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藝術家,與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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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今早用餐間,讀到諾貝爾文學獎高行健接受訪談的說話,他說:孤獨是創作的動力,也是必要的條件。當然,文學藝術家一般口吻提及的孤獨二字,絕不是像禮記中所記載「矜寡孤獨廢疾者」的意思,自然亦非荀子文章中:「百姓有不理者如豪末,則雖孤獨鰥寡,必不加焉。」裡面的「孤獨」二字的意味。

文學藝術家們用心良苦進行創作的同時,孤單和寂寞便一定會找上他,從此和他身影間斷不離了。孤獨的滋味,並不好受,即便詩藝造就如李白,個性率真豪放、嗜酒好遊的他,終究是因得罪權貴,遭排擠最後病死當塗。其當時心靈的孤立之無援,可想而知,所以至今名垂不朽。拒而不受他方的援助,乃是詩人和藝術家心坎裡奉為圭臬的準則,我自個似乎也這麼追尋著。史記裡的魯仲連鄒陽傳,曾說道:「此二人者,皆信必然之畫,捐朋黨之私,挾孤獨之位,故不能自免於嫉妒之人也。」孤立無援的情境,和鰥寡孤獨末異。

唐興二百年,其間詩人不可勝數,或貶謫,或歸休;無論金錢上的孤立無援,抑是創作上的孤立之無援,都令今人感受滿心蒼涼!有人說:天才是孤獨的。遠離安逸的生活得以繼續的創作,典型的放逐心情,在古代便深受詩人們所「熱衷」喜好。選擇一種與世隔絕,遠離人群,和沉默共生的自我對話型式,做他們一生創作的生涯規劃,譬如直到今天,我對初唐的詩人王勃所傳下的名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詩裡面的孤獨之境界異常著迷!

在書中,我們時常讀到古代帝王也道寡稱孤的,但實質上做為帝王的他,物質上和生活中從不一人過著冷清寒霜的日子,實在算不得「孤獨」是吧?尋常人皆懂得撫孤濟貧是仁愛的表現,但面對創作進行中眉頭深鎖的詩人或藝術家,和他們談起這事兒,頂多也只能說些充滿感情的話語,安撫慰勉他們一下。這些年以來,許多號稱天才或「國寶」級的大家風範,本來是社會對極為卓越或者珍貴人才的美譽,可一旦如文明小史中所諷刺的:「直聲震天下,從此被朝廷重用起來」那般的褒獎,往後他們原本孤獨的人生,自此將別離「如孤峰絕岸,壁立萬仞」的情境,無法掌握「孤獨」創作的情趣美感,和不忮不求,安身立命的過日子了。

這般驀地擺脫孤獨生活的創作大家,說他們趨炎附勢的也不盡然公平,畢竟他們的前半生或許都過著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生活。天才華麗的一生終究選擇孤獨,詩人、藝術家當中,擁有其他多項專長者比例不少,稱呼他們天才,外界看來是一件很榮耀的事,但埋藏在這種榮譽之後的壓力恐怕只會多不會少。太多的掌聲,太早承受的壓力,鎂光燈鏡頭前的侃侃而談,反而全不像他平時的風格。過去文學歷史中,像似這樣最後在世人的期許當中,不得不選擇永遠消聲匿跡的也不是沒有。

「一往桃花源,千春隔流水。」詩人和藝術家窮其畢生追求一塊世外樂土隱退下來,或找尋一處桃花源當作避世隱居的地方,的確古書裡頭通常有不少類似這樣的環境描摹。改變行蹤的方式,上下中海拔崇山峻嶺與偏遠離島海域,隱藏姓名起來,對外使用多個筆名和稱號,讓外人不知自己身分,這些接近孤獨的方法我都一一試過,但結果多是吃驚吃嚇,過程內容不可名狀矣!古書玉合記中,有一齣:「想起那浮生易往,先路難期,練色徵聲,都歸欲界。輕財任使,也屬微塵。雖已變跡埋名,還要棄家訪道。」想來,天生如我就算孤貧顛連,也不願寄人籬下的性格,心裡面真正想企求的孤獨之境,今天唯有在古籍中才能夠實現了。

我想,文人的「孤獨」,可用「專心致志」來作替代。
文人不一定都是孤獨的,然而專心於一件事情上,自然就無暇顧及其他。

孤獨的人太多,但因專心致志的人少,
藝術家,或許不是因為孤獨,而是太充實之故。
(面對現實的混亂也是一種充實心靈的標題)

問好。祝文安 (幸福御守) (跪拜禮n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