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10月 13, 2007 9:01 pm
也許那切切的思念是繫乾坤而不繫於流年之上，才會相處多日，眼已滄桑，心卻感受不到季節的遞嬗。所以在接到殺青酒的預告時，起了莫名的震撼。
想著很多人，念著很多人，可才想念著，分別就已經來到。
◇
──多半是晴天呢！
直到戲快殺青前才熟稔的場記Y.S.，突然笑著這麼說。循著她的視線抬頭凝望，稀疏掩映的楓葉，將陰天篩落得層次分明，彷彿十月的心事，沉澱得分外鮮明而深邃。
「什麼？」像是要確認似地，我又問了一次。
「明天多半是晴天呢！」她的笑容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盼望，我懂。「妳忘了？每次拍外景時，我們總是遇到陰天，可見明天一定是晴天唷！」
身為場記，除了記連戲之外，她還必須記錄每天工作人員和演員的出缺勤時間，不知不覺，也養成了注意天氣的習慣。而當她看著天空時，我會發現她眼中不小心流露出的寂寞。幾次擔心那樣的寂寞會滑落，想伸手去接，卻停在半空中，愕然不知所以。想接的是她的孤獨，還是她刻意隱藏的情緒？我遲疑了。
因而猜想著，或許她喜歡的是多情的陰天。陰天若不多情，豈會照見了前人又照見了我們。當然，要像她那麼深情的，才知道那樣的多情。
正自慶幸著殺青前還能來這裡踏楓時，驀地發現，楓……紅了。
然而，紅了的不只是楓葉，還有依依不捨的思念。可思念的是記憶中的那些人那些事，還是年復一年因思念而哭紅了的楓葉。我迷惑了。雲遊好些年，卻什麼都沒領悟，到頭來，都搖落。若是深情的Y.S.，怕是會說：「想是人間太窈窕，那楓才會紛紛錯足，只為了走這麼一遭。」
所以決定不告訴她楓紅了。她只管她繫於乾坤的陰晴，而我只在意我繫於流年的滄桑。如此可好？親愛的Y.S.。
◇
其實，我的生命中也曾出現像咖啡一樣讓我睡不著的人。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若再遇見記憶中的那個人，此行，該是無憾無尤。
可惜見山見水見了多年，未曾悟出一點風清雲淡，人卻逐漸老去。
◇
親愛的Y.T.，台北轉涼了。你好嗎？
當被問及「殺青之後，你會最想念誰」時，親愛的Y.T.，當你隨著女主角早我們一步上飛機的那一刻，我就開始想念你了。
「剛上機時，沒想那麼多，以為你們只是今天晚點回來，然後再一起把工作完成，後來才意識到已經被迫結束了這場惡作劇。突然有許多不捨，這跟我原本想的不同，反而像是逃難般地離開。謝謝這幾個月來，在心裡在身邊的陪伴。」
收到你傳來的簡訊時，不禁想起了簡媜的那番水經論調：「從發源的泉眼開始已然註定了流程與消逝。因而，奔流途中所遇到的驚喜之漩渦與悲哀的暗礁，都是不得不的心願。」
若我們的萍水也是不得不的心願，那麼註定的相逢，必不是偶然了。於是，我不問你的歸期。只說：能否，能否道塗再巧遇呵！
傷腦筋，怎麼才問起槳，便讓自己划進了以思念冠冕的長亭短亭之中。
◇
等待曲終，卻不捨人散。
想著很多人，念著很多人，可才想念著，分別就已經來到。
◇
──多半是晴天呢！
直到戲快殺青前才熟稔的場記Y.S.，突然笑著這麼說。循著她的視線抬頭凝望，稀疏掩映的楓葉，將陰天篩落得層次分明，彷彿十月的心事，沉澱得分外鮮明而深邃。
「什麼？」像是要確認似地，我又問了一次。
「明天多半是晴天呢！」她的笑容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盼望，我懂。「妳忘了？每次拍外景時，我們總是遇到陰天，可見明天一定是晴天唷！」
身為場記，除了記連戲之外，她還必須記錄每天工作人員和演員的出缺勤時間，不知不覺，也養成了注意天氣的習慣。而當她看著天空時，我會發現她眼中不小心流露出的寂寞。幾次擔心那樣的寂寞會滑落，想伸手去接，卻停在半空中，愕然不知所以。想接的是她的孤獨，還是她刻意隱藏的情緒？我遲疑了。
因而猜想著，或許她喜歡的是多情的陰天。陰天若不多情，豈會照見了前人又照見了我們。當然，要像她那麼深情的，才知道那樣的多情。
正自慶幸著殺青前還能來這裡踏楓時，驀地發現，楓……紅了。
然而，紅了的不只是楓葉，還有依依不捨的思念。可思念的是記憶中的那些人那些事，還是年復一年因思念而哭紅了的楓葉。我迷惑了。雲遊好些年，卻什麼都沒領悟，到頭來，都搖落。若是深情的Y.S.，怕是會說：「想是人間太窈窕，那楓才會紛紛錯足，只為了走這麼一遭。」
所以決定不告訴她楓紅了。她只管她繫於乾坤的陰晴，而我只在意我繫於流年的滄桑。如此可好？親愛的Y.S.。
◇
其實，我的生命中也曾出現像咖啡一樣讓我睡不著的人。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若再遇見記憶中的那個人，此行，該是無憾無尤。
可惜見山見水見了多年，未曾悟出一點風清雲淡，人卻逐漸老去。
◇
親愛的Y.T.，台北轉涼了。你好嗎？
當被問及「殺青之後，你會最想念誰」時，親愛的Y.T.，當你隨著女主角早我們一步上飛機的那一刻，我就開始想念你了。
「剛上機時，沒想那麼多，以為你們只是今天晚點回來，然後再一起把工作完成，後來才意識到已經被迫結束了這場惡作劇。突然有許多不捨，這跟我原本想的不同，反而像是逃難般地離開。謝謝這幾個月來，在心裡在身邊的陪伴。」
收到你傳來的簡訊時，不禁想起了簡媜的那番水經論調：「從發源的泉眼開始已然註定了流程與消逝。因而，奔流途中所遇到的驚喜之漩渦與悲哀的暗礁，都是不得不的心願。」
若我們的萍水也是不得不的心願，那麼註定的相逢，必不是偶然了。於是，我不問你的歸期。只說：能否，能否道塗再巧遇呵！
傷腦筋，怎麼才問起槳，便讓自己划進了以思念冠冕的長亭短亭之中。
◇
等待曲終，卻不捨人散。