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之蛇 戒之繩

每日以投稿兩篇為限

版主: 林思彤麻吉鄭琮墿胡也

  那天她穿著一件雪紡薄紗襯衫,一襲百褶裙,腿上就著絲襪,腳繫著一雙細帶高跟鞋,瘦高的身材嵌著剛剛發育完全的凹凹凸凸;坐在床沿,先卸下鞋子,再緩慢褪下絲襪,感到午後薄暈的氣息,連呼吸都靜寧而慢遲;但是她可感受到他的急促,她可是在做戲?

  「有那麼難嗎?」易先生說。

  「王佳芝。」那舞臺上的回眸一望,彷彿被命運欽點,一切都得是戲。

  「不如殺他一個真的漢奸!」

  「我不勉強你加入。」

  「我願意!」這是一種選擇,被際遇推演出的人生。

  「我願意!」她答應跟他去看場電影,也不知為甚麼就如此脫口的答應,也許是彼此都有某種同質性相互吸引的磁場,這種無預警的曖昧性,一開始誰也沒想到那麼多,就這麼看了一場純友誼性的邀約。

  她想:回家,空蕩蕩的無人,母親儘守方城,無父有父的城牆都感到無比的輕與重。

  一個女人在被父權無形又龐大的制約下,她的選擇是沙文主義的推波助瀾;被重男輕女的父親依著種種藉口,將她放逐在戰區,被鄺裕民主導的劇團演出一齣齣愛國劇,難道家國思想的主軸,不是男性思維所建構出來的版圖?在那樣的時代背景,政權撻伐的凶狠,難道不是雄性世界的殺戮戰場?

  女人的本錢,就是身體?以唇、乳房與陰道去抵抗或者獻祭給所謂忠誠的框架。「忠誠」的定義是甚麼?為誰而忠?為誰而誠?難道是一座貞節牌坊的流芳萬世?或是一粒六克拉的鴿子蛋?人的本「性」在這兒成了一堆石頭堆砌出的長城分界;漢與賊不兩立,情與慾的切割,成就出一齣走調的傀儡樣板劇,然後廣為傳頌?或者多年以後沒人記得的荒塚?被另一自稱正義的政黨所取代?是誰在定義這些?傅科也曾發出這樣的呼聲:是誰在決定「知識論」?

  女人的身體,到底是「人」的身體?還是附屬雄性世界的一項工具?

  女人只能在方城之戰中使眼色談金銀珠寶吃喝拉撒的坐困唇齒之巧或者躺在床上?

  她擦著方桌上的殘屑,逡巡哪裡的客人用餐完畢或需添茶水,中午他總偶然來此用餐,因此他們有了初步的交集,談不上熟識卻認識,餐廳有一舞台晚上有歌舞秀,白天通常是純鋼琴或小提琴演奏,偶爾有人唱些英文老歌,整個用餐氣氛讓人有飄飄然之感,尤其是低胸尖領無袖長紗及地的制服,魂也似的飛舞著,會讓人誤以為一切都是慢動作,一秒鐘變得更長,一雙眼神的邂逅緩緩的勾起了甚麼!

  女人為這世界增添了旖旎之色,是一種美,一種誘;是否也如一株含苞的自然景物,她的放與不放也自有其時序與性靈?

  「快走!」

  在易先生頓悟後的倉皇脫逃,與王佳芝無所標的的漫行,最後攔到一輛帶著風車的三輪車,風車逆風而轉,一粒沉重的藥丸被輕盈的丟掉,然而「封鎖了!」

  那條繩子終究還是被這無形無影的具大力量拉了過來。

  她們擁抱彼此擁抱,熱烈的感受肌膚的溫熱與心跳,唇與唇的摩擦,鼻與鼻的筆畫,眼睛時睜時而羞赧的閉下,以手探索彼此的身體,彷彿兩座會動的雕像,赤裸著線條意圖化成液態。

  「喂!我要結婚了。」

  「喔!甚麼時候?」

  「今年六月吧!」

  「那,祝福你。」

  「嗯!再見!」

  「再見!」

  她終究是要離開的,因為她不想成為婚姻的第三者。

  「你的戒指。」

  「不是我的。」

  他無從拿起,誰之戒?

  鐘聲敲響了十下,一切底定,只能把影子疊在床上,永遠!

   沒有人拾獲一隻遺失的玻璃鞋!
這篇電影的心得真是別出心裁,角度特別且富於省思
最後那句
   沒有人拾獲一隻遺失的玻璃鞋!

真可謂震盪不已

問好葉子鳥

海揚敬上

:)

謝謝海揚賞評。
也問好。

葉子鳥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