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四日,大樂透火紅飆到十三億。
我也不能自命清高不愛財,也買了兩注,並寄以小小期待;再怎麼說,一夕致富的誘惑,能抗拒得了的人不會多吧?
開彩的結果有五人平分十三億!
那種「天降大禮於斯人也」的彩色人生,實在無從想像當事者會怎麼過。至於那兩注,很正常的,連小獎也沾不著邊,徒然貢獻給中獎者多一點彩金罷了。越多人有私無私的掏腰包買彩券,就越能讓勝出者益增其財富。
龜不是新聞,也非大事,更無須難過。但是接下來的傷心、難過倒是折騰了我一個晚上,到次晨還要更增加幾分。那是因肩傷宿疾治療的失誤所引起的。

舊肩傷雖造成生活與工作若干不便,倒也不嚴重,在自我調整後幾乎可以不予理會了。
所謂「打不過,讓總可以吧?」某些做不到的姿勢就儘可能避開,直走不行,拐個彎一樣可以,不是嗎?但沒料著的,因為胸部一點積鬱感而求診時,順便提及肩膀的僵硬、酸痛問題,希望也順便治治看…就這麼,悲慘的事發生了。
夕之間,左手不能舉、不能伸、不能反或轉,幾乎廢了全部功能一般。除手指力局部能力以外,連端牙缸都難。騎車、開車更甭提了。
不單如此,即使選擇退讓,接受手部的現況,短時間的殘也罷、障也好,都認栽了……也不行。因為痛啊!隱隱的抽啊!以及「牽拖」到剄項、頭部、身子全身都不好受,乃至躺下來都無法休息。真是「出咒夠也癢
、出納夠也癢」,一波波襲來的牽扯痛,不知如何才是了。

家在台灣是永不缺虞匱乏的。「非專家」的專夜,往往手法更凌駕正統的專家之上。尤其是民俗療法的治療師。
他們或藉文憑、證照、或藉某案某例、某人的推許作取信,以自創的一套理論,一些看似精妙的手法贏取患者的信心。因為他們並非沒有兩把刷子,加上能言善道,兩兩相成,也的確成了儼然貨真價實的專家。在某種程度上,我們不能否定他們的能力。但情況超越這些所謂專家的能力時,西洋竟拆穿的時候也是受害者後悔不迭的時候。
非經過不知難,若非親受不知忍之不易,這 連靈魂都要逃離的滋味,這兒坐著寫這些字詞無非藉以紓解、分攤、以轉移身體的不適,反正都是痛,好歹還有點事做……

並不怪誰,其實這個麻煩的到來也是自找的。只是一個自以為懂很多的專家,憑著病患的概述,就自信滿滿的的拉起我的手臂,往旁、往上用力拉扯,再單拉一根中指,然後是大拇指,一樣的猛然拉、拽,直痛得我哀聲連連。
專家卻自負的、一派輕鬆的甩下我的胳臂,像完成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工作一般,說道:「好啦!」
「你舉起手來動一動看」他說
。語氣中期待著我能給他一聲讚美。彷彿預料中一般。
「現在連一半都舉不起來了,原來只是不能平舉,現在挺舉也不成了。」我忍著痛告訴這位專家。
他又走近來,改用整個身子的重量加到我的肩臂上面,左邊壓壓、右邊壓壓,彷彿把一張紙板徹底壓平一樣,之後再度旋轉我的手臂,貼胸左三圈、右三圈、再三圈…

非常感激他的耐心和俠義,因為他只是國術館老闆的同行友人而已。最後,他拉住我的中指,稍抖一抖,蓄足真氣再猛然一頓……我發出一聲慘叫。
也許在他而言,只是在同行面前小露一手,或只是牛刀小試的逢場作戲,而我不巧逢上了,任由蹂躪也沒有要求住手,所以說是自找的麻煩一點不假。
接下來是老闆本身要做善後了。

感謝他的主動制止,也說可能發炎了,也不同意續做「拔罐治療」,顯然他也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但沒料到,他卻愚蠢的用和他朋友同樣的方法,又是拉拉扯扯那一套,雖然力道緩和不小,但慘遭蹂躪的肩臂已經不堪一點拉扯了,即使只是輕輕的。
「手舉起來看看有沒有好一點」?????
奇蹟沒有出現,而疼痛已開始加劇了!!!!

終於貼好膏藥,穿回衣服時,手不聽使喚啦!因為手伸不進袖子裡,暫且用披的,情況極度的糟。因為鄰居、也因為舊識,我沒有給予任何責難。

肩傷隱隱作痛,不斷干擾著夢境,左手像掉到地獄一般。難以言喻的不舒服感,找不到一個可以暫時忘掉肩膀存在的方法。睡著不好受,渾渾噩噩的,醒來一樣不知如何是好。

為親身體會那種不便、不自在和遷就現狀的因應方法,從而為生活起居作調整、對思想、情緒作平復,重新認知重新出發後,逆境中的快樂依然能夠擁有,人本精神也醒來了;世人如我、不如我、差我百十倍者不知凡幾,他們如何面對、如何在艱困中力爭他們有限度的如意?這些平日散見各類媒體的報導,此時不經意的飄過腦際,想向他們面對命運時的坦然,或被命運擊敗時的無奈,由衷的深感敬佩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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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身體總會復原的,失而復得的健康與脫離無形樊籠的喜悅,回想起來點滴在心頭。至於肩傷,新痛舊痠都好了。抱怨批評之餘,我不禁還是要感謝民俗治療專家的『破壞建設』法。
誤打誤撞嗎?想當然是,因為這個意外實非他們計畫中的一部份,但宿疾痊癒卻是事實,我如何能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