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幾乎同樣的步驟:她一早起來同樣喘不太過來,她總要花個二或三分鐘下床,拿起櫃上黃斑斑的假牙,對著鏡子梳順如雪的髮,想著什麼時候頭髮會掉落到不用再整理。每一個早晨她都會花上她所有的力氣,一步一步倚著柺杖蹣跚地走到公園,看著來來往往前去上學的孩子、騎車上班的騎士,買菜的婦人……順便掛念著,國小三年級的孫子現在成績好起來了沒有,是不是還愛吃垃圾食物讓體重總是掉不下來?剛剛升上高三的孫女,是不是跟她期望一樣的優秀?兒子又是忙東忙西,出差出國汲汲營營賺了多少的錢,他總說希望給她更好的生活,可是又怎麼知道,她要的沒那麼多,她怕的是她已經沒多少時間等待他的成就……來往人潮湧動,她就寧靜的思考了一整個上午,直到中午炙熱的太陽出來了,她才會又開始拄著柺杖,一步一步的回家。
每到下午兩點,就是她的電話時間,她看了看時鐘,準時的拿起話筒,開始撥起號碼:兒子的、大女兒的、小女兒的、孫女的……其實她也何嘗不思念死去的老伴而想要一個天國的號碼,畢竟還是只有他了解她的心情,而打給兒孫,有時也只有虛應的幾聲敷衍……「身體好多了嗎?」「藥有吃嗎?」「改天再去看你」諸如此類,她並不因為這些感到溫暖,而只是需要一些聲音,充填一點她空盪的屋舍。
到了晚上,她會坐上她方便的電動輪椅,開到她玻璃門的門口,坐在那裡右手邊三尺是電視,她邊看著川流的車輛,一邊也聆聽著電視講述一句德蕾莎修女的名言:「愛的反面不是仇恨,而是漠不關心。」她一邊覺得感慨,一邊睜望著一個路過的小女孩好奇的看著她,似乎是在用眼神問她說:「等誰嗎?」
就這樣,每一個晚上她坐在屬於她的門口,觀望著門外熱鬧、聲聲色色的世界,相對著門內自己封鎖的世界,她邊念經邊喃著這是一種餘生的安寧……或是,一種孤寂。
那一晚她做夢夢見老伴問她說:「孩子們孝順嗎?」她卻回答了說:「我還好。」
每到下午兩點,就是她的電話時間,她看了看時鐘,準時的拿起話筒,開始撥起號碼:兒子的、大女兒的、小女兒的、孫女的……其實她也何嘗不思念死去的老伴而想要一個天國的號碼,畢竟還是只有他了解她的心情,而打給兒孫,有時也只有虛應的幾聲敷衍……「身體好多了嗎?」「藥有吃嗎?」「改天再去看你」諸如此類,她並不因為這些感到溫暖,而只是需要一些聲音,充填一點她空盪的屋舍。
到了晚上,她會坐上她方便的電動輪椅,開到她玻璃門的門口,坐在那裡右手邊三尺是電視,她邊看著川流的車輛,一邊也聆聽著電視講述一句德蕾莎修女的名言:「愛的反面不是仇恨,而是漠不關心。」她一邊覺得感慨,一邊睜望著一個路過的小女孩好奇的看著她,似乎是在用眼神問她說:「等誰嗎?」
就這樣,每一個晚上她坐在屬於她的門口,觀望著門外熱鬧、聲聲色色的世界,相對著門內自己封鎖的世界,她邊念經邊喃著這是一種餘生的安寧……或是,一種孤寂。
那一晚她做夢夢見老伴問她說:「孩子們孝順嗎?」她卻回答了說:「我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