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11月 25, 2007 10:01 pm
時值年末秋冬，每天早上四點多起床出門都能感受到逐漸降溫的清寒。一開了門，屋裏屋外的溫度落差讓我打了個寒顫，雖然自恃身強體壯，卻也不得不多加了件輕薄的風衣外套，防著機車迎面襲來令人縮了縮身子的冷風。
牽了機車出門，按了按鑰匙圈的電動門降下鍵，右手轉動機車鑰匙，大拇指一壓引擎啟動鈕，食指、中指順勢一拉煞車，如果天冷，又不得不小小催動油門，看了看天色，還是暗濛濛一片，開了車頭燈，就等著電動門緩緩下降。
隔壁的車停在門口，擋風玻璃上一片水氣，記得之前附近有輛破舊的車，停在了別人家的門口，佔了好幾個月，由於那車的牌照沒有問題，停放的地段也不是私有地，雖然屋主多次找了警察斡旋，可惜警察也不敢隨便亂拖，屋主一氣之下就利用擋風玻璃上多日堆積來的灰塵加上水氣，用手指寫了「禁止停車」四個大字。
忽然之間起了童心，想起小時候只要天冷，玻璃上有了水氣，就故意用手指特意去抹啊抹，從一片淡濛濛的玻璃往外看去，就像毛玻璃那樣，只見其情，不見其形的的韻味，然後手指一抹，一直線往旁邊截然不同的景色猛然綻放，從小小一個手指的寬度，用眼睛去度量一層玻璃外的最大的清楚，接著手指一動，一條、兩條……又把整個手掌按壓上去，只個水氣都消散了，有什麼綻放了。
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電動門已經降到底了，按捺住偶然跳躍而出的回憶思緒，緩緩行駛而去。
出了住宅區街巷阡陌的小路徑，走上了通衢大道，平時所見那些橫衝直撞的車輛一輛也沒有，安靜地彷彿聽得到月亮姑娘安枕而臥稍微呼出的打呼聲，令人羞澀。熒熒燦爛的廣告招牌在這寧靜的夜裏也沉默寡言，一路而過的商家、住宅，打起了瞌睡。
除了自己機車的引擎聲，再無它物，思緒又悠悠地冉冉翩飛，常常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傷春悲秋，無故地懷時感物、緬憶過往，總那麼點強說愁滋味，貌似自己也還沒到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的深沉，那太濃、也太過了，再多的……也穿不了那無法負荷的遠方。
我總愛陷入回憶裏，太多、太多事情就那麼冒了出來，不自覺的、那麼必然的，冒了出來。常常聽到這麼一句永遠，永遠不會、永遠要，其實哪來這麼多永遠呢？記憶都這麼靠不住了，雖然很多事情會那麼深刻地停駐，只是時間一長，開始模糊了，我們很深、很用力地去想，越想，越把自己自以為的強加上去，到底，很多年後，我們的記憶，跟著別人的記憶，有沒有、是不是交叉了？我越來越痛恨小時候對於記憶加強的課程跑去上廁所，一定在我上廁所的空閒裏，老師講解了速記的訣竅法門。
機車一路前行，很多晚上七、八點就睡的老人家，已經爬起來在街邊人行步道上伸展筋骨，看著他們左晃晃、右扭扭，自己也有那麼點想把機車停了，學著他們的動作，晃擺幾下。望了望前方，除了街燈橙黃色的光芒，就是一條一望無際的柏油馬路，像是畫布那樣，往前方延展，一直、一直這麼延展下去，想拿幾隻粉筆，在這畫布上，學看看自己從來不會的課本塗鴉這門藝術，就這麼畫下去，汽車、飛機、火車、船……小時候想當的好多、好多的夢想、那在未完成水溝上奔跑的軌道車、爺爺的牛頭腳踏車、還有小學上水墨畫學的歪七扭八的松。這麼長的畫布，我想還可以躺上去，就在這看不見長度的床鋪上，翻滾下去，滾呀滾，就這麼地……
究竟為什麼很多事情都像那沾染了水氣的玻璃，不讓我一覽無遺。時久漸深的水氣，讓我無力撥撩，要怎樣才能再去度量這層水氣玻璃外的憧憬。
想起那麼一闕納蘭性德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
即便這是太過、也太泥濘的哀傷。
我想，我們盡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真的入冬了，緊了緊輕薄風衣，想起了以前坐在爺爺腳踏車後頭，看著爺爺的背影。
