絕緣體。」人,自然和事物由別,但人體會導電是常識,但講到情和緣這二方面,我非常自信,和大部分的非金屬、離子晶體、氣體這些非導體相容,也是「絕緣體」。我年少多少異想天開過,心竊與一位比我還深戀著文學花圃的奇女子,彼此傾慕,朝夕相訴,終老結伴一生。但現實世界豈順遂人的意料,意料之外不美滿的姻緣大有人在,當初看似天造地設的神仙眷屬,誰知竟是一場孽緣收場!紅樓夢書有一回,這樣說道:「這秋桐便和賈璉有意,從未來過一次。今日天緣湊巧,竟賞了他,真是一對烈火乾柴,如膠投漆,燕爾新婚,連日那裡拆得開。」。一個人命中註定應得的福分,抑是上天所促成的姻緣或機緣,誠如京本通俗小說裡的:「今日一鰥一寡,亦是天緣。」哪兒須要人的力道,力爭上游,再加工收成?


「侯門相府知有萬千,讀書人怕沒為姻眷,料它每福緣淺。」人與人間能夠相投合的定分亦如斯,比如年少時期我所參加的詩社,於我在心房受珍愛的程度,早已超越男女之間的私情。所以,年歲老大,感情世界重返純樸,當年真摯的交誼,早已昇華為浩浩蕩蕩的精神層次,私慾的和肉體的歡愉境地,驟然變得不再關注它,朋友之間的聚會,又哪怕清一色的眾男兒當道呢?永樂大典上,有一記:「妾又無倚靠,付分緣與人緝麻,夜間獨自,宿在古廟。」漸入年長,對緣分二字,我早已坦誠接受。(談情緣〈二〉出家,另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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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祝 文安

散文版召集人馮瑀珊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