多麼想，再次，爺爺就這麼回頭跟我說句：「這個冬天，不冷的。」
牽了機車出門，按了按鑰匙圈的電動門降下鍵，右手轉動機車鑰匙，大拇指一壓引擎啟動鈕，食指、中指順勢一拉煞車，如果天冷，又不得不小小催動油門，看了看天色，還是暗濛濛一片，開了車頭燈，就等著電動門緩緩下降。
隔壁的車停在門口，擋風玻璃上一片水氣，記得之前附近有輛破舊的車，停在了別人家的門口，佔了好幾個月，由於那車的牌照沒有問題，停放的地段也不是私有地，雖然屋主多次找了警察斡旋，可惜警察也不敢隨便亂拖，屋主一氣之下就利用擋風玻璃上多日堆積來的灰塵加上水氣，用手指寫了「禁止停車」四個大字。
忽然之間起了童心，想起小時候只要天冷，玻璃上有了水氣，就故意用手指特意去抹啊抹，從一片淡濛濛的玻璃往外看去，就像毛玻璃那樣，只見其情，不見其形的的韻味，然後手指一抹，一直線往旁邊截然不同的景色猛然綻放，從小小一個手指的寬度，用眼睛去度量一層玻璃外的最大的清楚，接著手指一動，一條、兩條……又把整個手掌按壓上去，只個水氣都消散了，有什麼綻放了。
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電動門已經降到底了，按捺住偶然跳躍而出的回憶思緒，緩緩行駛而去。
出了住宅區街巷阡陌的小路徑，走上了通衢大道，平時所見那些橫衝直撞的車輛一輛也沒有，安靜地彷彿聽得到月亮姑娘安枕而臥稍微呼出的打呼聲，令人羞澀。熒熒燦爛的廣告招牌在這寧靜的夜裏也沉默寡言，一路而過的商家、住宅，打起了瞌睡。
除了自己機車的引擎聲，再無它物，思緒又悠悠地冉冉翩飛，常常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傷春悲秋，無故地懷時感物、緬憶過往，總那麼點強說愁滋味，貌似自己也還沒到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的深沉，那太濃、也太過了，再多的……也穿不了那無法負荷的遠方。
我總愛陷入回憶裏，太多、太多事情就那麼冒了出來，不自覺的、那麼必然的，冒了出來。常常聽到這麼一句永遠，永遠不會、永遠要，其實哪來這麼多永遠呢？記憶都這麼靠不住了，雖然很多事情會那麼深刻地停駐，只是時間一長，開始模糊了，我們很深、很用力地去想，越想，越把自己自以為的強加上去，到底，很多年後，我們的記憶，跟著別人的記憶，有沒有、是不是交叉了？我越來越痛恨小時候對於記憶加強的課程跑去上廁所，一定在我上廁所的空閒裏，老師講解了速記的訣竅法門。
機車一路前行，很多晚上七、八點就睡的老人家，已經爬起來在街邊人行步道上伸展筋骨，看著他們左晃晃、右扭扭，自己也有那麼點想把機車停了，學著他們的動作，晃擺幾下。望了望前方，除了街燈橙黃色的光芒，就是一條一望無際的柏油馬路，像是畫布那樣，往前方延展，一直、一直這麼延展下去，想拿幾隻粉筆，在這畫布上，學看看自己從來不會的課本塗鴉這門藝術，就這麼畫下去，汽車、飛機、火車、船……小時候想當的好多、好多的夢想、那在未完成水溝上奔跑的軌道車、爺爺的牛頭腳踏車、還有小學上水墨畫學的歪七扭八的松。這麼長的畫布，我想還可以躺上去，就在這看不見長度的床鋪上，翻滾下去，滾呀滾，就這麼地……
究竟為什麼很多事情都像那沾染了水氣的玻璃，不讓我一覽無遺。時久漸深的水氣，讓我無力撥撩，要怎樣才能再去度量這層水氣玻璃外的憧憬。
想起那麼一闕納蘭性德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
即便這是太過、也太泥濘的哀傷。
我想，我們盡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真的入冬了，緊了緊輕薄風衣，想起了以前坐在爺爺腳踏車後頭，看著爺爺的背影。
多麼想，再次，爺爺就這麼回頭跟我說句：「這個冬天，不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